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块钱,在现在看来也许不算什么,但在当时那可绝对算得上是巨款了。
那时候县城里一碗牛‘肉’粉的价格是1块5,现在是8块;那时候一斤猪‘肉’的价格在3块左右,而现在是14块······
看着这么一大笔钱,两人犯了难。阿洛心想,这笔钱可抵得上老家祖业的半栋房产。而麻幺心里则想的是:这得够买多少个会飘雪‘花’的音乐盒啊!
“咱们···”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收回。
“你是师哥,你先说吧!”麻幺谦让道。
阿洛抚‘摸’着手里的钱,感叹道:“我只知道他家不会吝啬,但没想到出手如此阔绰啊,师傅要是知道我们收了那么一大笔钱,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还感什么想?简直是不敢想!”麻幺生气的说道:“上次我陪他去给落刀的一户人家做法事,人家硬塞给我五十块,说是烟钱,师傅知道后把我痛骂了一顿,让我连夜给人送回去了。这回呀,真是想都不敢想咯。”
“师傅既然已经将大权下放,我也和他沟通过了,想来他应该不会做得那么绝吧?”阿洛分析道。
“这曾家也真是的,就给一千块多好,你我一人五百,省心省力!”麻幺埋怨。
阿洛用钱打了他的脑袋一下:“哪有嫌钱多的···放心吧,先给你一千,你爱买什么买什么,但是,除了买那个恶心的什么音乐盒”,麻幺刚想反驳,被阿洛瞪了一眼,只好把话吞回,阿洛继续说:“再另外给你一千,拿回去‘交’给家里,也不枉这是你挣到的第一笔辛苦钱,还吐了一大盆血。”
“猪血才用盆来装呢,人血那叫cc懂么?”麻幺此刻显得很有文化。
阿洛开心的笑了半天,又说:“我在吴叔家白吃白喝快一年了,先把上次借的二百钱还他,然后再把剩下的钱都‘交’给他,他留作家用也好,给我们存着也好,怎么处理都随便他。这样师傅也不好说什么了,你觉得怎么样?”
麻幺斜着眉‘毛’怪里怪气的说:“这还没过‘门’呢,就想着后家了···”
阿洛再次用钱敲了他一下:“你再胡说八道,我将你的预算减半你信不?”
麻幺赶紧夸张的用手把嘴巴紧紧的捂住,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个不停。
几天后,苗家人迎来了一年一度的苗年,村里家家户户开始杀年猪、打糍粑、做米酒、发豆芽···一派热热闹闹庆丰年的景象。
三妹放了长假回到家里,一放下书包就开始帮着母亲灌香肠、做血豆腐。阿洛也忙里忙外的帮着村长贴对联、除灰尘、清理马厩。
晚上吃过了年饭,穿戴一新的麻幺跑来叫阿洛一起去“游方”,阿洛向村长打了个招呼就跟着麻幺跑了,谁知刚跑到村口就被骑马赶来的三妹给拦截了。
(游方,是苗族青年男‘女’特有的‘交’友方式,村寨之间相互走动,男‘女’青年们用吹芦笙或唱情歌来打动对方,从而寻得心仪的伴侣)
三妹冲着麻幺喝到:“麻幺狗,阿洛既不会唱歌又不会吹笙,你拉着他去游个屁的方?要‘摇阿妹’你自己去,别把阿洛给教坏了。”
(男孩子去游方吸引‘女’孩子,叫‘摇阿妹’,‘女’孩子吸引男孩子,叫‘摇马郞’)
麻幺道:“吴金‘花’同志,你管得是不是太宽了点?人家阿洛没见过游方,我带他去体验体验而已。”
“体验个屁,那种‘乱’哄哄的场面有什么好体验的”三妹怒目圆睁。
阿洛赶紧劝解道:“我自己也想去看看,就看一会儿,午夜之前一定回来,我答应你爸晚上帮他‘接龙’呢!”(苗年三十晚上,在零点要开‘门’放炮接‘龙’进家)
三妹翘着嘴将头一甩:“我不,你们去干什么我都不管,只要不是去游方!”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是不是怕哪个阿妹把阿洛给‘摇’走了?”麻幺说。
“麻幺狗,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去游方的事情告诉小莉,你可别‘逼’我!”三妹这么一威胁,麻幺立刻闭了嘴。
“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去吧?”阿洛拿出了折中的方案。
三妹没应声,只是红着脸摇了摇头。麻幺低声对阿洛说:“她还没满18岁,去游方要被她阿爹骂的。”
阿洛为难的对三妹说:“那你说吧,不去游方我们干点啥?”
三妹开心的转了一下大眼睛:“咱们去山顶看月亮去,我教你吹树叶,好吗?”
麻幺不干了:“你这是明摆着让我去当电灯泡啊,欺负我家小莉不在是不是?”
三妹从马上跳下来,把缰绳扔给麻幺:“不想看月亮就游你的方去,没人拦着你,路上小心点,摔了你不要紧,别摔了我家的马!”
