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吊与镖行

11马吊与镖行

温华买了一包炒瓜子儿和一包蒜香花生,又在一个卖小孩儿玩具的摊位前驻足良久,直到被其他的小孩挤出去。

她倒不是童心回归想买玩具,而是看到了一副纸牌,那纸牌上的图案有些看不清楚,不过,这倒是让她想到了麻将,小时候跟着爷爷出去玩,那些老爷爷老奶奶玩的麻将不是一块块的,而是一种约七分宽两寸长的硬纸牌。

她指着那副纸牌,“朝英哥,那个卖两百钱的是什么呀?这么贵!”

朝英伸长了脖子,“那是马吊牌。”

马吊?不就是麻将的前身,只不过马吊只有四十张或六十张,而麻将更多。

离开了卖玩具的摊位,继续一家一家的看下去,朝英朝益在一间铁铺前站住了,温华对这个不感兴趣,东张西望的恰好看到一家卖文房四宝的店铺,想起刚才看到的马吊牌,未来枯燥的两天要在车上度过……

她跟两兄弟打了声招呼,抬脚进了文房店。

店里的伙计正叉着手倚在柜台旁边儿打盹,听见动静便抬了抬眼皮儿,见门口进来了个少年,打量了两眼,瞧着像是要买东西的,“小客官,要看些什么?”

温华在店里扫视了一圈,“你们这儿最硬最挺括的硬纸拿来瞧瞧。”

店伙计转到后面搬出了一摞纸,不太厚,却很细密挺括,每张约有一尺宽七寸长,两面都印有暗色的万字不到头的图案,有豆绿色的,还有大红色的,“一张三十文,裁开加十文。”

温华仔细的看了纸质和硬度,觉得应该能用,“要三张豆绿色的,都裁成七分宽两寸长。”

掌柜不在店里,这三十文手工钱自然就落到了伙计的腰包里,他手脚麻利的取来切刀,调好尺寸,不过一会儿功夫便裁好了,用一张麻纸包好,递到温华面前,“承蒙惠顾,一百二十文。”

温华取了一小块银子,等伙计找了零钱便离开了。

回到铁铺门前,两兄弟还在那儿看着,她等了一会儿,见他们还是舍不得挪动脚步,便拽拽他们的衣袖,“时间不早了,咱们下回再来看吧?”

几个人逛到中午,肚子饿的咕咕叫,便回到了店里,用了些饭菜。

温华跟店主借了笔墨,回到住处敲开了门,两人正在屋里数钱呢,她随手锁上了房门。

兄弟两个在集市上买了一团麻绳,要将身上的钱全串成一百个一串的。

她磨好了墨,取出裁好的卡片,一万到九万各四个,一条到九条各四个,一饼到九饼各四个,东西南北中发白各四个,梅兰竹菊春夏秋冬各一个。

温华认真的在卡片上写着。

朝英串好了铜钱,起身来到温华身边,看了一会儿,“这是干嘛?怎么写这么多?”

温华抬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这是新式的马吊,朝英哥,你帮我写一会儿吧,我手腕都酸了。”

朝英笑了笑,就坐下来帮她写,照着她所说的把剩下的都写好了,一共一百四十四张。

三人打了一下午的牌,温华下棋打牌都不擅长,只是简单的会打而已,朝英朝益两个打了两遍就明白了规则,温华就招架不住了。

“啊——不玩了、不玩了!”温华歪在一边,头上插满了树叶,朝英和朝益的头上也插了十几个,她嘟着嘴,“你们太狡猾了!”

“谁太狡猾了?”邓知仁进来看到三人头顶的叶子,喷笑了出来,“你们这是干嘛呢,掉树上了?”

温华跳下炕,迎上去搂住了邓知仁的袖子,“二哥,他们合起伙来欺负人,你看——”她指指自己的头上,“我们打了一下午马吊牌,他们老是赢!”

朝英朝益就大呼冤枉,“我们才学会的,可没你会打!”

邓知仁笑着把温华头上的树叶子都扒拉掉,“快去梳头,一会儿吃了饭,带你们去镖行。”

三人一齐看着他,“这就过去?”

“明天走得早,今天得先让镖头看看人,一会儿和你们一辆车的客人也要去。行了!快去梳头,别磨蹭了!”

三个人急急忙忙把牌收起来,重新梳了头,在店里用了些饭菜,背上各自的包袱,临走时邓知仁叫来店主,让他给预备好五斤烧饼和三斤熟牛肉,明天一早要带走。

到了镖行,里面人来人往忙忙碌碌的,温华看了邓知仁一眼,见他神态十分随意,便把想问的问题又咽了回去。

镖头是一个三十多岁,个子高高却十分精瘦的男人,邓知仁喊他“二师兄”,他看了看温华他们三个,“就是这三个?”

