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49 笑给你看

小黑子以为他要打自己,就防备,只不反击,护了头,等着挨敲。只是没想到他是来脱鞋的,忙又来护脚,叫道:“莫扔,莫扔,臭了点,还能穿呢”

文箐拿了鞋在手,怒道:“这么臭,真是污了一船空气不扔了,作何用?”

小黑子见他往舱外走,急了,喊道:“莫扔啊扔了我穿甚么?难不成让我光脚丫子?我可再不想了莫扔,我晓得了,我今晚就好好洗了双足,这袜子也一并洗尽,如何?”

文箐捏着鼻子往回走,道:“还得等到今晚?你这不是一般地臭啊。你到底有多久没浴足?”

小黑子脸红,辩道:“你莫要乱污人啊,这哪里臭了?就是天天洗,也会有异味啊。”其实,还是从袁彬家那里出来时,洗过脚,后来好象洗过那么一两次吧。不过脚疼得厉害,嫌麻烦,索性就不洗了。

文简本来没闻到多少臭味的,这时也觉得臭不可抑,叫道:“臭死了肯定是没洗,连我都不如……”

小黑子看了一下自己黑黑的袜子,脸红道:“只这袜子,没法洗……”

文箐其实开始亦是装着太臭的样子,只是等到拔下鞋来,提在手上,发现那是真的很臭。此时见他把那只被自己脱了鞋的脚高高翘起,不免有些嫌弃地看过去,才发现那白布袜子穿得发黑了,脚丫子那儿却好象是硬血块一片一片的。

一时吃惊不已,便再走上前去,忍了臭味,看完,惊叫道:“我的天啦你不晓得痛?这都结血痂结到袜子上了还都是黑痂了,看来肯定不是这一天两天的日子了。难怪你走路我老觉得越看越别扭。你老实说,是不是你磨破后到现在,就没怎么下过水?这袜子都和肉要长到一块去了?这哪里成,要感染上了,你这就不只是脚丫子完了,这整个脚都……”一不经意里,她又说了个现代词,只是谁也没注意到。

文简也凑过来,见到小黑子哥哥脚丫上的黑血疙瘩,扯了一下他袜子,扯不动,只扯得小黑子痛得哇哇叫:“唉哟喂,痛啊你以为我木头做的,你这般扯小恶人,这次我可没得罪你,你是欺我现在动不了你,是吧?”

文箐把弟弟的手拍开,道:“脏呢,你还去扯。”

这一个“脏”字,让小黑子脸上都红得要滴血了,幸亏他是黑,才没让文简也看出来,只是脸上火烧一般。

文箐再检查一遍那硬痂,发现这是个难办的事。看来,为了救他的这双脚,自己必须得当一回洗脚工了,也没法想脏不脏的事,这脚要紧。道:“我去让船家帮你烧一锅热水,你这个得用温水泡开了,把袜子剪断,那伤口的布要泡掉,且洗干净双足,才能敷药。这不敷药,就这么硬穿上袜子,套上鞋,又磨上了。周而复始,这伤口没法好,只会让脚溃烂。到时小心你残废了,走不了路,可就麻烦了……”

“你莫要吓人,只这般,我就能成废人?”不过,嘴上说归说,却是小心脱了另一只鞋,将两只脚摆来摆去,自己也觉得好象臭得不行,似乎放哪都不合适。

文箐走到门口处,回过头来,严肃地道:“大病都是小病不在意,才积起来的。你要不信,尽管不泡脚就是了。”

小黑子见他走了,对文简呲牙道:“你哥真凶不过……”

文简听不得这话,不等他说完,直接打断,回击道:“那是你不听话痛死你活该”

小黑子好言好语地道:“你比你哥心肠要坏多了。我要不能走路了,废了,你们就麻烦了。”

文简瞪着他,道:“你要废了,走不动,我同哥哥才不管呢。就没人来抢我的菜了。”

小黑子骂道:“我以为你哥哥够坏的,没想到坏透了的人是你你今天不还说那河蚌好吃嘛,是哪个给你买来的?”

文简也生气,想了一下,道:“那你早上还抢我的果子吃那是我们买的,不是你掏钱的”

小黑子气急,没想到这小子还记得这桩。“那在鄱阳县,我买的米角儿,你不也吃了?”

文简想了想,自己吃了好多。恼了,找不到词了,想了半天,终于翻起旧帐来,道:“那上次我哥炸的鸭子,你吃得最多,你还把骨头吃了,没呛死你”

小黑子被他揭短,那天真被骨头呛着了,只能怪那鸭子太好吃了。想想,就吞口水啊。“你怎么尽记着我吃的了,你自己吃的就不记得了?你哥不还和你说过,孔融让梨的故事吗?你叫我小黑哥,就得把好吃的先敬给我。这叫……尊长敬亲……瞧你哥教的,还不如我来教你几句呢。”

文简不知如何回答,于是站起身来,用力推他一下子:“我哥才教得好呢你是小偷,袁大哥都捉了你,我才不和你学……”

小黑子鞋被文箐拿到一边,自然是没多少着力处,差点儿摔倒,就道:“放屁我不就那一次吗?怎么你们人人就叫我小偷了还有,你看你同你哥一样,动不动就动手打人真不亏兄弟。‘君子动口不动手’,晓得不?”

