第五节

花季的人就像向日葵,总是面向太阳,朝着希望奔跑,他们脸上洋溢的青春的气息是他们最大的资本。然而吴晴却总是不同于一般人,她也笑,也闹,也玩,但更多的时候是安静。安静的时候就如入定般,连苏舟在她面前也不知道。苏舟从她眼里总是看出一丝淡淡的忧伤,不是哀怨,不是愁苦,而是种悲悯,苏舟不可理解,更不能体会。多年以后,他才知道这的确不是那种年纪该有的忧伤,还是要在多年以后苏舟才知道,不知何时自己也慢慢沾惹了这种忧伤,这是吴晴在成长中带给他的影响,而此时的苏舟一无所知,他只想让吴晴天天开心。

“晴格格,奴才给你请安了。”苏舟模仿《还珠格格》里面的台词将吴晴从神游状态拉回了现实。

“小苏子,平身。”吴晴也很配合苏舟,这也是苏舟愿意经常跟她开玩笑的原因。

“晴格格,您又在为何事烦恼,说出来也让小的们给你分忧。”

“苏舟,你说人这一辈子都在追求什么啊?”吴晴突然一本正经的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用坑蒙拐骗的钱去吃喝嫖赌,这就是我最大的追求,至于别人的追求我懒得想。”苏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找不到完美的措辞来回答,他自己就非常的迷茫。时间在一天天的流逝,伴随他的只是一些课外书和与好友的瞎扯,人生的追求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太过遥远。

“我认为人生就要过的轰轰烈烈,我要去旅行,我要去流浪,我还要独自住进深山老林,过一种原始的生活,我更要与我喜欢的人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吴晴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一大堆愿望。

苏舟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然后又将手放在吴晴的额头上,嘀咕道:“好像没有发烧啊。”

“你才不正常了,这是我的理想,我的追求,我也一定会去实现它。”吴晴说的很执着。

“那你就去实现吧,还呆在学校干什么。”苏舟不喜欢一个女生在他面前大谈理想,更不喜欢自己喜欢的女生满脑子怪异的想法,这样就显得自己是一个没有理想,平庸凡俗的人。其实多年以后的苏舟就如吴晴现在所说的一样,去旅行,去流浪,一个人单独的生活,享受静谧带来的安稳,可是他现在还在嘲笑着吴晴的梦想。

“我也想,只是现在要读书,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考所好大学。”吴晴的口气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小姑娘,你还知道自己现在只是个学生。”说着拿食指刮了一下吴晴的鼻子,“在学校里就要认认真真的学习,不要总是胡思乱想。”苏舟接着说。

“你还叫我好好学习,自己上课天天看课外书以为我不知道吗。”吴晴恨恨的说到。

“哪里有,我一直是个好学生。”苏舟就是这样,别人不拿出十足的证据,打死他也不会承认自己犯的错。

“你以为经常偷偷的往图书馆跑我就看不到,还请李灵灵吃了几次零食就要别人帮你把风,你这买卖挺值的。”吴晴酸酸的说到。

“看来出卖我的人还是最熟悉我的人。”苏舟感叹到。

“李灵灵是最熟悉你的人?”吴晴冷冷的问到。

“当然前提条件是除了你。”苏舟也总能将自己的话自圆其说。

“你的那些书都看的怎么样了,最近又在看什么。”吴晴转移了话题。

“这几天在看《红与黑》,看的还不都是你推荐的那些世界名著,不过我看这些世界名著也是徒有虚名,看多了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武侠小说好看。”此时的苏舟还不了解这些名著的内涵.

