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的温心脑子乱糟糟的,但是,再乱也没有办法,阿臣,他到底为什么要骗她?
明明没有回e市,为什么要那么说,难道是出事了?
一想到那天他在电话里的犹豫和窘迫,温心就陷入了懊恼之中,她该仔细一点的,怎么能如此粗心呢!
她精神恍惚地回到病房里,医生正在给念念耳朵上安装耳蜗,做音频和听力的测试。
温心和丽娜安静的在一旁,没有打扰。
至少在某一刻,这些医生还是具有一定的专注和和专业性的。
现在对他们而言,念念的痊愈和康复在神经基因方面是具有重大意义的。
温心反而安下心来,静静地回想靳亦霆的话,神奇的发现原来他的每句话里都蕴藏着深意。
契机?
究竟是念念的运气太好,还是靳亦霆一早就知道这项手术成功的机率大,才会阻止她去破坏?
距离检查完,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
医生叽里咕噜地告诉丽娜很多话,丽娜转述给她,都是一些注意事项。
孩子大脑内接受声波的讯号通过耳蜗的作用,已经能够达到正常人一半的清晰度了。
所以从现在开始,家属可以训练孩子的听力以及发音了,当然,是需要两者之间的配合。
温心刚开始懵了,以为他们在诓骗她。
“念念,能听见吗?”丽娜在孩子面前来来回回地要摇晃,小家伙的表情怪异的很,朝着丽娜点点头。
丽娜惊喜地叫到:“温心姐,温心姐,念念听到了,真的!”
温心亲自试了一下,果然。
念念这孩子从聪明,只要听见了,发音说话完全不是问题。
她简直无法相信,这段时间的痛苦,挣扎,恐惧,一切的一切,好像有了回报,即便她们身陷囹圄,即便她的周遭充满了危险,她的内心是激动的,感动的。
对与错在她面前变得无足轻重。
“念念,妈妈的宝贝!”
温心情不自禁地亲吻念念的脸颊,三年来,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激动了。
念念心道:妈妈好奇怪,我都能听到声音了,为什么她又是哭又是笑的。
门外,这一切都落入了一双漆黑的眸中。
靳亦霆面无表情的静立着,轮廓分明的侧脸多了几分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感觉到的柔软。
“怎么,你在为她们高兴?”
冷不丁多了一道冷媚的声音,是琼斯。
“你觉得呢?”他转过脸来,眸色阴沉,表情更是捉摸不定,唇边染上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丽娜看不懂,她看不明白。
明明以为sam对那个女人是有感情的,有时候却又觉得不是。他就像是天上的云彩,抓不住,握不住。
“她和医院提出要求,爸爸已经同意了,允许她一个星期后出院。”
“是吗?”
靳亦霆满不在乎地道。
琼斯加重了声音,质问:“是你说服我爸爸的吗?”
美眸之中充满了不解,以及一丝丝的蓄积已久的薄怒。
靳亦霆淡然地瞥了她一眼,“没错。”
“为什么?”
“理由很简单,这是博士最成功的病例,根本不需要我说服什么,博士当然会期望他最完美的作品能够存活的更久,越久越好。”
靳亦霆公式化冷淡的语气让琼斯云里雾里,她幽绿色的眸子轻转,红唇辗转:“那么温心呢?如果我说,看见曾经是你妻子的女人,觉得很讨厌,很厌烦,你会帮我是杀了她吗?”
她本意是试探,因为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sam会如何选择。
但唯一的一点不会变,sam是个聪明的人,即便是失忆了,他会在极其危险的环境中选择最正确的方式。
“只要你想,亲爱的。”
靳亦霆忽然眸光一暗,眼里闪过一记杀气,他俯下身,牵起她的柔荑,在手背上落下极其温柔的一吻,似蜻蜓点水一般。
琼斯望着他深邃而散发着迷人魅力的眸子,顿时一点抵抗力都没有了,她小心翼翼地拥住他,红唇在他的脖颈出一张一合,“sam,我相信你,只要爸爸的计划完成之后,你亲手杀了她。”
“亲爱的,那你是不是要提前奖励我呢?”
