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戴着墨镜和帽子,有些话依旧清晰入耳。
曼露气的一张妆容精致的脸上青白交加,恨得咬牙切齿,指关节嘎吱嘎吱的收紧,作响。
助理亦是十分担忧啊,早上曼露就发了一通好大的脾气,摔烂了不少的东西,连最新款的‘芒果’派都摔的四分五裂。
助理一看见徐恒走了出来,便上前问:“徐助理,请问靳总裁在吗?”
徐恒瞥了一眼助理身后侧着身的曼露小姐,眼中几分了然,极为公式化的语气道:“二位请稍等。”
没说见,也没说不见,身为一个助理不可能越俎代庖,替boss做主。
过了没多久,徐恒让二人进了一间会议室。
“靳总裁人呢?徐助理,怎么回事?”巧儿忍不住问。
“二位,boss他有个重要的会议在开,这里是boss特意让我转交给曼露小姐的。”
徐恒拿出一个白色的信封,巧儿不假思索地接过。
曼露的墨镜始终没有拿下来,原以为靳亦霆至少该见她一面,给自己一个解释,没想到,让一个助理就把她给打发了。
她强忍住胸口翻涌的怒火,装作若无其事的问:“徐助理,亦霆他什么时候开完会,要不然我就在这里等他?”
演戏的就是演戏的,演技与耐力一等一的好。都到了这份上了,居然还能保持出那么温柔妩媚的声音。
巧儿和徐恒同时想到。
徐恒迟疑了一下,客客气气的道:“那曼露小姐请便吧。”但boss的会议开不开的完,有没有空来见曼露小姐,就不关他的事了。
待徐恒离开后,巧儿嗤了一声:“什么玩意啊,都是一些趋炎附势的家伙!”
曼露比巧儿更憋屈,她原本是万众瞩目的当红明星,哪次出现,不是众心捧月,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窝囊,像只过街老鼠,被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的。
“天哪,一张一千万的支票!”说话间,巧儿已经打开了信封,惊讶道,不知是喜是忧。
曼露一看,顿时美眸中如烧了两把火,一千万?分手费吗?靳亦霆把她当作叫花子打发么!
他一亿元买下一套婚纱送给温心那个贱女人,自己连温心的十分之一都没有,靳亦霆,你混蛋!
“曼露姐,你要干嘛?”巧儿诧异地看着曼露把支票抢了过去,脸色有点不打对劲。
“刷刷刷”三两下,一千万的支票在曼露浅浅玉手中化为了无数的纸片。
“曼露姐,就算天大的事,你也别跟钱过不去啊!”巧儿蹲下来,那模样简直快要哭出来了。
一千万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曼露却是冷冷道:“靳亦霆,温心,我曼露发誓,定要你们二人付出代价!”
事到如今,曼露该看明白了,从头到脚,靳亦霆都在耍她。枉她自认为聪明一世,竟是糊涂一时。
你们等着!
曼露发出恶狠狠的赌咒!
……
季家别墅里的温心冷不丁后背一凉,打了一个喷嚏,有人在骂她吗?
前脚喷嚏未曾停歇,后脚,季家迎来了一个万万没想到又似乎在情理之中的人。
“董事长,不好了,温锦涛带着人在门口吵闹个不停讨要女儿,非要闯进来,您看——”佣人慌慌张张的向季启山来请示。
温锦涛? щщщ▪ TTκan▪ C ○
季启山皱起了眉,温心的父亲?这事难办了,思忖了一下,道,“让他进来。”
等温心和朗朗由钟姐带到客厅的时候,看到父亲温锦涛,鼻头一酸,抱着朗朗,差点没哭出来。
爸爸来了,爸爸担心她,原来她并不是一个人。
“心心,女儿!”温锦涛亦是心情复杂地走向自己的女儿,“到底怎么回事?”
前几天到处都是关于曼露的头条新闻,无非就是与几个争风吃醋的富家子弟的绯闻,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本来温锦涛真没把温心联想到一起,谁知道他突然看到了一本杂志上出现了温心和季允臣搂搂抱抱的照片。
自己的女儿他怎么可能会看错呢!
当时温锦涛是又气又急,立即打了电话给何俊,何俊适才全盘托出,原来温心早就拒绝何俊的交往了。何俊的言语之间略显遗憾和歉意,怪不得在公司碰到他,温锦涛就感觉不对劲,具体又说不上来!