“其实我也不知道好在哪里,只是看上面都标注着世界名著,就猜想应该不错,看了之后觉得还行就接着看了。”其实这个年纪的吴晴也不知道,

“你不是说只看自己喜欢的书吗?”苏舟好奇的问到。

“我是这么说,我也喜欢看言情小说,但我觉得这些书看多了没意义,而那些被标注为世界名著的,其中肯定有深刻的内涵,只是我们不了解罢了,所以我也就多看了一些。”吴晴还是对自己有自知之明。

“看不出你不仅感性,有时候还理性。”

“知我者小苏子也。”吴晴毫不羞涩的接受了苏舟的夸奖。现在的苏舟觉得吴晴一点都不傲气,如此平易朴实的人怎么会是个傲气的女人呢?苏舟苦笑的摇了摇头。

“我现在对这些世界名著失去兴趣了,我要开始读唐诗宋词了。”吴晴对着苏舟大声的宣布。

“我也失去兴趣了。”苏舟附和到。

“怎么样,跟我一起看唐诗宋词吧!”吴晴很得意的向苏舟建议。

“我想想。”苏舟没有接受吴晴的建议,开始在那里故作思索,“不,我还是想看看中国古典四大名著,就先看《三国演义》吧!”苏舟不想亦步亦趋的跟着吴晴。但是看着吴晴死盯着自己的眼睛,想起吴晴看过不少书,以为吴晴为自己上高中才看《三国演义》感到惊奇,连忙又解释道:“以前我看过白话文的,现在想拿文言文的仔细看看。”

“四大名著我都没看过。”吴晴淡淡的说到。苏舟哪里知道吴晴之所以盯着自己,是因为自己这次没有接受吴晴的建议,而是自作主张,这让吴晴有点失落,更有点惊奇,因为苏舟在这个问题上一直都是对吴晴言听计从。

人是在成长的,小时候妈妈的话是权威,而在青春期叛逆的时候,任何人都无法拯救他的我行我素。吴晴就是把苏舟当做个孩子看待,她对苏舟有爱,但只是关爱。而苏舟怎么会知道吴晴如此细腻的心思,他只知道自己喜欢吴晴,而吴晴似乎不喜欢他,他不在乎,他只要吴晴天天开心就好,孩童时的感情就是可以这么的纯真。

苏舟和吴晴在对待感情的问题上其实也有很大的区别,一个像夏天般热烈,一个如秋天般静谧。苏舟总是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而吴晴更愿意将其埋在心底。

秋风卷落叶,随意任飘摇。十一月时秋意已深,万物的枯荣告诉着寒冬即将来临。苏舟扫着地上的枯叶,谩骂者讨厌的风,而吴晴却说即使是树叶的家——树枝,也留不住树叶流浪的心。吴晴的这些话文绉绉的,可苏舟还是爱听。

“冬天快来了,晚上我也要开始跑步了。”吴晴在那里自言自语。

苏舟本想说他也想去跑步,但一想自己一直是个懒惰的人,突然间变的这么勤快,太虚情假意了。

“苏舟,晚自习后你去不去跑步。”吴晴朝苏舟叫到,那么的自然,大方。

苏舟拿着扫把站在路中,凭由风卷着落叶在他的脚底不停的打转,他在想为什么一切都来的如此突然。从这天晚上开始,苏舟继续送吴晴回寝室,因为班上跑步的人很多,所以他们跑在一起也很自然,毫不避嫌。有时候苏舟在后面追赶吴晴,让吴晴跑的更快些,有时候苏舟陪着吴晴一起慢跑,但更多的时候是两人一起围着操场一圈一圈的散步,聊着一些开心的话题。学校的生活是如此美好,回味无穷,吴晴不想跑步的时候,苏舟陪着吴晴溜进小学部去荡秋千。苏舟就看着吴晴荡啊荡,更多的时候吴晴在苏舟的心里荡啊荡。

“苏舟,你给我讲个故事吧。”秋千上荡漾的吴晴朝苏舟要求到,

“我讲的故事大多少儿不宜。”苏舟开玩笑道。

“那你就给我讲个少儿适宜的呀,你给我讲讲为什么你跑的这么快。”吴晴也真把自己当作个孩子,不过苏舟也的确很喜欢她纯真的姿态和童真的心灵。

“我这是跑出来的。”

“你以前说你从小就开始跑步,难道你小时候也跑的这么快吗?”吴晴还在不停的荡漾。

“虽然我是从小跑步,但是上初中的时候就停止了,你知道,要上早自习,没有时间,但是我初中是以另外一种方式锻炼的。”

