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佳凝暗中看了眼北堂墨,以前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不许她喝酒,说女孩子就该得有女孩子的样子,安安静静地当他背后的女人就好。
可现在,看她喝了这么多,他却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阴沉着那张脸。
在他的心里,究竟是有她的存在,还是没有呢?
周佳凝的内心更加苦闷,她恨透了北堂隽翼,如果不是他,她和北堂墨就不会被逼着分开,更有可能,她的父母和公司都还在,她和北堂墨就还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仿佛是在赌气,她举起酒杯,和王董的杯子碰了下,就将杯子里的白酒一口气喝下去。
北堂墨捏紧了拳头,虽然已经尽量不往周佳凝那边看,但余光还是能看清楚。
呵!
三年不见,她变得他越来越不认识了。
坐在主位的北堂隽翼嘴角勾起一抹富有深意的笑容,当白馨雨提议说让周佳凝当他秘书的时候,他还呵斥了一番。
但现在看来,这个决定是对的。
白馨雨没有说错,现在北堂墨的心里,宋恩灿已经占了上风,让他再和周佳凝有着必要的接触,制造点儿事端让他左右摇摆不定,最后伤的,会是两个爱他的女人的心。
只有这样,等到合适的时候,北堂隽翼就能将周佳凝和宋恩灿同时赶走,然后,北堂墨的婚姻就再一次握在他手里变成筹码了。
更何况,一个又一次在感情上受到创伤的孩子,还会有那么周密的安排,来和他斗吗?
北堂隽翼看了眼王董,示意他火候还不够,要刺激得北堂墨发怒,带走周佳凝,才是最好的结果。
王董会意,虽然不解北堂隽翼命令他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但为了签成合约,他才不在乎那些。
王董起身,直接走到周佳凝身边,弯下腰,亲昵地凑过去,说:“周小姐,菜够不够?你还要吃什么吗?别客气,尽管点。”
浓郁的酒味扑鼻而来,周佳凝不自觉地往后躲。
接触到冰冷的空气,她的身体只能僵住。
“王董。”她赶紧出声,“这么多菜,我已经吃饱了,多谢你……”
“不用客气。”王董的一只手索性攀上了周佳凝的肩膀,“周小姐这么瘦,就不要减肥了,我看着都心疼啊!”
边说着,王董还边将周佳凝往怀里搂。
周佳凝诧异地看着王董,她捏紧了拳头,真想一拳往他的脸上砸过去。
可是,更让她伤心的是,为什么北堂墨竟然没有出手帮她。
就算是他气她、恼她、恨她,但他们之间的过往难道真的说抹去就能抹去吗?
“王董,你喝多了。”周佳凝想脱身,却是肩膀上的手才移开,腰间又紧跟着有手来。
她浑身一抖,看了眼北堂隽翼,丝毫没有管她的意思,再看了眼北堂墨,他正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
眼眶里涌出些潮湿,王董身上浓郁的酒味一直包围着她,尤其是在说话的时候,阵阵恶心的味道一块儿扑来。
她都快要吐了。
可是,不行。
如果她得罪了王董,一直不满她的北堂隽翼就很有可能找到理由开除她,她想要卧底查找证据的希望就落空了。
她在心里再三告诉自己不要慌、不要乱,这儿有这么多人在,王董不至于能真将她怎么样。
可是,周佳凝错了。
在北堂隽翼的授意下,王董越来越大胆,那只手顺着她的腰越来越往下摸。
她咬紧牙关,眼泪莹莹地将杯中的酒又一次喝下,泪水也伴着一块儿吞咽。
就在这时,北堂墨再也忍不住,起身,扼住王董的手,往左一旋,一声杀猪般的尖叫响起。
“啊——痛——墨总,墨总,你快放开我啊!”王董嚎叫道。
北堂墨的眉头紧紧拧住,黑色西服张扬着狂妄的阴冷,瞪了眼在场的人,目光最后落到北堂隽翼身上。
“这儿是正规场所。”北堂墨一字一句,“如果缺女人,我想,我爸知道很多风流场所,可以带你们去。”
说着,北堂墨照着王董的屁股一踢,直接将他踢到角落去。
周佳凝看着北堂墨,想说什么,却哽咽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还站在这儿干什么!”北堂墨冲周佳凝发怒,“还不回家吗?”
望着北堂墨的背影,周佳凝赶紧跟上,虽然他的声音很大,但她却觉得特别温暖。
他冲她发脾气,比不管她强多了!
在他的心里,总还有一点儿她的位子!
周佳凝跟着北堂墨上车,车子开出老远之后,她才回过神来,眼泪也跟着大滴落下。
家里破产之后,她一个人吃了不少苦,但还没有被人像今天这样侮辱过。
她好想回到过去的日子,依旧还是那个不知道愁绪的公主,有爱她的父母和男朋友。
可现在,她什么都没有。
“墨。”周佳凝向北堂墨扑过去,“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怕,我真的好害怕!”
北堂墨正在开车,周佳凝忽然扑来,他赶紧踩下刹车。
“你不要命了!”他吼道,“周佳凝,你是回来堕落给我看的,还是来找我陪你一起死的?”
“我……”周佳凝委屈地继续哭,“墨,你别凶我,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你了。”
北堂墨冷笑,如果他对她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当初狠下心离开又是何必呢?
“我不是你的。”北堂墨的声音不大,却透着让人没有希望的绝情,“你见过我妻子,她还在家里等我回去。”
周佳凝的眸光黯淡下来,看着北堂墨,他现在,对宋恩灿好像特别特别好。
“墨。”周佳凝哽咽着,“你是……什么时候忘记我的?”
北堂墨唇角的弧度加深了些,“我不该忘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周佳凝轻声,再赶紧擦了擦眼泪,“真不好,最近变得爱哭了。你别管我,就当我是发神经了,竟然以为你救我是因为还对我念有旧情。”
她笑了笑,却发不出笑声,只能继续说:“是我想多了,你都已经有妻子了!你结婚了,过得那么潇洒快活,你被她感染得,哪怕是看见路边的一只流浪狗都想救回去,对不对?你救我和旧情会有什么关系,我真是傻,真是太傻了!”
见周佳凝开门就要走,北堂墨的心一紧,直接扼住她的手腕,冷道:“当初离开的是你,现在你凭什么有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