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稻草

很多事情,只有人身在其中才清楚,隔岸观火和身临其境不会有相同体验,苗苗之于郑安宁,她选择尊重。

宁静的午后,宿舍里只有她们两个人,短暂别离后,两个人有说不完的话。

等接到曾奕炜的电话说他到了,两人仍意犹未尽。

“安宁,晚上我给你留门,千万回来啊,我们还要彻夜长谈呢。”苗苗恋恋不舍的放开郑安宁的手。

“好啦好啦,我很快回来。”说着郑安宁背起包一阵风似的出了门。

留下苗苗嘟囔着重色轻友!

宿舍大楼门口,曾奕炜倚靠在车门旁,正在吞云吐雾。

一个帅气的男人穿着ARMANI的西装,开着劳斯莱斯的豪车,站在大学女生宿舍门口,沉浸在淡蓝色的烟雾中,温柔又迷蒙,似一幅画。

来来往往的很多男生更多的是女生都往这边看,郑安宁心里感叹:真是个祸害。

刚要过去,手机又响起来,一看,是任译。

曾奕炜看到郑安宁走出,赶忙掐灭烟头,要迎过来。

郑安宁示意等一下,走到一边,接起任译的电话。

“喂,任译。”

“安安,你还在A大吗?我忙的差不多了,我去接你回家。”

郑安宁一听到回家两个字,鼻头发酸,赌气道:“不用了,今晚我要留下来陪苗苗。”

电话那头任译放缓语气,撒起娇来:“安安~没有你,我会睡不着觉的~”

快六月的天气,渐渐热起来,可是郑安宁却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被冻出来了,气鼓鼓的说道:“你发什么疯,没有我,你还有大明星陪你睡啊!”

一句话似晴天霹雳,电话两端的人都陷入短暂的沉默。

“安安,你说什么?”

一不做二不休,强忍着压下心底的酸涩,委屈道:“我说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任译,我郑安宁不是死缠烂打的人,我也不需要你负责什么,现在这个社会,男欢女爱很正常,大家高兴一场就算了,不用陪上一辈子的!”话至结尾,已带哭声。

任译气的不禁抚额,低吼道:“安安,我从始至终心里只有你一个!”

“程阳是谁?”郑安宁颤声问道。

偌大的办公室里,任译噌的从座椅上站起,不小心碰掉了一摞文件,哗啦啦的掉了一地,郑安宁在电话里听的一清二楚,他在慌乱什么?

郑安宁左手紧紧的握着手机,屏息等着任译给她答案,余光瞥到不远处的曾奕炜,双臂环抱侧对着她。

一分钟过去,郑安宁却觉得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任译开口:“安安,对不起,暂时我没办法告诉关于程阳的任何事……”

蓄满眼眶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很好,任译,很好,那就请你取消结婚计划,我没办法嫁给你!”

再不想多说一个字,也不管任译在手机那一端的吼叫,郑安宁快速地挂断手机并关机。

眼泪越掉越急,越掉越多,郑安宁慌乱的用手抹,越抹哭的越凶,抽噎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远处的曾奕炜察觉到,快步走上前来,心疼不已:“宁儿,怎么了,不哭,不哭。”

郑安宁似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抬起满是泪痕的脸,鼻子被揉的红通通皱巴巴的,央求道:“奕炜哥哥,你可以收留我几天吗?”

她不想再看到任译,待在宿舍任译肯定会找过来,她需要一个地方安静的想清楚。

曾奕炜不假思索道:“当然可以,我家就是你家,你想待多久都可以。”他恨不能是一辈子呢。

刚才隐约听到郑安宁打电话时提到一个的名字,程阳,他默默记下了。

曾奕炜的车上,郑安宁已不再哭泣,疲惫的靠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呆呆的看着窗外。

夏日的黑夜来的有些晚,此时天空只拉开一张淡灰色的幕布。

城市的夜晚永远不会寂寞,各色闪亮的霓虹灯早早亮起来,让整个城市流光溢彩,川流不息的车辆和喧闹的人群都被隔绝在车窗外。

曾奕炜知道此刻不宜多问什么,他安安静静的开着车,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一路疾驰而去。

车子行驶了约莫一个小时,城市的喧嚣已被远远甩在身后,驶入一幢坐落在葱翠树木掩映中的具有欧式风情的精致别墅。

曾奕炜体贴的下车绕过车头给郑安宁开门。

管家老孙候在一边:“二少爷,你回来了。”

曾奕炜淡淡地点点头:“这是郑小姐,接下来会住在这里,你让王妈准备一下。”转向郑安宁,露出微笑:“宁儿,你先上楼,我随后就来。”

不知是不是哭的太厉害,郑安宁此刻觉得眼睛疼,头也疼,就礼貌性的冲管家老孙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就转身上楼了。

曾奕炜看着郑安宁走过楼梯拐角,转身对立于身后的老孙道:“你打电话通知大少爷,他喜欢在阿拉斯加待多久就多久,账单我来付,没我的允许,暂时就不要回到这里来了。”

老孙不由一怔,随即应道:“是,二少爷!”

曾奕炜跟上楼,郑安宁正倚靠在二楼走道的窗边等他。

“安安,来看看你的房间。”说着,走向走道尽头的一间房间,打开门。

郑安宁跟着曾奕炜进入房间,熟悉的感觉涌出。

粉色的实木床,铺着粉色的被褥,白色的绒毛地毯静静地铺在床尾的地板上,淡淡地粉色窗帘镶着蕾丝随意拉在一边,借着院子里的灯光,模糊能看到窗外一片四叶草田。

“怎么样,是不是很熟悉,我买下这栋房子的时候,凭记忆特地叫人照着你以前在景市的房间布置弄的,喜欢吗?”

才压下的泪意又要冒出来,郑安宁想哭:“奕炜哥哥……谢谢你……”

“傻瓜,跟我客气什么。”曾奕炜捧起郑安宁的脸,替她擦去滑到眼角的泪珠,疼惜道:“宁儿,你肯跟我回家,我不知道有多感激,多高兴!今晚你先好好休息,我的房间就在你隔壁,有事随时叫我。”

“嗯~”

离别后重逢的陌生感似乎消失了。

不管让郑安宁伤心欲绝的那个人是任译还是其他人都好,曾奕炜居然有一丝感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