“嗯!家里正忙,抽不出人手来,就让他们找我来了,二师兄,你看——?”

“那就坐大车吧,去找仲升。”他比了个手势。

“谢二师兄!”邓知仁笑眯眯的带着三个小的去了账房,路上,他低声告诉他们,像他们这样坐大车的,从县里到运城来回一趟一人要交六百个钱,二师兄给免了一百,一人只要五百个钱,等到了运城会停留三天,他们可以用这三天的时间到处看看。

一百个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至少够三人两天的伙食费了。

账房里一个算账的,一个收钱的,还有一个身穿绸衣的三四十岁的中年人,看来这中年人和他们一样都是来交钱的。

邓知仁喊了一声“仲升哥”,那个正和中年人谈话的年轻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便示意他先等一会儿。

邓知仁就让他们三个先把钱准备好,朝英朝益从包袱里掏出钱来,温华也从布包里拿出了一小块银子,邓知仁将朝英朝益的钱数了数,却没有理会温华,温华轻轻叫了一声“二哥”,被他瞪了一眼,于是缩了缩脑袋不再说话了。

那个叫仲升的账房给那中年人算好了账,便将单子给了旁边的人,让他收钱,邓知仁上前跟他低声说了几句话,便将手里的一包铜钱递了上去,又从怀里掏出一块银角子,那人照样写了单子,让旁边的人收钱。交好钱,那收钱的在单子上盖了个印章,又返回给那个叫仲升的,他便从一个挂了锁的盒子里拿出三个小铜牌递给邓知仁,邓知仁谢过了,便领着温华他们离开了。

回到店里,邓知仁叫了热水,看着他们挨个儿把水袋灌满,又把烧饼和切好的牛肉分成三份,用纸包了,他拿出那三个小铜牌一人一个分给他们,“你们三个这一路上要互相照应,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平时付账的时候一个人掏钱就行了,回来再细算各人应该摊分多少,当天的账当天结,省的将来为这几个钱生了间隙,明白么?”

三个人握着手里的铜牌直点头。

邓知仁又道,“这铜牌上有吕家镖行的标识,你们挂在身上别拿下来,回来以后还要还给镖行。以后的几天都要住店,你们三个最好是住一间屋,别让人家把你们分开,外面的拐子骗子不少,你们到哪儿都得三个人在一起,在路上我未必顾得上你们。”

温华把拇指大小的铜牌挂在脖子上,“二哥,刚才在咱们前面交钱的那个人是不是和咱们一起走的客人?”

邓知仁点点头,“没错,不过他带的人多,你们就和他家的人坐一辆车上——那是个大户,你们三个要少说多听。”

当天晚上会了账,把邓知仁送出了客店,三个人早早的睡了。

因为之前打了招呼,店主很早就来叫门了,三个人从床上跳了起来,穿衣洗脸梳头,又把行李检查了两遍,便向镖行跑去。

在镖行的安排下,三个人挤上了一辆骡车,油布的车棚,算上他们一共坐了十个人,天亮起来的时候,车队有序地驶出了镖行,向城外行去。

车队驶出了县城,温华伸头看到城门上的“绛城”二字,原来——这里是绛县啊!

温华是在看历史小说的时候查参考资料才知道的绛县,这里早在春秋晋献公的时候就已经是晋国的都城了,此后的数千年里虽历经多次改名,却一直保留了一个“绛”字,可是……她看着逐渐远去的朦胧中的城郭,心下叹息,过去的风光早已不再,如今的绛城也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县城啊!

温华正在感触历史带给她的震撼,冷不丁被坐在对面的朝益敲了个爆栗,“发什么呆呢?”

温华摸摸脑门儿,见他俩已经把烧饼和牛肉拿出来了,就也打开自己手中的包袱,一口烧饼一口肉,就着水袋里的凉白开囫囵着吃了早饭。

车上的另外七个人穿着相似的衣服,都是一身的灰色棉布衣裳,从十四五岁到四十多岁不等,他们有的靠在车厢上打盹儿,有的向外看着风景,还有的靠在一起低声说话。

温华觉的和对方未必能说得上话,便也不再看他们,拿出用麻纸包起来的马吊牌,“玩不玩?”

朝益很是跃跃欲试,但是车厢内有没有能放东西的地方,“你看这儿哪里能放牌?”

朝英左右看了看,从座位底下抽出来一个马扎儿,打开,放上自己的包袱,拍拍平,“这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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