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卷鬼魅蜃景

江少品,他,他哪里去了?我从绳子的一头解下他的假胳膊,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从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到他的悄然失踪,大概就是半个时辰的样子,这段时间里,我没有听到任何声响,除了浓雾之外,什么都没看到。多种可能性一下子浮现在我的脑子里:要么他累得睡着了,有人就绑架了他;要么他趁我不注意,一个人溜掉了;要么他产生了幻觉,迷糊中离开了这里,这些猜想都很有可能。

但是,现在最关键的不是他的失踪,而是我怎么办的问题。

我解开了绳子,挽起来,把它挂到了我的肩头上,抱着他的那只假胳膊,鼓足勇气走向黑沉沉的浓雾。我不能继续呆在原地,在我心里,有浓雾之处,总是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怖地方。走着走着,我又想起了一种可能性,不会是我产生了幻觉,以为他走了,其实他还在原地。想到这儿,我心里不踏实了,不行,我得回去看一看。

我又折回头去。

在迷雾里行走,方向感真差,所以我只能把脚下的青石板当参照物,走在这上面,心里老是担心我走的青石板路已经不是原来的了。担心归担心,路还是要走。我企图通过不停的行走来排解心中无尽的恐惧和忧虑。

走了一阵子之后,天麻麻亮了,我也感觉到有风了,浓雾不再是静止不动,而是纷纷朝我的面颊飞扑过来,像无形的小冰刀子一般,割着我的脸,让我浑身上下寒冷得要命。

不过,我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好兆头,那就是浓雾要散了。

掐着指头算了算,我经历了好几场迷雾,头一场是在死亡坟冢,一天到晚都是雾,我怀疑那雾是人为的,那里是江少品的地盘,那个万人坑是否和他有关系?想到这个问题,我的心“咯噔”了一声,心里不停的念叨着,但愿不是,但愿不是。

第二场雾便是在黑猎鬼楼,毫无由来的诡异的雾,如同第三场雾一般,迷雾房间,露天洞穴下面的大溶洞,据江少品所说,这些地方都是黑猎的地盘,就像如今的太平鬼市。总而言之,黑猎所在之处,一般都有浓雾。难道,难道,这雾和黑猎有着什么密不可分的关系?我的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系列谜团。

在江少品的地盘,最紧要的关头,他都会救我,而在黑猎的地盘,浓雾散尽,噩梦将来。

雾越来越淡,几乎可以瞧得见青石板路的尽头了,它爬着坡,一个冷艳诡谲的弧。但一晚之后,两旁的房子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些鬼也不见了踪迹。

就在这时,不远处立着两个黑袍人,他们一动不动的立着,不言不语。我立即想起了太平鬼市门口的那两个,想了半天,也搞不明白。其实我只要清楚一件事即可,那就是他们到底是江少品的人,还是黑猎的人。如果是前者,即使他骗了我,那还好办,如果是后者,那我的下一步是什么结果,就不好预料了。好在我天眼已开,只要凝神静气,便可分辨出那些影子到底是人还是鬼。

好吧,该来的躲不了,该走的也不会留。我大着胆子渐渐走近了那两个黑袍人,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观察了好一会儿,虽然他们脸上抹着白色的粉末,黑眼圈,蓝得发紫的嘴唇,眼睛下面还弄了点血泪,但是我还是立刻就判断出来了,他们不是鬼,是人,而且他们是活人。

为首的一个见我走近了,极力装作凶恶的样子,冷着脸,颤着声说,“梅小姐,我们是来自地狱的使者,特地邀请你去参加鬼魅盛会,瞧一瞧众鬼蜃景。请吧!”

我心里一阵好笑,使劲忍住了,装作害怕的样子,发着抖问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那两黑袍人相互对望了一眼,为首的继续装,“无须多问,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冷冷一笑,咬着牙回应了一句,“你们要是不说,我就不去!”

他身侧的黑袍人耐不住了,脱口而出,“黑猎道长请你去,你敢不从?”

为首的那人立即反手给了他响亮的一巴掌,嘴里骂道,“叫你多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回去,回去割了你这多事的舌头!”被骂的那个人吓得脸色苍白,两股发抖,“扑通”一声跪下了,头在地上捣着蒜,连声求饶,“风哥,我错了!风哥,你饶了我吧!”

“去!一边呆着去!”为首的闷声吼着求饶的。地上的那人乖乖的爬起来,躲到一旁去了。

“原来是黑猎那恶贼!”我大声叫道,“打死我也不去!”

