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学校了。”
半晌,我还是沉着气,这么说道。
“你私自出校?”指导员的脸色变了一下,随即又变回了冷笑,“好啊,犯得事又多了一条。”
我完全不惧,同样冷冷地顶撞他:“就算是我私自出校那也不过是违反校规,但我不在学校就能证明冉萱的死不是我干的!”
指导员也像是想到了这一点,微微一顿,又眯着眼睛怀疑地看着我:“你说你出了学校不在宿舍……那谁能证明?你要是口说无凭,还是摆脱不了你的嫌疑!”
“我是跟着万晓雅出的学校,”我缓慢地说道,“当时周围看见的学生都能证明。”
我不敢说让他去找万晓雅前来对质,因为她早就死在安澜的手里了,所以只说了当时的旁观的学生。
“万晓雅?”指导员思忖了下,看着我的目光依旧充满狐疑。
但还是对着其他人说:“你们先把她看住,不要让她跑了,让校医检查里头那个女孩的死因,报告校长。我去找那个叫万晓雅的过来询问。”
其他人连连点头应下。
然后押着我的那些人就又把我一扯,就想带着我不知道要去往哪里。
我越听越觉得奇怪,开始反抗起来。
“放开我!你们没权利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我直接冲着指导员大喊,“既然死了人有本事就去叫警察啊,私自抓人算什么!”
“警察?”指导员听到我说的话嘿嘿一笑,明明是魁梧高大的汉子,但我居然从他身上硬生生的看出一种谗佞奸邪出来,破坏了他那诚厚的模样。
“在这个学校里,不需要任何外人,哪怕是警察!”他低沉着声音说道,语气透着森然,让我猛地汗毛直竖。
不可思议地盯着他,不敢相信他话语中的意思。
“把她带走!然后去通知校长!”指导员说完那句话,就没心思再理我了,挥了挥手,就让那些人把我带走。
而那些人似乎对指导员之前所说的话半点疑问都没有,满脸的信服,听见他这么说,更是毫不犹豫的强拉着我就走,甚至连抓着我的力气都用大了几分。
我被拉扯着,跌跌撞撞地跟着他们向着楼下走。
心里的惊涛骇浪一时半会还没消去。就见那些人带着我,没有出宿舍楼,而是在一楼拐了个弯,来到一个平常废弃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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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没有寝室也不通往任何地方,只有一两间空屋子。
我以为他们会把我关进那些空屋子里,但出乎我意料的是他们竟然目不斜视的就带着我走了过去。
“你们要带我去哪?”我终于沉不住气了,出声问道。
抓着我的总共有两个男性教职员,还有一个跟着后头像是监视,全都是我没见过的陌生脸孔,连名字也叫不出来。
他们听见我问话,连理都不理我,一直走到那条走廊的尽头,只能看见一堵封死的墙壁的时候,低头看了我一眼。
身后那个跟着的男性教职员这时才走上前来,来到那堵墙壁前,弯下腰在地面上摸索了一阵,然后抠起一块瓷砖。
里面就露出了一个铁锈斑斑的铁把手,然后他双手抓住那个把手全身用劲,血液上涌涨得脸部通红,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一样显得十分吃力。
就在这样的拉动下,那个铁把手连着的一扇铁门才“吱呀吱呀”的响起刺耳的摩擦声,一扇铁门被缓缓拉开了。
不过刚刚掀开一条门缝,就从里面涌出一团尘灰,引得所有人都咳嗽起来。
我有些吃惊,没想到在学校的宿舍楼里,居然还存在着这么一个尘封的地下室。
但随即又一想,想到了这帮男人带我来到这里……难道是想把我关在那里面吗?
我的脸色大变,刚要出声。67.356
就见那帮人把地下室的门拉开之后,竟然连声招呼都不打,直接将我拖到了地下室入口前方,一把将我直接推了进去!
