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月深吸一口气,默默地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一把枪,指着温荣贵,淡淡出声:“我这把枪里面,可是有子弹的。”
“你……”
“觉得不可思议吧?”元月月轻笑,“温荣贵,我已经学乖了,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怎么可能会到这儿来跟你较量呢?”
温荣贵皱紧眉头,看着元月月手里的那把枪,他也并没有显出多少害怕的神情。
“我身边……有温靳辰的人?”这是温荣贵唯一能猜到的可能性。
而且,那个叛徒,肯定还是他的亲信。
毕竟,竟然可以在他丝毫没有察觉的时候,就将他的枪换了。
“嗯。”元月月应声,“温荣贵,即便你再厉害,你没有一颗仁慈的心,也不会有人敢忠心耿耿的跟着你。毕竟,谁都会害怕,万一你突然觉得不爽,就拿身边的人开刀呢?而你因为暴怒而杀掉的人,好像……不止一两个吧?”
听着元月月的话,温荣贵的脸色更加黑沉。
这一刻,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的,竟然是他总是暴打温沛芸的场景。
或许,是他天生就有狂躁症,他不是个温柔而善良的人。
“而且……”元月月苦涩一笑,“乐安的妈妈也不是个真正不懂道理的人,在我和你们之间,她很明白你们才是仇人,是你们害得乐安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傅兰?”温荣贵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看来,她倒是和你站在一边了!”
“每个当母亲的,都是爱孩子的。”元月月的声音很轻很轻,眼里闪过抹浓郁的伤痛,“一旦孩子受到了伤害,当母亲的,怎么会放过那个伤害孩子的人呢?”
随即,她又淡淡地补充一句:“乐安的妈妈是恨我,但是,乐安为了救我而出事,在她的心里,当然也明白乐安希望她不要站错边。”
“呵!”温荣贵冷冷一笑,“当父母的为了孩子,倒确实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元月月看着温荣贵,对于温暖的那份愧疚,此刻全部都变成恨,转移到温荣贵身上。
“你不会懂的。”元月月轻轻摇头,“即便霍朗是你的儿子,你也……不是个合格的父亲。”
“元月月!”温荣贵厉声,“我是不是个好父亲,还由不得你来判定!”
“一个真正的好父亲,会为自己的孩子竖立一个正确的榜样,会让他尽可能轻松的活着。”顿了顿,元月月再继续说:“而那份轻松,并不是荣华富贵。”
看着温荣贵那阴沉的脸色,元月月笑道:“我了解霍朗,其实,他并不是个很贪心的人,他也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他对温沛芸的爱,其实很深。而你,却并没有给他想要的,而是,把你对温家、对爷爷的恨意,让他背负。你这样的父亲,也配说爱儿子吗?”
“那一切,原本就该是他的。”温荣贵冷声,“元月月,你以为,自己真的就这样轻松的赢了?”
随即,温荣贵的话音一落,衣柜的门忽然打开,一个陌生的男人手里也拿着枪,正指着元月月。
元月月的眉头一紧,只听温荣贵继续说:“你以为,我真的会把所有赌注都放在傅兰身上?而你又以为,我真能完全信任我身边的人?”
温荣贵冷哼着,那声嗤笑,似乎在嘲笑元月月很傻很天真。
即便是霍朗,温荣贵都不会真正相信他。
生活在温家,温荣贵从小学会的,就是不要和任何人真正交心。
像他们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有永远的朋友。
亲情?
爱情?
温荣贵更是明白,那些都是他不可能得到的。
他要的,是一个属于他自己打造出来的商业帝国,是一个可以继承他遗志的接班人,是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一页属于他的篇章。
想要达成他的目的,他要依靠的,就只能是自己。
元月月手里握着枪,看向一左一右的两个人,此刻看起来,倒真是她吃亏了!
毕竟,她学开枪的时间还不是很长,对着靶子打和对着人打,是两件完全不同的事情。
而且,一旦她开枪,那个男人肯定也会开枪。
她并不想用自己的命换温荣贵的命。
元月月思量着,外面部署的那些人,此刻要进来,也晚了。
在这种危机的时候,她首先想到的,竟然是温靳辰。
如果他知道她又这样孤身犯险,他一定会恨不得直接将她丢到月球上去吧!
那个偏执的男人,他很有可能会这么做!
她今天跑到这个陷阱里来,其实,不过是和傅兰商量好的。
傅兰要借助元月月的手,将害余乐安的人抓到,再亲手复仇!
“别用你那些小聪明来跟我斗。”温荣贵冷声,“你,永远也赢不了我!”
“那你打算怎么对我?”元月月索性放下枪,“直接让他杀了我吗?”
见元月月把枪放下,温荣贵的眼里闪过抹警惕。
在这种时候,元月月竟然会把枪放下?
一旦她放下枪,她自己就相当于处在一个极度的劣势中。
而她,怎么会允许她自己输呢?
难不成,她还有后招?
温荣贵的余光不由看向那个手里正拿着枪指着元月月的保镖。
他在心里怀疑,会不会,那个保镖,其实也是元月月的人?
否则,在这种时候,元月月怎么会依然没有露出一丝半点儿的恐惧呢?
温荣贵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原本就不是个会相信别人的人,如今,面对着元月月,他更加需要小心、警惕。
元月月暗看了那名保镖一眼,露出一抹刚好让温荣贵看见的笑意。
那份笑意一闪即过,还透着些许的得意。
只是,很快,她的脸上就看不出任何表情。
温荣贵更加觉得事情蹊跷,他看看元月月,再看向那名保镖,在心里分析着厉害关系。
如果说,他现在表露出不相信那名保镖的表情,很有可能,就会被干掉。
到那个时候,他就真的输了。
如果这时候,他依旧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他就可以利用这短暂的时间,让自己得以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