“什么方式。”吴晴很好奇。

“你真想听。”苏舟故作神秘的说到。

“当然啦!你说说,我洗耳恭听。”说着将秋千停了下来,两只小手抓着铁链,注视着苏舟。

苏舟看不清吴晴的眼睛,也在旁边的一个千秋坐了下来,缓缓说道:“这种方式也许你会很吃惊,你知道我读初中的时候很喜欢玩电动游戏。”

“嗯,很多男生都玩。”

“初中我是通宿生,也就是每天回家吃饭的那种,我们学校中午有一个小时的吃饭时间。在学校到我家的路上有一个游戏厅,我每天吃完饭都会折回游戏厅呆上一段时间。我们班很多男生都和我一样,在饭后都要在那里消化,否则会觉得消化不良,直到临近上课的时候大家才一起回学校。刚开始我们都是提前几分钟就走,后来觉得没有意思,然后是经常正好打铃的那一刻大家从游戏厅一哄而散。那里离学校大约500米左右,当时大概我是个好学生的原故,想着上课迟到心里会很内疚,所以每次我都是使劲的狂奔,时间也只有一分钟多一点,而且老师也是经常这个点才进教室。”苏舟说着与老师一同进教室显得很得意。

“原来你是这样练出来的。”吴晴听着苏舟的描述有些失望。

“可是这事情后来发生了变化。”苏舟说的有些怅然所失。

“有什么变化。”吴晴又开始好奇了。

“刚才的速度是我初一时候拥有的,到了初二,我也就慢慢习惯了打电动,逃课,看小说的学校生活,对老师的批评也慢慢习以为常,所以我也不再那么傻乎乎的狂奔,开始与一大群人在路上慢慢的游荡,久而久之这种速度就消失了。”苏舟说的是伤心欲绝。

“哈哈,谁叫你吊儿郎当,后悔了吧。”吴晴一点也不在乎苏舟的感受。“我说你现在不务正业,经常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无所谓态度,敢情就是初中学坏的吧。”

“初中的生活说真的是有点不堪回首。”

“坏事干多了吧!”

“坏事倒是没干,只是玩的太多了,现在想做个好学生就比较难了。”说着苏舟给吴晴讲起了自己的初中生活,压根儿就没干过几件正经事,生活的旋律只有一个字——玩。

“好羡慕你以前可以玩的这么开心,这么无忧无虑。”吴晴却很羡慕苏舟玩的态度。

“玩的开心是要付出代价的,你看我现在的成绩一塌糊涂,上课更是难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懒散惯了,想认真做件事就觉得很难。”苏舟说的很后悔。

“我觉得坚持就是认真,只要坚持做一件事情。这样就能慢慢的集中精力做一件事情。”吴晴帮着苏舟分析。

“现在有什么事值得坚持,你要我每天上课坚持认真听讲那也是不现实的。”

“我也没有要你一下子变得那么优秀,坚持并不是因为梦想而去坚持,而是因为有了开始而去坚持。”吴晴分析问题时总能讲出几句值得回味的话,“呵呵,我想到了。”

“在傻笑什么?”苏舟用手指戳了一下吴晴。

“我在想你以后坚持和我一起跑步怎么样。”吴晴在征询苏舟的建议,但带着不可反对的语气。

“这想法不错,非常好,走,送你回寝室。”两人在路上有说有笑,也是自从两人晚上开始一起跑步后,苏舟与吴晴才在回寝室的路上开始讲话,一切都来的那么自然。

坚持就是认真是苏舟以后做任何事情总会想到的一句话,他不敢也不会忘记,因为这是吴晴教给他的。苏舟想说的是多年以后的他有时不仅认真,而且专注,甚至饱含深情。

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太过于平常,下的那么薄,那么不够力度,鹅毛般的大雪已经成了大家童年的记忆了。可是吴晴对雪显示出特别的珍爱,喜欢她的纯洁,喜欢她那漫天飞舞的姿态。吴晴想去堆雪人,但遭到了苏舟的嘲笑,因为雪落地上就融化了,看着吴晴的失落苏舟有些不忍,但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