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采月听了拍着大腿惊呼:“哎呀!竟然没问到!太遗憾了!要是我在,说什么也得打听到啊!”
东子感觉很对不起她,低着头说道:“都是我不好,我当时错了个念头,要是先问完再回厨房就好了。”
姜采月连忙说道:“没事没事,我不是在怪你,我是在怪我自己,如果我能在酒楼里守着,就不会错过了,可是我却在这里无所事事。”
东子看到她的模样小心地问道:“月姐,你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呆着?你、你是不是……有孩子了?”
姜采月微愣,道:“你是怎么知道的?翠香告诉你了?”
东子惊讶地说道:“原来是真的?谁都没告诉我,是我猜的,我看翠香姐对你那么小心,什么东西都不让你拿,你有时候还很难受的样子,又躲在这里不敢见人,我就猜你可能是、可能是有娃娃了。”
姜采月没想到他这么细心,竟然连这都能猜到,不过看他羞怯的样子感觉很好玩儿,说道:“是啊,有了又能怎么,你小孩子家家的,别管那么多了,好好学你的厨艺,干你的活就是了,以后有机会,我不会让你当一辈子厨师的,也帮你做点别的,能让家人过上好日子,也可以回家去帮帮你那些兄弟。”
东子想的不是这些,而是在替她担心,说道:“月姐,那你躲在这里是什么意思?想一直躲到生吗?生完了怎么办?总不能把孩子送人吧?”
姜采月瞋他一眼,道:“你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把孩子送人,我要真把他送了人,砚哥回来非杀了我不可。”
东子不解道:“可不是送怎么办啊,你都没和姐夫成亲,就有孩子了,村里人不得像说姜采艳一样说你?”
姜采月说道:“所以我才躲到这儿一段时间,就说我见过砚哥了,再让别人知道我怀孕,不就行了。”
东子恍然道:“哦!原来是这样,你在这边办完亲事,到那边去跟姐夫圆房,然后就有娃娃,确实谁都说不出什么。”
这孩子太单纯,根本不知道所谓的“圆房”是怎么回事,说着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倒让姜采月看笑了,说道:“行了,这回知道了,别再瞎猜了,好好干你的活儿吧。”
东子抿嘴笑,道:“嗯,我知道了,姐你放心好了,你有了娃娃,我也会帮你照顾好的。”
姜采月又抿嘴,暗想这孩子真是忒善良了,知道自己未婚先孕也没瞧不起自己,还说会帮自己照顾,真是纯朴得可爱。
做完红烧羊排,姜采月尝了一下,味道还不错,虽然比自己做的稍差,但若拿出去卖也够格了,只要以后常做,熟悉调味料的配比、掌握火候,就会越来越好的。
东子见她爱吃,说道:“姐,要不这道菜经你留下,我不带回去了。”
姜采月连忙说道:“那怎么行,我们这里天天做好吃的,这么吃下去,等到我回家的时候,都成胖猪了,赶路哪有胖成那样的,我娘还不一眼就看穿,你快点拿回去吧。”
“可是你有娃娃了,要多补补。”
“有娃娃也没这么补的,补过头了也不好,晚上你还是过来拿着吧。”
“嗯。”
东子应了一声,便要回酒楼那边去,姜采月又叮嘱道:“对了东子,你跟伙计们都说一下,让他们听着点,但凡有人说到治肺病、痨病之类的,都让他们打听,看能不能再问到。”
“嗯,好,我让他们问。”
“去吧,晚上过来的时候再把账本带过来我看一下,到底赚多少钱了……”
这些日子周六红隔三差五就过来,听说也跟账房学得不错,家里那边的账都是她记的,只是她跟许赶生、和何氏的矛盾也在继续,隔三差五就被打一顿。
东子应完走了,姜采月又回屋去看书。
再说柳翠香,买完缸和盐后雇了车马运回村,到家之后找姜盛喜帮忙,在自己家用卸了几口,又在姜家卸了几口。
然后和周六红、孔氏一起忙活着收村民们送来的蕨菜,一直忙到天快黑透才静下来。
她先到姜家告诉孔氏,提防晚上有人过来动手脚和后天下酱的事,然后回到自己家,见爹蹲在灶着点火,等自己回来做饭,对他说道:“爹,我买了些钉子,你能不能帮我钉些钉板?”
柳老忠还有点发懵,问道:“钉板?什么样的钉板,干什么用的?”
柳翠香小声说道:“我想、我想每天晚上的时候下在菜缸周围防小偷的。”
蕨菜虽然是也是花钱买来的,以后还能再卖钱,但是柳老忠也清楚,再傻的小偷也不会来偷这东西,女儿想防的并不是小偷,而潘家那一家人。
他听了微微叹气,却也知道不能不防,说道:“行,我给你钉去,每天晚上我会去下上,早上收起来,你记得早晚往菜缸去的时候仔细看着,别再把你给扎了。”
“嗯,我知道。”
柳老忠起身到外面找了一些破木板,钉了十几块钉板,拿到新支起来草棚子里去铺到蕨菜缸周围了。
一连好几天,什么动静都没有,每天早上收起钉板之后,柳翠香也都会细看,看菜缸的盖子有没有变化,不过却都一切正常。
她也暗暗在想,或许自己和姜采月的担心是多余的,潘家人没那么大的胆子把自家怎么样,他家人虽然不是东西,但却都知道杀人害命是死罪,宁可活得窝囊,他们也不会去犯死罪的,毕竟小命只有一条,都想多活几年多祸害些粮食呢。
于是她渐渐放松起不,不再那样担心。不过却没和父亲说,任他每天早铺晚收,在菜棚子里下着钉板。
这天晚上,劳累了整整一天的柳翠香躺下,睡前还在琢磨着,头茬蕨菜长过去,好像二茬马上又要起来了,这些缸还是不够,是不是要再买几口,自己的银子基本花光,要找姜采月要了,她那边应该有,听周六红说,酒楼很赚钱,这些日子都赚过上百两了……
想着想着便迷迷糊糊地睡过去,那边大炕上的柳老忠也逐渐响起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