“由得了你么?”那人恶狠狠的威胁我。

“虽然是你们的地盘,但也由不了你们!你们知道吗?这里到处是死尸,随处是冤魂,厉鬼多得很!”我一边说,一边围着他们转了一圈,眼睛的余光在寻找着逃跑的最佳时机,“难道你们就不害怕它们找你们算账吗?难道你们就不恐惧它们随时随地来索命吗?”

我的话一说完,刚好刮起了一阵又阴又邪的冷风,吹得那两人身上的黑袍“稀里哗啦”的响。那个挨骂的吓得“簌簌”发抖,哆嗦着过来一把就扯住了为首的衣袖,扯得他一愣,身子忍不住抖了抖,不由得大骂道,“你个大头鬼,发疯啦?自己吓自己干嘛?去!一边去!”

我一看这两人外强中干,心虚得要命,不由得再次四处瞧了一遍,浓雾虽然渐渐散尽,但四面还是捉摸不定的虚幻情境,转念一想,如今,江少品也不在,我不熟悉情况,如果逃了乱跑,也摸不着头绪,反而浪费了精力,耽误了时间,倒不如跟他们去看一看,顺便也多了解一点情况。只是如果这样做,可能所担的风险比较大,万一和黑猎面对面的较量了,该怎么办?不过,我沉下心好好琢磨了一下,黑猎派来的这两个人分明就是不起眼的小角色,他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难道他估计这两人在计谋上不是我的对手,请不了我去的,我可能会逃跑,这也正猜中了我的心事。反之,那是否就意味着跟着这两个黑袍人走,反而会少些陷阱,如果自己走,那就不一定了,说不定更可怕、可厉害的陷阱正在前方等着我。

不管怎样,我这一行的目的不就是要见到黑猎么?那就跟着他们走,寻到了黑猎的所在,到时候再想办法逃脱,暗中接近黑猎,那胜算的几率可就大得多了。

想好了,我颤声对他们说,“好!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们,我就跟你们走一趟!”我装作有些害怕的样子,胆怯的答应了他们,那两人一听,对望了一眼,面露喜色,便把我夹在中间,一个前一个后的朝着青石板路的尽头走去。

我一边走一边对那二人说,“二位大哥,这路是走不通的!”前面的那人瞅了我一眼,没答话,我继续说,“真的,我已经走过一遍,而且还会起雾,更是寸步难行了!”

为首的一个黑袍人转过脸来闷声答道,“这个你就不懂了吧!你也不用多问,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这可是近百年难得一见的鬼魅蜃景!算你开眼了!”

我刚要再问,后面的一个大喊道,“到了!到了!就是这儿了!”

我定睛一瞧,却是一片空旷无垠的空地,什么影子都没有。

为首的黑袍人挠了挠后脑勺,皱起眉头来自言自语的说,“怪了!怎么没走几步路就到了?真是邪乎!”

我一听他们的话,也觉得蹊跷,但不露声色,不由得想要嘲笑他们,于是插嘴问道,“这就是鬼魅蜃景?哈哈哈,倒真是百年不见,不,应该说千年不见的好风景,哈哈……”

为首的黑袍人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他已经听出我是在嘲讽他们,便没好气的大声骂我,“笑!到时候有你笑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走!快走!”一边骂一边白了我两眼,并用手推着我往空地里走去,另一个人紧随其后。

等我们仨刚走进空地二、三十步的时候,一眨眼的功夫,我们全都愣住了,三人都低着头瞧着。我们的脚下软软的、松松的,三个人的脚都在往下慢慢的陷,一连串气泡“噗噗”的往外冒,不到一分钟,稀泥已经没过了我们的脚背。

两个黑袍人脸色煞白,大惊失色,他们面面相觑了几秒钟,异口同声的叫喊起来,“黑沼泽!”

有些胆小的那个黑衣人急得开始抽抽噎噎起来,一边掉眼泪一边埋怨被叫做风哥的人,“都是你!做保安做得好好的,你偏偏要来装什么鬼,说是赚大钱,事成之后可以拿两万块!现在倒好,只拿了五千就得赔上命了!死在这黑沼泽里,投生都难了!你要死死你的,干嘛生拉硬揣把我的命也给搭上了!”

风哥皱皱眉头,抹了一把脸,白花花的粉“簌簌”的往下掉,混合着汗珠子,整个脸都花成了一片,他用黑衣袖使劲擦去脸上的粉,我看到他涨红了脸,再也忍不住大骂起对方来,“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蛋!当初是谁贪财,怂恿着我一起干的?现在出事了,你还先怨起我来了!有本事当着黑猎的面骂去!哼!气死我了!”