文简见他要摔倒,也不气了,乐道:“我哥说了,你不是君子”

小黑子气得想骂人,这大的对付不了,连小的也欺负起自己来,自己比他们白活了几个年头了。扬起拳头,作势就要吓他一吓,却见文箐立在舱门边,盯着自己,手里耍着一把剪刀,“咔嚓”作响。忙放下手来,嬉皮笑脸地道:“唉呀,你回来了。去了这么久。怎的拿把剪子回来啊?”

文箐瞪着他,盯着他那不停晃动的双腿,“不安生,是吧?要不然,我……”左手把剪子弄得更响。

小黑子先是摸头发,发现他的眼睛不是盯这一块,忙夹紧了双腿,一动不敢动,紧张地道:“不是吧?庆兄弟,我不过同你弟弟开开玩笑,你就下这般狠手?你也太不够义气了。你这叫甚么来着,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文箐冷笑道:“哦,原来你是只驴。那,情有可原……”

“我说错了,我说错了。真该打。我这市井之流,不懂说话啊,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那个甚么……”他一时说得起劲,免不了就关不住闸。直到看到庆郎又直直地盯着自己的时候,便突然停了,不知对方又打什么歪主意了,问道:“怎么了?”

“挺怪的。听你说话。你有没有发现,你一说得激动了,说话就雅起来了,不那么粗俗了……好象换了一个人似的。”文箐认真地道。

“有吗?我自己都不晓得。保不齐我哪天就想起来了,可能我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腹内诗书五车,家缠万贯,身边奴仆不是成群怎么也得三五个不是?再有那个甚么……”一看文箐琢磨开了,忙停嘴,对文简傻笑道:“你哥又魔怔了……”

文简嗤笑他:“你才魔怔了,白日那个发梦呢。”

小黑子没了精神,叹口气道:“是啊,我白日作梦,我要真这样,还不得……”

文箐坐下来,提了他一只鞋子,拍拍鞋头上的尘,发现黑泥掉了,可泥印也太明显了,光拍是拍不掉的,非得清洗了。可是眼下却洗不得,洗了他哪里还有穿?不禁叹口气道:“算了,这鞋也不补了。先凑合穿一两天吧。过两天去景德镇上看看,要是价钱合适,买双。”

小黑子笑得合不拢嘴,道:“我就知道庆兄弟不会不管的。简小dd,你看,你哥是真好啊……”

文简一昂头,道:“那当然我哥最好喽”

文箐笑笑,道:“行了,你别尽拍马屁了。这鞋,是可以买,不过得等到你把鞋穿坏了,露了十个趾头后,才能换。”

小黑子叫道:“你真是坏透了都露十个趾头,我还怎么走路放着一双鞋在背上背着,不穿,我有病啊?”

文箐起身,嘿嘿笑,拍拍他肩道:“兄弟,记住了,那鞋钱是我的。我说如何办,自是如何办。想当初,某人光脚,不也差点儿跑过袁大哥?那可是战绩啊,值得炫耀的”

小黑子刚想开骂,就见船家娘子提了热水,端了一个盆过来,道:“小郎,这水都烧好了。可得小心,你那手还没好呢,可别再烫坏了。”

文箐热情地迎上去,感激地道:“多谢娘子一路照顾啊。我自是小心,不烫着自己。”待船家娘子放下水走后,便冲小黑子点点头道:“行了,你可准备好了?”

小黑子怀疑地道:“你不烫自己,难道是要烫坏我?我怎么得罪你了?兄弟,咱们有话好好说不成?”

文箐带着笑,一边小心地倒水,一边道:“有吗?我没说过啊?”然后指着小黑子,对弟弟道:“文简,今天再教你一词,记住了。象这样的,就叫做‘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文简尚不明白,只晕头晕脑地点头,见得小黑子紧张,便也十分开心。

小黑子被人当成教学道具,心里那个委屈,道:“好嘛,你们兄弟二人又一起来了……”

文箐见他扭扭捏捏,不靠前,催道:“快点,你坐过来点水都凉了。难道还要我端了水到你跟前?小心我手无力,一不小心,从你头上浇了下去,那可成了烫全猪了……”

小黑子想来他是吓自己的,可是见他倒的凉水实在是少,还是担心这一脚踩下去,岂不是真烫得皮都剥两层?

“你不是说‘男子汉大丈夫,砍个头,一个碗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吗?怎么连个洗脚的事都怕成这样?也太没出息了”

小黑子咬牙道:“砍头就是一下子,哪里晓得痛你这开水一烫,可是要痛多少天啊”

“我有那么狠心吗?”

