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们在军官的指挥下,借着各种掩体进行还击。
夜色深深,但激烈的枪声早已将黑夜击得支离破碎,微弱的火光下,呼啸而至的子弹,肉眼几乎可见。
荷兰士兵悲哀地发现,他们一向引以为傲的火枪,此刻简直是一堆废铁,因为射程不足,他们完全是被动挨打。
对,完全是被动挨打。
敌军的子弹可以钻进他们的脑颅,穿越他们的胸膛,但他们的子弹,却是距离敌军的身子还有好长一段路。
这怎么可能?
但这就是现实!
敌军缓缓向他们迫近,距离越近,准头越高,伤亡就越大,他们自己手中的火枪,只能给自己壮胆,不,开始是壮胆,现在连壮胆都不配,明知道够不着敌军,只能越打越恐怖!
除非他们离开阵地,向敌军压过去。
再如此密集的子弹面前,如果离开掩体,或许等不到接近敌军,自己人就被打光了……
怎么办?
几乎所有的士兵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终于有士兵提出大胆的建议放弃码头,登上战舰!
放弃码头?
指挥官乔斯犹豫不决,一旦放弃码头,他将承担失地之责,而且,现在城内的情形不明,万一敌军的海军从码头登陆,然后攻击麻六甲城,他将是东印度公司的罪人!
不放弃码头又能如何?码头守得住吗?
敌军人数更多,火枪射程更远,而己方,连援军都不知道在哪,除了阵地上的掩体,完全就是敌军的靶子……
在乔斯的纠
结中,东方终于露出一丝曙光,已经能看得清敌军的身影,他的脸上也是露出一丝笑意,日光一出,敌军便无所遁形,偷袭将变成阵地战。
看着看着,乔斯脸上的笑意逐渐隐去。
虽然有掩体防护,但码头上的守军,还是伤亡过半,惨叫声都是在他的身边,而对面数不清的敌军,似乎看不到伤亡,更听不到伤兵的惨叫声……
乔斯知道,士兵受伤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发出惨叫之声,在无法得到救治的时候,惨叫声不能止血,但能暂时减轻痛苦。
对面的敌军没有发出惨叫之声,唯一的可能,是没有伤兵!
乔斯的脸上逐渐凝结了一层寒霜,一边倒的战斗,这仗还怎么打,不,这不是战斗,而是屠杀,他们是被屠杀的一方。
日光对双方都是宝贵的,对面的士兵,正从三个方向呼啸而来,如万马奔腾,如春潮初生,如阿尔卑斯山的雪崩!
在他的正前方,一面鲜艳的红色九州旗正迎风飘扬着,似乎在向他招手,又似乎是在嘲笑。
乔斯最后看了眼对面的阵地,九州旗,他记住了,士兵们身上怪异的服装,他也记住了。
他从掩体里站起身,挥手之间,传出无奈又绝望的命令“撤军,上船!”
“砰!”
一颗子弹,不偏不倚,恰好击中乔斯的前胸。乔斯的身形一顿,半转的身子顿时僵住,手中的火枪砰然落地,他抬手想摸摸胸前的创口,可是手刚刚抬到腰眼便软软地垂下去,身子一歪,摔倒在地。
乔斯虽然死了,但撤军的命令已经传达下去,荷兰士兵顾不上乔斯的尸体,迅速向最近的码头撤退,抢着向舰船跑去。
凤鸣来一看不好,忙命令士兵压上去,“荷兰人要跑,快追!”
“追!”
“杀!”
无论手中的步枪里是否装填了子弹,士兵们都是呼喊着向前冲,这个时候,气势比子弹更为重要,只要能将荷兰人截留下来就是胜利。
能截留一个是一个!
凤鸣来虽然竭力追赶,但由于距离太远,足有四百步,荷兰人还是从容地登船了,而且还是两艘最大的战舰,肉眼看上去,这两艘战舰,比华夏的“成都级”战舰还大!
看着战舰起锚,他急得大叫,“岸炮,快,发射岸炮!”荷兰人逃离了港口,原先的岸炮就落入第一团军士的手中,岸炮比山地炮的口径大得多,射程可能也远些,至少能遏制海峡的一部分。
“轰……隆……”
士兵们来不及瞄准,先将搬运过来的炮弹发射出去,可惜,数枚实心弹,并没有击中荷兰人的战舰。
凤鸣来急了,“校准,再发射!”
十多门岸炮,次第向荷兰人的战舰发射,终于有两枚实心弹击中目标,甲板上被撞开两个大洞,似乎有士兵中弹……
荷兰战舰落荒而逃,荷兰人根本没有还击,操帆手以最快的速度,控制着向麻六甲海峡的东面出口驶去,欲待赶往巴达维亚,与东印度公司总部汇合。
凤鸣来见战舰去得远了,只得恨恨作罢,着人登上滞留在港口的舰船,扣押了这些无主的舰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