温心这孩子太糊涂了!放弃了何俊那么稳定的小伙子不打紧,居然还和季家的公子扯上了关系。
他一看到新闻的同时,第一反应就觉得季董事长季启山肯定不会真心接纳温心和朗朗,她们是要受委屈的……
“你和季允臣到底怎么回事?”碍于人多,温锦涛压低了声音问。
“爸爸,我——”温心瞥了一眼季启山,刚刚看到父亲情绪上有些激动,这会儿脑子清醒了不少,温锦涛虽然是她的父亲,可有些话并不能对他全盘托出。
“有什么话尽管说,有爸爸在,我想季董事长是一个讲道理的人,不会随便欺凌小辈吧!”温锦涛的话是故意说给旁人听的,拔高了音量,丝毫未曾显露出害怕,不卑不亢。
季启山脸上的皱纹紧了紧,面露浅浅的客气的微笑,心中却是极为不悦,哟,凌天集团的股东?好大的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口气也不小,他不由得瞥了一眼温锦涛。
“是啊,温心,你这段时间都留在季家吗,你是自愿的,还是有人强迫你?”某个声音插入急切的问。
温心一听,抬头,凌启昊?
他怎么也来了?
泥煤,爸爸是糊涂了,明知道她和凌启昊不对盘,偏偏把这家伙带来壮胆,真心是给她添堵……其实他只要带几个身强力壮的保镖来就成。
朗朗则十分安静的依偎在温心怀里,一声不吭地看着大人们在争论些什么,外公和凌姨夫是来接他和妈妈的吗?
他和妈妈在季叔叔家住了好久了,虽然有许多玩具和好吃的食物,但他十分想念家里的小屋子,幼儿园的小伙伴们。
这话落到了季启山和钟姐耳朵里便不是滋味,当然,季启山身为一个大财团大银行的董事长,怎么可能自降身份与他们争论,这种事情当然由钟姐代劳了。
“这里可不是凌天集团,凌少说话注意些,至于温小姐是否自愿住下,你们自己看看就清楚了,她的人身是否自由。”钟姐毫不客气的道。
“心心,她说的对吗?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不离开,你们公司领导说你请了长假……”还有朗朗的幼儿园,更是连招呼都没打一声,那天,幼儿园的园长发火了,说是温朗同学再不来,以后都不用去学校了。种种情况反映,怎能让人不担忧。
“爸爸,我留在这里是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好。”
温心觉得心好虚,她真担心季董事长会把亲子鉴定报告拿出来,否则不但父亲脸上无光,更是难以解释清楚,甚至会让朗朗因此而受到伤害。
“什么事情?”温锦涛步步紧逼,他怀疑,“难道你真的打算和季允臣在一起,心心,别傻了,太不现实了。”
“爸爸,你先回去吧,过几天我再告诉你。”
温心急忙把温锦涛给打发走,她现在觉得温锦涛和凌启昊非但没有顺利解决事情,反而将事情弄得越发一团糟。
一个劝走,两个问到萝卜不生根,两边对峙在一起,将季家的客厅闹的不可开交,热闹非凡,分分钟让温心备受煎熬。
这两个人太固执了,简直到了冥顽不灵的地步,非要问个子丑寅卯出来,才肯罢休。
温心烦的一个头两个大之余,某个人终于沉不住气了,尤其是,极具份量的清了清嗓子,季启山开口道:“二位,你们误会了。我季某人并没有限制温小姐的自由,她要走随时可以离开,但是——”
但是什么?
众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他身上,等待着下文。
温心却是面上露出慌张的神色,颊边苍白,不由得紧了紧怀中的朗朗。朗朗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白嫩的小手反而将温心抓的牢牢的。
“朗朗必须留下。”季启山坚定的不容置疑的声音落定。
“季董事长在说笑话吧?”温锦涛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大女儿的性格并非如此,换做从前的温心,早就跳出来反驳,现在一声不吭是怎么回事?
在季启山即将开口的时候,温心死死地抱住朗朗,紧紧揽入怀中,拼命地捂住小家伙的耳朵。
这一切自然分毫不差地落入了季启山,钟姐与温锦涛,凌启昊的眼中。
难道朗朗有非留下来不可的理由?
温心感觉自己像漂浮在海中的一棵浮木,无依无靠,她唯一想要守护的东西,却无能为力,那种无力感和渺小感,甚至比靳亦霆的次次威胁下,更脆弱。
没有可以帮助她的人。
难道她和朗朗注定是要分开的?
在她害怕的目光中,季启山让钟姐取出了薄薄的a4纸,举在手中,对大家道:“各位,你们可看看清楚了,这份是朗朗和允臣的亲子鉴定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