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拉稀了!”黄三瓣刚回到“洞家”就抓起几张卫生纸跑了。
阿洛把沾满虫液的外衣脱了下来,liúqīng说:“‘池子’里有热水,你们先去洗个澡吧,洗完后我将就着那个水帮你们把衣服洗了。”
阿洛对俞白云说:“小云,‘浴缸’给你用,我们到小溪边随便擦两下就行。”
娟娟问:“有什么发现吗?”
阿洛点点头:“有,而且是很大的发现。”
麻幺摸出一路上捡的金牙粒递给liúqīng:“青青,你看这是什么···出去后给你们每人打一对金耳环。”
娟娟诧异道:“这脏吧拉叽的东西就是你们带到贵山去的金牙吗?”
阿洛笑道:“金牙不算什么,据我猜测,‘走廊’后面还有更大的惊喜在等着我们呢···”
俞白云开心道:“哇,等找到财宝后,我要吃遍全国各地的美食,然后开一家省内最大的‘丝娃娃’店!”
麻幺嗤鼻道:“我还以为大学生的理想有多么崇高呢,敢情就是一个丝娃娃店。”
阿洛煞有兴致地问liúqīng:“你呢,要是你拥有了一大笔钱,你想做什么?”
liúqīng低下头:“我想买栋大房子,把我二姐一家接回来,大家一起住。”
俞白云问道:“杜宗洛,你要做什么?”
麻幺接口到:“他要买一个印度国籍,可以三妻四妾···哈哈哈···”
正说得热闹,黄三瓣进来了,大家赶紧住了口,换衣服的换衣服,吃东西的吃东西。黄三瓣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两声,钻进自己被窝里睡了。
第二天,麻幺和黄三瓣出山去了,阿洛和俞白云留在家里查阅文健给他们收集的资料,liúqīng和娟娟去小溪边洗衣服,一天很快就混过去了。
第三天早上,阿洛还在睡懒觉,liúqīng慌慌张张地摇醒了他:“快起来,外面来了好多人···”
阿洛一骨碌爬起来,刚把鞋袜穿好,黄三瓣和他姐夫已经进洞来了,身后跟着十几号人。
“黄老三!”阿洛有些气恼:“你去叫你姐夫,怎么搞这么多人来,吃酒席啊?”
黄三瓣没说话,餐馆老板开了口:“杜同志,到我们摆芒的地界挖宝却不告诉我们,这可是你的不讲究啊!”
“老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阿洛平日里称呼餐馆老板为老杨。
“杜老板”黄三瓣那副极其猥琐的表情,像极了diànyǐng里给rìběn人当翻译的汉jiān,“前晚上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阿洛僵了两秒,随即冷冷地问道:“那你们现在是什么意思?要把我们赶出去吗?”
老杨摆了摆手:“我们苗家人不像你们汉人,自私自利···这是我们的地界,按理说找到了宝贝全部都归我们,但山洞是你们发现的,我姓杨的也不是那种黑心人···所有宝贝三七开,你三我七,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娟娟愤怒地骂道:“够不要脸的嘛,你算哪根葱呀你?”
老杨抬手想发飙,阿洛一把将娟娟拉到自己身后,“你最好别碰她们一根毫毛,否则我会让你悔不堪言。”
老杨冷笑了一下:“怎么的,你要呼叫省城的支援不成?我昨天已经打电话问过了,地质勘探局根本就没有你们几个人的名字···一群骗子!”
洞外传来一声厉喝:“骗你了又怎么样?拿锅铲打我吗?”大家回头一看,麻幺带着几个持枪的年青人走了进来,从他们独特的发式不难分辨,这是一群岜沙汉子。
他们把枪口指向了老杨一伙。
“都别乱来哈!”老杨惊慌地从口袋里掏出两节雷管:“大不了一起报销在这!”
精通火药知识的豺狗举着枪退后了两步:“有种你就点上,在这种宽处,顶多炸掉你一只手。”
阿洛担心事态发展下去无法控制,赶紧走上前按下了豺狗的猎枪:“都把武器放下来,有事坐下来好好协商,大伙说起来都是苗家人嘛,枪口只能对外。”
麻幺点了点头,豺狗几人收起了枪,老杨也把雷管放了回去,阿洛回身对众人说道:“各位朋友,请先到洞外抽两支烟休息休息,我们开个小会讨论一下具体的事宜,多谢了!”
来人纷纷走出洞外,俞白云也傻乎乎地跟了出去,麻幺把她拽回来:“一群男人,你跟出去找死呀?”
俞白云眨巴了两下眼皮子:“你们要开会嘛!”
阿洛、麻幺、豺狗、老杨、黄三瓣,五人围坐成一圈开始开会。liúqīng她们三位女xìng烧水泡茶上果盘,充当会场服务员。
阿洛首先发言:“洞内有没有宝贝,现在还是个未知数,但可以肯定的是,危险是绝对存在的。至于是什么样的危险,目前无法预判,也许是毒气,也许是野兽,还有可能是不干净的东西···但我最担心的是发生塌方,我们发现的那条‘走廊’,很可能就是塌方堵死的。”
老杨点上一支烟,脸上现出一副无法捉摸的表情,“杜同志,既然你们发现了这个洞口,那我就有必要告诉你一些事情···兴许它们之间有关联。”
黄三瓣插嘴道:“肯定有关联,刚开始我还没反应过来,后来听说你们找到的苞谷籽是金牙,我这才相信那些故事是真的。”
麻幺问:“什么故事?”
