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我知晓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从杜威走向葫芦藤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不再是我认识中的那个纯粹的他,他有了新的使命,要去了结一些曾经未完的事情,他……注定要离去!
“老杜,你……”申屠野嘴巴张了又张,却始终说不出话来。
“你也一起听听吧!有些事,可不是书院的那些典籍里会有记载的,就算是太上长老,恐怕也是不知道的!”杜威微笑着冲他摆了摆手,表现得跟以前没有任何异样。
“或许你们已经猜到了,我来自灵界,那是一个就连最为纯粹的元素和能量都能诞生神智的神奇地方……”杜威缓缓开口道,将他记忆中的一些事情选择性的对我们进行了讲述。
“灵界当然不是纯粹由这些纯粹的元素生灵组成的世界,那里还有着大量的植物。”
“或者说,是妖,植物妖!毕竟,不管是在妖界,还是在你们人界,只要诞生了灵智的任何非人事物,都被称之为妖。”
“而我们自然是不会这样称呼自己的,在灵界我们叫自己灵,就跟你们称呼自己人,而妖皇她们称呼自己妖一样,都只是一种对灵智生物的称呼而已,并没有高下之分。”
“包括鬼界的那些生灵同样如此!当懵懂的灵魂中诞生出灵智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是一种被称为鬼的灵智生物!”
“只不过与我们的身体组成不同罢了,所以在称呼上也有一些区别。”
“人、鬼、妖、灵,这是目前已知的四大灵智体系!他们各自占据了一个大世界,而四个大世界共同组成了我们这个世界!”
“不过四界之间还有着界膜隔阂,并不能随意联通,否则的话四界注定大乱!”
“人类生而羸弱,灵类诞生灵智过于随缘,鬼类修行太多苦难,唯独妖……天赋异禀,生而强大!”
“纵使低级的妖灵智不够,只知道使用蛮力,却依旧不能妨碍他们挥霍自身那与生俱来的力量!”
“如果一个族群天生拥有天赐的强大力量,却唯独缺乏普世性的高等智慧,那不管是对他们,还是对与他们共生的族群来说,无疑是一场灾难!”
“力量需要宣泄,而智慧却不足以制约这股力量,那就只能是野蛮而无序的扩张了。”
“想必你们也听明白了,我说的这个族群就是妖族,而妖界的崛起史就是一部扩张史。”
“这种侵略的欲望,这种扩张的冲动,这种摧毁一切的暴虐,早已铭刻到每一只妖的骨子里,哪怕随着他们修为的提升而逐渐拥有了与之匹配的智慧,也很难逆转这股大势,只能因势利导为己用!”
“终于,这种大势在上一代妖皇上位的时候膨胀成了一只可怕的怪物,当时雄才伟略的妖皇提出了一个在妖界从来没有妖敢提的伟大梦想!”
“四界一统,妖族称尊!”说到这里,杜威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心神恍惚似乎彻底回到当年。
他习惯性的去摸自己的葫芦,想像之前那样大口饮酒,最终却只能无奈地笑一笑,继续讲了下去。
“据说当初妖皇提出这个理念的时候,整个妖界天哭地泣,无尽妖气沸腾不已,亿万妖魂兴奋难抑,种种异象连绵不绝。”
“而当中最为出名的一件事,则是妖界天地为鉴,赐予了当时妖皇一面宝镜,最终成为妖族历代传承的玄武战甲的护心镜!”
“直到那一刻起,妖皇,包括已经退位的历代妖皇才发现,原来这之前的玄武战甲并不完整,威能一直大受折扣,因此更加为之动容,认为这是妖界天地有感,也认同妖皇的四界一统理念。”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现在已经十分确定了,自己以前在这秘境看到的所谓神器其实就是那面妖界天赐神镜,也就是妖皇玄武战甲的护心镜。”
“这可真是有意思啊!我没有得到它,却被它引诱来到此处,回归己身……到现在我还在怀疑自己当初所见是不是都是幻觉,一切都是为了引我来此的安排而已!”
“传说中玄武战甲护心镜在灵魂方面有诸多妙用,想来也只有它才能在我心中种下如此执念,最终影响我的一生!”
“呵呵……”杜威自嘲道:“无论如何,我也算是见识过了这妖界一等一的神物不是?最终因它而回归自我,这一世经历的这一切,就当做梦一场吧!”
“梦里面有你们,足够了!我永世不忘!”说到这里,杜威语气变得异常坚定起来,只听他继续说道:“只是我也想不明白,如此宝物,又如何会从玄武战甲上脱落?”
“要知道那可是这世间一等一的防御至宝啊!就算是盘点整个四界,也属于最顶尖的那一列,更何况还有妖皇这等雄主亲自掌控!”
“想不通啊!想不通!”杜威感慨道,无奈地摇了摇头。
但是他的话却在我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且不说妖皇入侵人间似乎是因为所谓“四界一统,妖族称尊”的宏大理念,单单玄武护心镜的来历就已经让我心惊!
万万没想到,它竟然是妖界天地意志的显化,代表着妖界天地对妖皇理念的认可,它除了是可以补完玄武战甲缺陷的防御至宝外,更像是一种契约!
可是……如此仙宝最终却落到了我的手上,且因为一些不明所以的原因,与我的胸骨融于一体。
到现在为止,我已经不知道这究竟是福还是祸了!
不过想想里面铭刻着的造化经文第二层大衍境的功法,我心中又有所释然,坚信它一定是跟白虎战靴有关联的。
而白虎战靴是我父亲赠予的神器,已经与我血脉相承,既然如此,那么有着一定渊源的玄武战甲护心镜也就不用过于担心了。
唯独让我不安的,同时也是此时杜威正在疑惑的事情——如此防御至宝,又是掌控在妖皇这等强人手中,究竟是怎样的力量才能将它从战甲上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