麻幺无可奈何的跃上马背,嘴里咕哝道:“是是是,不碍着你们两口子谈情说爱了,还没过‘门’就管得这么宽···啊——”话没说完,三妹已经狠狠的在马屁股上拍了一下,马儿驮着惊叫中的麻幺消失在了夜幕里。
悠扬的曲调,在寂静的山谷间飘‘荡’,时而像潺潺的流水,时而像夜莺的鸣唱。阿洛若不是亲眼所见,绝对不相信这么优美的声音是来自三妹嘴‘唇’上的那片小小的树叶,这声音令人沉醉,这曲调让人神往···阿洛静静的闭着眼,任这美妙的声音在各个经络中穿行,他惊奇的发现,此时根本不用凝气于丹田,全身都好似进入了“内丹”的极高境界。
“阿洛哥”三妹一声柔柔的低唤把阿洛从天籁之巅给叫了回来,“好听么?”
“好听”阿洛觉得心跳有点加速,“很好听!”
三妹得意的笑了笑:“想学么?我可以教你。学会了明年你就可以去‘摇阿妹’了。”
阿洛也尴尬的笑笑:“我这个水平,摇阿婆还差不多!”
“你把阿婆摇走了,阿公揍不死你”三妹大笑起来。
“他敢揍我,我把他也摇了!”阿洛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倒在了地上。
三妹将阿洛拉起来,把树叶递给他:“来吧,我教你!”
阿洛接过三妹树叶的时候,突然感觉心里‘乱’了一下。
看到阿洛盯着树叶发呆,三妹生气的一把将叶片抢了回来:“嫌我脏是吧?哼,自己摘一片!”
‘嫌我脏是吧’,阿洛脑子里快速的闪了一下娟娟的面孔。
“不是不是,我是在观察,到底是什么样的树叶才能吹得出那么好听的声音”阿洛一边说一边抢回了叶子,快速的放在了嘴‘唇’上。三妹满意的笑了一下,另摘了一片叶子放在‘唇’边。
阿洛借着月光,呆呆的望着三妹的嘴‘唇’,她的嘴‘唇’是那么的小巧,那么的饱满红润。他以前只是觉得三妹长得秀气,却还从未留意过,她竟然有这么一张摄魂勾魄的小嘴‘唇’。
“你傻盯着我的嘴巴看什么?”三妹眨巴着眼睛问道。
“我···我在看你的树叶···是不是和我的一样”阿洛撒完这个谎自己都觉得低级。
三妹弯起月牙眼,‘露’出一个甜甜的笑,然后吹了一个示范音,让阿洛跟着学。阿洛刚一使劲就把叶片给吹飞了。
三妹含着树叶笑得前仰后合,笑完后把嘴里的树叶直接塞到了阿洛的嘴上,让他继续。
阿洛在叶片上尝到了一种甜甜的味道,感觉比蜂蜜还要甜。他开始心猿意马的瞎想:这是树叶汁的味道么,还是她唾液的味道,‘女’孩子的唾液都是那么甜的么?还是只有三妹的唾液甜?他轻轻咬了一下叶片,一股苦涩从味蕾传来,阿洛终于确信了,那甜甜的味道真是来自三妹的唾液。
三妹又笑了起来:“你是蚕娘么,怎么吃起树叶来了?”
阿洛难为情的打趣道:“爬了半天山,有点饿了。”
“咬破了的叶子吹不响的,我再给你重新找一片。”三妹叼着一片叶子开始在跟前的树枝上翻找。
阿洛颤抖着声音说道:“我···就要···你嘴上的那一片!”
三妹忽然像被点了定身法一样僵在了原地,阿洛也感觉世间万物也在那一瞬间给冻结了。唯一还在活动着的,是两颗急速跳动的心。
阿洛缓缓地伸出手,却被三妹一巴掌给拍了回来,三妹说:“除了用手,其它的什么都可以···”
这还要说得多明白吗?杜宗洛,人家是叫你亲她呀,傻瓜···阿洛的心里有一万个声音在叫!
亲吗?亲吗?亲吗?阿洛觉得自己快疯了,那张红红的小嘴‘唇’,此刻正含着一片青青绿叶在等着自己,她嘴里那甜甜的唾液,接下来你想怎么尝就怎么尝···
‘小能,我想你了,我真的想你了,从你一上火车的那一分钟就开始想了···’秀秀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小能,你抱着我睡好不好,明天咱们就分别了···’娟娟的声音在回响。
‘你要学会扬长避短,摒弃‘私’情杂念,在习法的道路上才会事半功倍···’就连师傅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阿洛赶紧闭上了双眼,试图默念静心咒。
“你闭上眼睛干什么?不想看到我么?”阿洛的犹豫不决已经惹恼了三妹,她红着脸质问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坏‘女’孩?”三妹委屈的声音已经有点沙哑。
阿洛赶紧摇头,想开口说话却又说不出来话,他此刻已陷入了一团‘混’‘乱’,很‘乱’很‘乱’,比村长家洗锅的钢丝球还‘乱’。
“噗”三妹一口吐掉了嘴上的叶子,愤怒的站起来说了一句“走吧。”然后自顾自的往山下走去。
阿洛追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你别生气,听我给你解释···”谁知三妹就着惯xing一下子就扑到了他的怀里,穿了三件衣服的阿洛,此时依然可以感觉得到三妹的脸是那么的滚烫,烫得好似一团烈火。
阿洛僵着两只手臂紧张的说:“三妹···阿···阿朵,你听我给你···”话音未落,三妹却拉过他的手臂环在了自己的腰上,仰起头娇羞的说道:“我冷,要说你就抱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