老杨抖了抖烟灰:“可以说是个故事,也可以说是个传说···但现在你们发现了金牙,我更相信它属于一段往事了···”
老杨他们这一波中年人,从小就经常听老人们说起一个故事,那故事发生的时间是刚刚解放的时候,故事发生的地点,就在他们摆芒乡的附近。
故事的大致内容是这样的:有一股湘西悍匪,为了逃避解放军的剿匪风暴,一路从湖南吉首溃逃至贵州从河县境内,一路上烧杀抢掠,沿途的村庄都生灵涂炭,哀鸿遍野。
那种动荡的年月,好多有钱人的储蓄方式不是存银行,也不是埋地窖,而是把金银器皿都做成首饰佩戴在身上,以方便逃命的时候说走就走,不用大包小包地拖在路上造成累赘。
而镶金牙更是成了土豪劣绅们最钟情的一种方式,微笑时大嘴一裂,满嘴金光闪闪,既有面子又有底子,一举两得。
悍匪抢光了他们的珠宝首饰,还从尸体上把金牙都敲得干干净净,可怜那些有钱人,全身被打成马蜂窝不说,看上去还瘪着一张嘴。
那股悍匪的头子名叫张天顺,是土生土长的从河人,他是当年犯下了命案才跑去湘西做土匪的。
土匪们刚跑到摆芒附近就和一支解放军小分队遭遇了。
双方激战了一天yīyè也没打出个胜负来,张天顺一边打一边往深山里退。小分队的弹药都用光后,发动当地的村民拿起火药枪参与抗匪,可正当大伙集结了火力准备发起最后的猛攻时,土匪们却凭空消失了,所有人找遍了整片山林都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最后只得不了了之。
阿洛问道:“当年参与抗匪搜山的人,现在还有在世的吗?”
老杨笑了下:“就算是有,恐怕也是老得说不出话来了···但我听家里的老人说,那些传言都是假的,让我们听了不要到处乱说···可现在我信了,那伙土匪肯定就是藏进那个洞里去了。”
麻幺自言自语道:“我就说嘛,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金牙存在,而且还是···”阿洛咳嗽了一声,麻幺赶紧打住。
阿洛说:“是真是假,打开走廊就知道了···既然你们都参与了,那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首先,洞是我们发现的,所以我和麻幺拥有行动指挥权,所有步骤要听我们的,不可擅自鲁莽行事;其次,洞里究竟有没有财宝现在谁也不知道,如果有,那最好不过,所有宝贝分成三份,我们一份,你们一份,岜沙兄弟一份,如有异议,那咱们就凭实力说话,谁也不是吃干饭长大的。”看到老杨没有意见,阿洛继续说。
“最关键的一点,洞内存在着未知的危险,如果发生任何意外事故我不承担任何责任,我只对我们的人负责,包括岜沙兄弟们···老杨,这个我们最好有个书面协议,类似于签一份生死状,你同意不同意?”
老杨点了点头:“我带来的人当然是我负责,这个我没什么说的,但我也把丑话说在头里,谁要是觉得可以动我老杨的脑筋,玩什么黑吃黑,哼哼,我手里的雷管也不是吃素的。”
麻幺憋了下嘴:“别动不动就用你的大炮仗吓人,哥们做事情从来都是光明磊落的,不像某些人,总以小···什么肚皮···”麻幺想不起后面怎么说了,俞白云帮他接上:“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对,之腹!”麻幺为自己做了个结尾。
阿洛站起来:“好吧,我们现在就下去实地勘察一下,看看有没有把握将洞口炸开。”
为了防滑,大伙接力运了细沙进来铺撒在溜滑的石阶上。
老杨上上下下地看了看,胸有成竹地说道:“这是一个隐蔽型的天然空洞,属于变质岩结构,只要控制好药量和爆点,炸开它还是很容易的,并且不会塌方。”
麻幺忍不住夸了一句:“一个掂大勺的居然对山洞这么专业,我服了!”
老杨得意的笑了笑:“年轻时干小煤窑,经我炸开的矿洞不下百个,要不是发生了透水事故,我现在大大小小也是个煤老板了呢!”
“什么时候开炸?”阿洛问。
老杨说:“要先dǎpào眼,那个需要专业的工具,得去现找。”
阿洛问:“需要什么工具?”
“小型凿岩机!”
麻幺讥笑道:“山里又没有电,你弄个机器进来还不是摆设?”
老杨忍不住骂了起来:“真蠢,有一种汽油机,倒上油就可以工作,要个屁的电呀?”
麻幺吐了一下舌头不再吱声。
阿洛掏出一沓钞票:“去买一个吧,动作迅速些!”
老杨接过钱:“放心吧,明天这个时候,保准给你炸开,你就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