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云呼吸渐乱,强压邪火,言语中不自觉地带出了一丝无名怒气:“你趴那么远做什么?!”
“啊?太远?哦,也是,这样你够不着。”何田田从善如流地从桌上爬起来,一边朝回走,一边东张西望。
“你看什么呢?!”苏景云总觉得心里有股火在烧,无论怎么说话,都是火气直冒。
“找东西让你罚我啊,你不是说,光打板子不够么?”何田田说着说着,眼睛一亮,抓起帐篷壁上挂着的一条马鞭,跑了回来,献宝似地拿给他看,“鞭子行不行?”
苏景云瞥她一眼,道:“行,不过等本王伤好。”
“你现在不打我?”何田田显然又没理解他的意思,顿时疑惑了,“那你让我趴下做什么?”
“少废话!”苏景云冷着脸,拍了拍床沿,“过来,打横趴到本王身上!”
“干什么?!”何田田终于警觉,“苏景云,你这正伤着呢,就开始想耍流氓了?”
“哦?你的意思是,本王得等到伤好,才能耍流氓?”苏景云依旧冷着脸,唇角却勾了起来。
何田田怒目大叫:“我不是这个意思!苏景云,你……”
苏景云才没耐心等她说完,探起上身,左臂猛地一拉一拽,何田田就尖叫着,整个人横着趴到他的腿上去了。
“你以为本王旧伤撕裂,就没法对付你了?!”苏景云咬着牙,怒气冲冲地抬手,朝她的小屁屁上,重重地拍了一下。
啪的一声脆响,伴随着何田田的惊叫:“苏景云,你打我?!”
她的小屁屁,软软的,却又弹弹的,手感真不错,苏景云突然就心情大好:“不是你让本王罚你的么?”
“我……”何田田语塞,“那你也不能这样!”
“为什么不能这样?”啪地一声,苏景云开开心心地又拍了一掌,“本王天潢贵胄,想怎样,就怎样!”
“苏景云,你混蛋!”何田田的眼泪掉了下来。
“本王就混蛋了,怎么着!”苏景云扬起巴掌,又想打第三下。
“别打了,好疼……”何田田呜咽着,眼泪一滴一滴,很快打湿了被褥。
“你少装,本王又没真的用力……”苏景云话还没说完,就惊诧地发现,何田田的裤子,自臀部开始,沿着大腿内侧,直到膝盖侧面,全黏在了皮肤上,而黏住这些布料的,是斑斑点点的鲜血!
“怎么回事?!”苏景云眉头一皱,飞快地去扒何田田的裤子,却发现她娇嫩的皮肤已经全部磨破,和布料黏合在一起,根本没法分开!
“你做什么了?!”苏景云气得不知把手朝哪儿放,大声怒吼。
受伤的人是她,他生哪门子气啊?何田田瘪了瘪嘴,眼泪汪汪地仰头:“没做什么啊,就是骑马……”
“骑马?”苏景云语气一滞,“骑了多久?”
“忘了,昨天刚天黑的时候出发的。”何田田吸溜着冷气,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是徒劳,“我不太会骑,不过先前也没觉着怎样啊,这会儿不知怎地,就突然好疼好疼……不对,肯定是因为你打我,触动了内伤!”
他连半分力气都没用到,还内伤咧!苏景云把手搁在她的小屁屁上,幽黒的眼中满是愧疚:“你骑了一整夜?先前你太紧张本王的伤情,憋着一股劲,所以没觉得疼,这会儿放松下来,才疼痛难忍。”
“胡扯什么!鬼才紧张你!”何田田抹了把眼泪,拼命扭身子,“你给我把手拿开,又趁机吃我豆腐!”
“豆腐不就是用来吃的吗?”苏景云说着不要脸的话,语气却是平淡到不行,“你别动,本王给你看看伤。”
“你又不是医生,怎么看伤?叫太医来。”何田田叫唤着,继续扭身子,想要摆脱苏景云的手。
但苏景云根本就不理她,趁着她现在疼得爬不起来,不慌不忙地翻出她刚才用过的剪子,一点一点地把她的裤子剪开了。
因为何田田的裤子,是黏在伤口上的,他剪得小心翼翼,很慢很慢,但何田田还是觉得身下骤然清凉,整个人都狂乱了。
“苏景云,你放开我!放开我!你会遭报应的!”何田田拼命挣扎,数度奋力撑起了身子,却又被苏景云无情按下。
“本王好心为你治伤,怎么可能遭报应?”苏景云气定神闲。
“你,你,你别碰我,我宁愿疼死算了!”何田田哭喊着,放声尖叫。
苏景云从枕边摸了块帕子,帮她擦了擦眼泪,道:“别喊了,葛太医早被本王赶回京城去了,还真没人来给你瞧伤,只能委屈本王亲自动手。”
委屈?谁让你委屈来了?何田田没法爬起来,只好狠狠地捶他的腿:“少狡辩,没有太医,难道侍女也没有吗?你叫翠花进来,给我敷药!”
“恩……”苏景云想了想,当真叫了个侍女进来,“叫福公公带着所有侍从,先行回京。”
楚王的吩咐,就是命令,侍女尽管非常吃惊,但还是很干脆地应了一声,下去找福公公了。
福公公执行苏景云的命令,从来不拖泥带水,不到一刻钟,就有侍卫来报,所有侍从皆已离开,甚至包括何田田带来的翠花。
苏景云看着目瞪口呆的何田田,道:“好了,现在没侍女了,你可以闭嘴了。”
何田田惊得忘了去愤怒:“你你你,你还能再无赖点么?”
“可以啊,本王会更加努力的。”苏景云随口应着,从医箱里取出酒精,学着何田田先前的步骤,消毒双手,再拿棉签沾着,为她消毒伤口。
何田田缓过神来,还想再骂,但酒精一碰上磨破皮的伤口,就疼得她只顾得上倒抽凉气了。
苏景云马上停了下来,道:“我让观言去买草乌散。”
“一点小伤,买什么草乌散啊,再说都是小伤口,抹了草乌散,酒精都没处擦了。”何田田疼得呲牙裂齿,还不忘仰起头,白了他一眼。
“那就麻沸散吧。”苏景云看着她皱眉又咬牙的样儿,还是没敢继续擦酒精。
何田田又白了他一眼:“麻沸散一喝,就是全身麻醉,脑子会变笨的!”磨破点皮,就全身麻醉,传出去笑死个人了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