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里的规章制度你不记得了?”枭墨骞不悦的眯起眼,“公司同事不得暗地交往,你倒好,连花也明目张胆的摆在这儿了?”他是不是给了这个助理太多的自由?居然在他的办公室面前,摆弄鲜花?
枭墨骞刚凑近那束鲜花,立即捂住鼻子,打了个喷嚏,嫌恶的挥了挥手:“马上给我拿走。”
“总裁?”齐珊儿不解的眨着眼睛,神色极为无辜。
“我对花过敏,马上弄走。”枭墨骞脸色黑如墨色,不等齐珊儿动手,自个儿就把花给扔进了垃圾桶,“我的地方不准出现这种东西,听见没?”
“哦。”又被指着鼻子怒骂了一通,齐珊儿唯唯诺诺的答应下来,只是可惜了那么大一束花。
不过……
她忽然间在背后出声:“总裁对花粉过敏,上次怎么会让我为李小姐准备玫瑰啊?”
“我只对这种不纯的品种过敏,”枭墨骞眉头暗暗一皱,“下次有人想送花,让他们送点纯天然的,这种添加了化学药剂的品种,也送的出手?”他嘴里冷哼一声,仔细嗅了嗅空气,依旧还能够闻到那股不舒服的香味。
用内线电话联系清洁人员,吩咐他们立即上楼打扫房间。
齐珊儿无辜的坐在椅子上,屁股刚挨到椅子,枭墨骞忽然回头,冷漠的眼眸直直看向她:“对了,这花谁送的?”
谁这么有能耐居然看上她?
“是……是莫总。”齐珊儿忐忑的回答道,不敢有片刻的隐瞒。
“哼,他的口味还真重。”枭墨骞意味不明的扫了她几眼,拧开办公室的大门,大步走了进去。
这话是什么意思?
齐珊儿恼怒的皱起眉头,难道她还不能有人喜欢吗?
午休的时间,一名送快餐的员工急匆匆跑到顶层,将一个精美的饭盒送到齐珊儿手中,她打开一看,根本不是公司食堂的饭菜,一看便是外面餐厅的食物。
电话在一刻钟后响起,来电显示上赫然是莫天逸的名字。
齐珊儿特地走到洗手间,确定没人后,才战战兢兢的接通了电话,“喂?”
“花喜欢吗?”清润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
齐珊儿坐在马桶盖子上,犹豫了很久才说道:“莫总……”
“你可以叫我天逸。”他不喜欢她这么生疏的唤他的名字。
“这不好吧?”齐珊儿很有自知之明,就她这样的人,与莫天逸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
“忘了吗?我说过的,我们可以试一试。”
她一直以为那是幻觉!
齐珊儿不知怎么接嘴,只能沉默以对。
或许他不该逼得太紧了,莫天逸听着电话那头的沉默,轻笑了一声:“我是认真的。”
“莫总,我配不上你。”齐珊儿老实的开口,“我们并不熟悉只见过几面,而且我……”
“你可以给我机会来了解你。”莫天逸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落地窗边,看着下方车水马龙的都市,嘴角的笑愈发温和,他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女人,单纯、内向,却又偶尔语出惊人,像是一张白纸,内敛光华。
手指轻轻在玻璃上圈圈画画,“你仔细考虑一下吧,我等着你的答复。”
齐珊儿无奈的看着挂断的电话,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么好,居然能让堂堂天逸集团的董事长看上。
收好电话,走出洗手间,看着镜子里那副俗气的打扮,不论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让男人引起兴趣的女人,难道真的是因为平日里大鱼大肉吃多了,所以想要换个口味吗?
她猜不透莫天逸的心思,公司里这几天都快传疯了,有人说她勾搭上了天逸集团的董事长,有人说她走了狗屎运,有人说……
不论走到哪儿,都会受到同事的指指点点,这让习惯了低调的齐珊儿很不适应,有种被人关入动物园欣赏的错觉。
有钱人都喜欢这么捉弄人吗?齐珊儿猜不透莫天逸的心思,不过到嘴的白食,不吃白不吃,打开饭盒,她端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扒着饭,那模样,活像刚从某个旮旯跑出来的饿死鬼。
“叮当……”
内线电话在肘边忽然响了起来,齐珊儿两个腮帮鼓鼓的,狠狠吞咽几下,“喂?”
她声音怎么听上去这么奇怪?枭墨骞食指极有规律的敲击着桌面,锋利的眉梢微微皱起:“去食堂给我准备一份午餐。”
“啊?现在?”总裁一般不都是要出去外面吃吗?齐珊儿茫然的反问了一句。
“现在刚好十二点,是我说得不清楚,还是你没听明白?”枭墨骞沉声问道,声音里透着丝丝不悦。
齐珊儿不舍的看了眼桌上的饭菜,叹了口气,诺诺的应下:“知道了,我这就去。”
“记住我不吃辛辣食物。”
“哦。”
齐珊儿小跑着到了公司食堂,宽敞的大厅,同事们围坐在桌边,见她进来纷纷调侃道:“哟,咱们的话题人物终于出现了。”
“你的追求者不是给你送了午餐吗?怎么还特地跑来这儿和我们挤食堂啊?”