两人就在沼泽地里你一句我一句的对骂着,我试图劝解他们,也不管用,骂了一会儿,发现泥淖已经淹没到小腿肚了,三人的冷汗一下子“呼呼”的冒了出来,那两个黑袍人再也骂不出声来。

我们三个动也不敢动,眼睁睁的相互瞧着,心惊胆颤的等着可怕的沼泽将我们吞没。

在死亡面前,人都会有各种各样的表现,我虽然在飞快的转动脑筋,但发现自己是一筹莫展,而其他两个人已经吓得抖个不停,为首的风哥闭上眼睛,一声不吭,另一个快要瘫软下去,怕得翻了白眼。

这时,我不经意瞧见这空地的边上站着一个人,赶紧锁定了看去,不是别人,却是江少品,他缺着一只胳膊,正往背包里掏着什么。

我喜出望外,大声叫道,“江少品,你没死啊?”

他一边掏出一根结实的长绳子在旁边的大石头上打了结,一边大声回答我的话,“梅成香,我死不了,你可不一样,快死了!废话少说,接住了!”说完,就把绳子甩了个长弧,准确的落到了我的手上。

那个吓得快要昏过去的黑袍人兴奋的大吼起来,“给我!兄弟,先给我!这女人,反正都要死了!救她干什么?”陷在一旁的风哥白了他一眼,骂了一句,“真是个贪生怕死的货!”

我把江少品的假手栓到我的腰上,然后再拉住他抛过来的绳子,使劲朝着他走去。那个讨厌的黑袍人开始骂骂咧咧起来,急得在泥沼里动了下脚步,谁知弄巧成拙,反而陷得更深了些,他立即大声哀嚎起来。

我没受他的影响,因为体积轻,手脚也麻利,很快便走出了泥沼。当江少品把我拉扯着爬上坚实的硬地时,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江少品瞅了瞅我满是泥淖的衣裤,微笑着打趣说道,“梅小妞,你就穿不出什么好衣服!”

我关心的不是这个,一点也没反驳他的话,而是一把抓住他的一只手,着急的问,“你到什么地方去了?我还以为你……”

江少品又好气又好笑,带点尬尴又揶揄的样子回答说,“梅小妞,你动作可真快啊,我不就找个地方撒泡尿而已,那绳结难得解开,我就把手臂给卸了。谁知没过多久,回来一看,你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还带走了我的胳膊,让我好找!你个傻到极点的妞!真是!”

我一听,也忍俊不禁起来,啐了一口,骂道,“活该!谁叫你不打声招呼就跑了?”

“嘿!”江少品挑起了眉毛,“你这么清高的人,不是最怕听什么不雅的词?好!下次,我就说清楚点,大声告诉你,梅小妞,我要拉屎我要撒尿!哈哈!”

我嘟着嘴捂住了耳朵,叫道,“江少品,你怎么这么坏?”

就在这时候,陷在沼泽里的两人急了,尤其是那个刚刚还瘫软成一团的黑袍人不停的大叫“救命!”另一个还稳得住,喝住他说,“不要叫了,不就是个死么?我们刚才还要害人家,现在想让人家救我们,羞不羞啊?人家不救也是我们活该!”

我听了好笑,示意江少品赶紧救他们,他瞧了我两眼,装好了自己的胳膊,握住了绳子,叫我,“来,过来帮忙!”说完,把绳子抛给了风哥。

风哥接住了,看他的同伴眼巴巴的、可怜兮兮的盯着他,便把绳子抛给了他,嘴里说,“两位好心人,先救他吧!”

我们费了很大的力气把这位“仁兄”好不容易才拖上了硬地,谁知他一上来就昏倒在地,不出一点声息。

江少品和我只好再次费力的把风哥拖离了沼泽,那泥淖已经快淹没风哥的腰了。我不敢想象,如果江少品没有及时出现,我们这次可能都完了。

接着,我把一切都告诉了江少品,他脸色冷峻的说,“黑猎其实是想让你们三个都死,知道吗?鬼魅蜃景只有死人才可以看到的!”

我和两个黑袍人都张大了嘴,半晌,风哥喃喃的吐出一句,“原来那些钱是用来买我们的命,我们都是陪死的!唉!”

江少品看了我一眼,默默的低下了头,思索起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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