“庆兄弟,我真以为你是女人,怎么这么小心眼啊。我当初见你时,也不知是说错了哪句话,你怎么就这么记仇呢?一直同我过意不去啊……”小黑子一边把脚放到盆里,唉呀,那个烫啊,“哧”地吸一口气,忙提出脚来。

文箐见他是真怕烫,只得再往盆里放了些凉水,自己手指放里面去,发现还是有几分烫,只好又加了一些凉水。

小黑子这才敢放心地伸一只脚放在盆里,道:“行不行啊?你懂医?这要是伤口泡大了,连路都走不了,我可就赖上你们兄弟了。”

文箐忍着呕吐,看着他那脚上的袜子慢慢被热水泡软,尤其是脚趾关节处,试着用手去碰了下最上面的那层痂,发现有些软了。小黑子被庆郎一碰,叫道:“兄弟,莫,莫要碰,痛得紧啦……”

虽不是自己脚伤,可看那样子,也是疼得很,文箐吸口气道:“我晓得了,你莫叫了。叫了也不管用,旁人还以我杀人了。且等泡软了,到时你自己用力一揭,疼一下狠的,就过去了你这痂是坏的,结痂结到袜子上面来了,也真了得这个必须得弄掉,敷药缠纱布,方能好透。过一会儿,你且忍着点……”

小黑子见他是说得十分认真,没有半点打闹时的轻忽,也知他关切。过了一会儿,问道:“是不是泡软了?不过这一泡,脚底真是舒服了,身上亦热了……”

文箐又试试了他的痂处软硬度,感觉彻底泡软了,提了一下那附近的布袜,发现布与肉是真的连在一块,并不是轻轻一揭就可以的,不用力扯是不成的了。点点头,道:“你是让我给你撕扯,还是你自己来?”

小黑子提起右脚,看着袜子亦湿漉漉淌着水,往盆里滴个不停,道:“这点小事,我自己来。”将袜子褪了下去,到脚背处,猛地就一扯大叫一声。

虽然扯掉了,可是疼的一下子就把右脚落下去,正好就磕在木盆沿上,盆里大半水都倾洒出来。

正文25 搜身?千万别第241章 心乱如麻正文143 济济一堂2正文244 暗流1第202章 把柄?双刃剑正文366荷塘佳人落水露情意第221章 姐妹翻脸1正文45 毛遂自荐者正文122 惯出来的亲戚第五十八章 韭菜与麦苗正文28 恶人自有强人磨1正文312更长梦短正文110 当家母不太会算帐第四十九章 苏州消息正文243 试探正文93 人事乱糟糟1正文300 气死人不偿命第三十九章 公堂之上正文137 救人自赎正文287被个粗人笑话了正文141 周宅讯息2人员情况正文18 悲喜消息正文52 胭脂盒正文320文箮戏弄沈颛与文箐正文375 鲁孙豪使计虚晃一枪正文22 捡钱包,发财?正文38 虚惊一场第二十五章 挑拨离间——想逃被发现正文102 沈老太权威不容挑战正文166 未婚夫沈颛第213章 盼客走正文122 惯出来的亲戚第六章 柑子外交(二)正文254 可恨之人亦是可怜第十六章 三叔?三叔……第五十三章 一只狗 引发的是非正文40 张三?章三委屈正文206 绸缪---嘴边的萝卜第五章 船难赔偿金 .VS.官声正文159 人之名树之影第七章 最后一笔债——资产折旧正文184 有娘舅,好办事正文269 周珑三兄妹之争正文328 化险为夷正文44 分道扬镳前正文24 有文化的真无赖正文39 秦氏男人章三正文249 钱钱钱,钱抵罪正文71 品砚正文268 出人意料的周珑第二十二章 担惊受怕的生活正文174 李氏救人生怨第十二章 被驱赶,紧急搬家正文288文简汇报文箐心惊肉跳正文286瞎子背瘸子策略正文127 私生子3正文58 慰藉2正文104 华嫣接连挨训正文265 谁埋的钱正文71 品砚正文314送上门的买卖正文121 引导华嫣质疑第232章 赏花2孽/英雄救美正文184 有娘舅,好办事第五十八章 韭菜与麦苗正文309 割肉第207章 结联盟,统一阵线第三十八章 县衙见闻(一)第二十六章 最后的晚餐?正文32 好心成恶意正文147 不安宁1正文140 居然差点立嗣11 风寒症正文304 敲打引误会:婚约作罢正文324 红火:别出心裁广告第203章 欢乐元宵之异变正文86 伯爵后人-分别正文346 一心长在百花枝正文205 再起波折第235章 春日兰花宴第五十六章 又一个考验—小绿之事前传073买房正文19 真相会成为凶相正文191 周腾夫妇夜话30《千金要方》——第七十九——第八十章正文273 牛奶事件、气而搬家正文124 沈吴氏谈外债正文77 人善被人欺正文61 和好正文325树欲静风不止正文268 出人意料的周珑正文39 秦氏男人章三正文174 李氏救人生怨正文130 嫡子与私生子一战第六章 柑子外交(二)正文55 蚌壳遭遇正文110 当家母不太会算帐正文83 生员怕岁考第五十八章 韭菜与麦苗正文351 推经论史博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