从四面八方射来的白眼,如同一根根银针扎在齐珊儿的身上,她低垂着头,一副受气包的模样穿过大厅,取下碗筷放到一个银盘上,挑了些清淡的食物,转身就打算离开。
经过一张桌子时,一名向来看她不顺眼的人事部女人,无意间伸出脚。
齐珊儿“啊”地惊呼一声,身体朝前扑去,手中的饭菜刷拉拉飞溅了那同事一身。
青色的菜叶落在她波浪的咖啡色长发上,滚烫的汤汁溅湿了她身上昂贵的制服,一身狼藉,长发还滴答滴答往下滴落着水珠。
“齐珊儿!”那人气得脸色铁青,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齐珊儿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抽出餐桌上的纸巾,想要为她擦脸,嘴里不住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滚开。”胸前被人大力推了一把,她脚下蹒跚几步,踉跄着后退,黑框眼镜歪歪斜斜挂在脸蛋上,双手不安的在胸口揉搓着。
她真的不是有意的,她是被人绊了一脚,才无意弄成这样。
“不要以为你搭上天逸集团的总裁就了不得了!告诉你,这事咱们没完!”那女人怒不可遏的指着齐珊儿的鼻尖冷声咒骂道。
“算了,你和她一个村姑叫什么劲?”身边另一名同事急忙拽了拽她的衣衫,“以后有的是机会出这口气,现在人多,忍一忍。”
“对不起。”齐珊儿不停的弯腰道歉,那副委屈受气的模样,让人不由得摇头叹息。
“哼,你给我记住!”那人擦了擦脸上的污渍,离开时,还不忘重重撞上齐珊儿的肩膀,丝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
不过是个其貌不扬的傻女人,凭什么可以得到莫总的亲睐?
食堂内的众人,纷纷朝孤立在中央的齐珊儿投去,不忍、奚落、幸灾乐祸的目光,没有一个人出声为她说话,即便是有几个与她说得上话的人,见她犯了众怒,也不自觉的闭嘴,谁敢惹上一身骚?
齐珊儿缩着脑袋,重新打了一盒饭,低垂着头,夹着尾巴落荒而逃,步伐极快,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身后那些人的目光通通丢开。
枭墨骞揉了下酸疼的眼睛,随手将笔记本盖上,食指轻敲着桌面,对面白色的墙壁上悬挂着一个复古的摆钟,距离那该死的村妇离开已经足足有半个小时了。
就算电梯出故障,她爬也该爬回来了吧?
枭墨骞危险的眯起眼,冷峻的容颜,更是染上了几分寒霜,气息极为冰冷。
“扣扣”
“进来。”他慵懒的坐在旋转椅子上,精美下颚微微扬起,本来打算给这个不合格的助理一个教训的,却在看见她这一身狼藉的模样时,眼眸蓦地深邃了几分:“怎么回事?”
齐珊儿身上的廉价职业装正滴答滴答往下掉着水珠,梳得整齐的马尾湿漉漉的,那副黑色的巨框眼镜有蒙上了一层白色的水雾,她娇小的身躯在门口惴惴发抖,怀里还紧紧抱着从食堂里拿来的饭盒,像极了柔弱的小兽。
枭墨骞心尖微微一颤,仿佛看见了他曾经在家养着的那只小仓鼠,深幽的眼眸里划过一丝怜惜,下一秒,就被冷酷取代,他峻拔的身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健硕的身形带来的压迫感,让齐珊儿下意识后退,只觉得此时的总裁好生可怕。
“谁做的?”他冰凉的食指轻轻挑起齐珊儿湿润的下颌,看着她这张被眼镜遮盖住的脸,白茫茫的镜片,根本看不出任何东西,枭墨骞心底咒骂一声,嫌恶的收回手,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张白色的手巾,仔细擦拭着抚摸过她肌肤的指头。
一根接着一根,似上面沾染上了什么脏东西似的,然后,五指一松,手巾缓慢的落到地上的垃圾桶里。
黑色的尖头皮鞋闪烁着办公室里的白色光晕,他冷峻的容颜,仿佛千年难化的冰川。
齐珊儿害怕得喉咙不断吞咽,手指触碰到怀里的饭盒,啊地轻叫一声:“总裁,你的午饭。”
“啪!”
枭墨骞手臂一挥,饭盒直接从她的手中掀翻,咚地砸落在地上,饭粒从盒子里散落出来,抖落了一地,还有几颗黏在他黑色的裤腿上。
“告诉我,谁干的?”不管她这个助理是否合格,至少她现在还顶着这个头衔,就容不得公司里的人欺负她!枭墨骞不悦的微微眯起眼,沉声质问道。
齐珊儿大力摇晃着脑袋,“没……没有谁……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了。”
“哼,”一声轻哼从他的鼻腔里发出,带着丝丝冷意,“你当我是傻子吗?要么,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要么,我立即让保全带来整栋大厦的监控录影带,你是选择自己说呢,还是我来查?”他嘴角轻扯出一抹冰冷的笑,健硕的身躯,轻靠在背后的大理石书桌上,修长的双腿随意的伸长,交叠搭在一起。
明明只是简单到极点的动作,可他做出来,却有一种浑然天成的优雅。
齐珊儿不安的搓着湿润的上衣西装衣摆,“我……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