他暧昧地看着她,火蛇腰肢上的手渐渐地扣紧,手指在上面暧昧地打着圈儿。
如果这种程度的提示,琼斯还不明白,那真是白瞎了一双眼睛。
随即而来的就是sam俯身而下的唇瓣,眼看着就要亲吻下来。
无疑,琼斯是悸动的,发自内心的渴望着,但是……
在最后一秒,她堵住对方染着几分凉意的唇瓣,局促的道:“sam,等等,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你知道的,我在这方面是有阴影的。”
“好,亲爱的,只是,不要让我等太久。”
“爸爸刚刚找我,我先过去了。”转身的时候,琼斯整张漂亮的脸蛋上没了笑容,美眸之中俱是一股紧张和恐惧,她一骨碌从走廊里疾步跑去。
仿佛身后有什么她避之唯恐不及的东西。
靳亦霆看着她仓惶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王洋倒真的没有骗他。
琼斯感觉自己的脚步越来越不稳,直到坐上电梯,急匆匆地闯入约翰博士的实验室。
“怎么了,琼斯,慌慌张张的?”知女莫若父,约翰博士怎么会不知道她的脾气呢,镜片下的眼眸闪过一道精光。
“爸爸,我要动手术,现在,立刻,马上,多一分一秒我都等不了了。”琼斯气喘吁吁的开口,眼眸中尽是急切,手掌拍在办公桌上的力道是极为沉重的。
“之前不是没找到合适的人,你一直都抗拒这个手术吗?”
“不,我现在改变主意了。爸爸,你知道我这三年来有多么痛苦么,而这些痛苦都是你带给我的。”
话落,约翰博士目光微微一沉,“那好,我安排一下工作,过几天我们一起去太过,我亲自给你做。”
“爸爸,其实我有一个更合适移植器官给我的人。”琼斯阴险的笑着,眸中歹毒之意尽显。
“谁?”
她红唇微张,一开一合的道:“温心。”
……
丽娜悄悄地走了出去,没有打扰这对心潮澎湃的母女,她的眼里亦满是动容,忍不住要掉眼泪。
她走出病房的时候,依稀看到好闲是库伦在水池里洗手,一遍一遍地冲着手,难道是染上了不干净的东西吗?
这个库伦先生她虽然只见过一两面,印象却特别的深刻。因为长得帅么。
看起来,他和温心姐的关系很好哦。
季先生好像也因为这个而吃醋呢,话说回来,念念剃光头的样子,轮廓倒是和他有几分相像,谁知道呢?
她百无聊赖地四处晃悠,心想,在医院里估计和这对母女一个星期时间了,就要和她们说拜拜了,尽管几天的时间,还真是有点舍不得。
不知不觉又来到了那间房,正巧有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捧着几乎没有动过的饭菜。
好奇怪。
里面到底关着什么人,好好的饭也不吃,会饿死的吧。
正在医生锁门的时候,突然有人试图反抗,从里面挤出来。她下意识地往远点躲,万一是个严重的精神病人,她被连累的几率很大。
只见对方挣脱了医生之后,就往她的方向跑过来。医生在后面狂追:“抓住他,快拦住他。”
丽娜愣了愣,被那人逃跑的时候给撞翻在地。
她只是一个姑娘,根本没有能力拦住对方。
但,那个男人的脸,分明是个东方人么,虽然灰头土脸的,还是能看出来,是一张英俊温和的脸庞。
她望了一眼对方的背影,总觉得好熟悉,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温心?”
约翰博士重复了一遍,立即拒绝,“不行。”
“爸爸,我只要她的一切,我要带着她的一切和sam结合,甚至是用她的子宫孕育一个和sam的孩子。”琼斯激动说道,眼里涌动着兴奋。
“琼斯,你疯了。”
约翰博士抬头,沉沉地瞥了她一眼。
“没错,我是疯了。”
“回去吧。手术我会安排,不可能因小失大,温心的器官并不是适合你,如果强行移植的话,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甚至连我都没有把握。”约翰博士严肃的道。
“爸爸,你不一样,你是个天才,我相信你。”
“琼斯,爸爸可以做世上最冒险的事,但唯一的一点,不能拿我的亲生女儿来开玩笑。”
约翰博士意味深长地望着琼斯,沉重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见她的精神状态渐渐平静下来,方眼底露出一抹欣慰与疲惫感。
“下去吧,好好准备休息。”
“好,爸爸。”
……
吃过晚饭,丽娜一直为那个男人耿耿于怀,毕竟在这个医院里面,遇见东方人的几率真的太小了,她看到医院里似乎出动了保全队,正在一层一层的搜索。
她心里就在想,那个人的病应该是很重了,具有危险性和攻击性,希望他们早点抓到人。
一打开走廊外洗手间的门,她就看到了一个黑漆漆的人,吓的她差点尖叫起来。
紧接着,嘴巴就被人给捂住了。
“别吵,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