“等等……”我的短促话语刚刚出口,话音还没落下,我就被推进了那个地下室,一下子摔在坚硬冰冷的石地上。
因为我艰难的在中途转了个身,没让自己的脸直接落下,所以是半侧着身子摔下去的。
所以只一瞬间,火辣辣的剧痛袭卷了我的全身,让我惨呼出声。
然后“砰”的一声,铁门毫不留情的合拢上了,发出一声巨响,整个地下室顿时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混蛋!”就算是我,此时也忍不住咒骂出声。
这个地下室的高度不算太高,大概只有两米高一点,我站直了身体要是向上伸出手臂,都能碰到石壁顶。
所以虽然是被人直接从上面推下来的,但并没有受什么伤,就是疼痛是一点没少而已。
而等痛觉逐渐减轻,思维重新活络起来的时候,我就开始犯愁了。
我怎么也没想到,一回到学校居然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一想到冉萱那张痛苦死去的脸,我就觉得心里难受万分,实在不理解为什么她会突然遭此毒手,并且还因此把我卷了进去。
我下意识地觉得这一定是个阴谋。
一定是那个把整个学校都谋害了的幕后黑手发现我和安澜碰头,所以想要来斩草除根防守秘密。
这种猜测比较没有依据,但莫名的,我就是觉得这个想法很有可能。
我在黑暗中摸索了一阵,用脚步丈量出了这个地下室的大小,大概仅有两个厕所隔间那种大小。
整个房间里空无一物,连处气窗都没有,除了黑暗就是黑暗。
我一开始还担心了下氧气问题,但过了好久都没感觉到什么呼吸困难的情况,我虽然不明白但也就当没问题稍微安了安心。
我还真怕对方是想直接公报私仇,在这个没有气窗的地下室里直接闷死我呢。
虽然整件事情上的处理,都也不能算作公正就是了。
这么一想,我就开始琢磨这整件事情的发生了。
如果是在昨天之前,我是绝对想不到学校是有古怪的。但就在昨天之后,一切端倪就跟约好了一样,直接纷纷冒出了。
指导员的诡异话语,还有那些男性教职员对他的言听计从,现在对我的这种都能算上私审的关押,还有这间奇怪的地下室……
我抱着膝盖坐在角落,感觉脑袋都要大了,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
然后坐在地下室的地面上时间久了,一股凉意就从冰冷的石面顺着我的皮肤钻进我的身体。
从下方一点一点向上蔓延,血液、骨头,感觉都灌进了冷风,浑身凉飕飕的,脸却在这种气温下发着热,更加感觉到寒冷。
糟了,不会是发烧了吧。
我伸出冻得冰凉的手指,敷在自己的脸蛋上。
“好冷啊……”
“是啊,真冷啊。”我也低声附和道。
可转瞬间,我又突然愣住了……谁在说话?
“好冷啊……”
这个声音又响起来了,幽幽艾艾,透着一种委屈无奈的哀怨。
我的身体僵住了,这下子是真的觉得全身掉进了冰窖里,寒冷彻骨。
“谁……谁在那!”我装着胆子,大声叫道。
但是没有人回答我,地下室里重新恢复了寂静,只有黑暗依旧如故。
整个房间没有半分光源,就算是我的眼睛已经开始慢慢适应这种昏暗,但看见的东西已经是模模糊糊,只能瞧见一些粗糙的轮廓,偶尔还会眼花,根本无法分辨这个房间里是不是又多出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这种视野受限的感觉十分不好受,不管看什么都像是下一秒就有什么魑魅魍魉会从里面突然钻出,然后袭击你一样,充满了烦躁与不安,还有些微的恐惧。
“如果有人在这里,赶紧出来!”
所以,我明明知道在对方不知是谁的情况下,应该小心行事不要让他知道我的位置。
但最终还是克制不住,大喊大叫着来给自己壮胆。
可过了很久,地下室里还是什么都没有,就像是刚才的那些声音只是错觉。
我也不敢再继续坐下了,就这么抱着身体站在地下室的角落,警惕的四下戒备。
过了不一会,我就开始觉得有些受不住了。
不是累的,而是冻的。
不知道为何,我突然感觉到这个地下室的气温瞬间降低了好多,就好像不是地下室而是一个冷藏库一样。
我被冻的越来越哆嗦,手指都红肿麻木了。
当我呼出一口气,甚至都能看到它在空气中形成了一团白雾之后,我就算是笨蛋也能知道这肯定出鬼了。
但是我想明白这点后,我却又觉得十分无力和憋屈。
因为我发现我完全不知道要向谁叫喊或者算账,就连这个地下室为什么会突然变成冷藏库的原因我都不清楚。
我只能哆哆嗦嗦地走到地下室的出口下方,仰头冲着上面拼命地喊:“喂!有人吗!这里很冷啊,放我出去!”
我扯着嗓子喊了半天,上面也丝毫没有半分回应。
我觉得有些绝望了,现在我身体麻木的地方已经不只是手指,就连所有裸露的皮肤都感觉已经开始丧失知觉……再这么下去,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就会这么冻死。
极度的寒冷下,我甚至开始觉得意识都快模糊了,很想睡去的感觉,但我知道不能睡,拼命强打着精神。
但人的意志力始终是有极限的。
就在我觉得快坚持不住,已经倒在了地下室的墙角,意识快要涣散的时刻,我好像感觉到了有人在一直拍打着我的脸蛋。
“书薇?书薇?”
……
声音明明近在眼前,却显得十分遥远。
我竭力支撑着眼皮,抬眼让自己望过去。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