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画符咒画得疲惫,累得都没有力气上床,索性就在桌上睡着了,因为什么都顾不上,手里竟然还拿着那只画符咒的朱砂笔。
“阿娇,阿娇,……”有个急切而焦躁的声音,在我的身旁响起。
我非常不情愿地睁开眼睛,觉得他打扰到我睡觉了。但是奈何那声音一直在我耳边响起,我没有办法,只能非常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同时在心里狠狠地埋怨了一通。
太祖奶奶让我给他孙子治病我忍了,要我查出蛊毒是谁下的,我也忍了。但是她特喵不让我睡觉,那就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当即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虽然人没有清醒,但是起床气那是大大的!
“我说你什么意思?我只是睡觉,你都让我不清静?!”如果我是猫咪,那此刻便是分分钟炸毛。
但是看清来人之后,我瞬间安分下来。
商洛?
他离我稍微有三五米的距离,一如既往慵懒的模样,带着温柔看我……
只那么轻飘飘的一个眼神,我瞬间就溢出了满满的委屈,下一刻就要扑入他的怀里放声痛哭,我要告诉他,最近我受了多大的委屈,还被一只老鼠欺负得团团转。
从来我投怀送抱,商洛都会表示非常欢迎。但是这一次,他却皱眉往旁边一躲,让我扑了个空。
“你做什么?”我本来就委屈,他又那么对我,瞬间红了眼睛和鼻子。
分分钟就可以哭给他看。
商洛伸手示意我稍微冷静下,然后指挥我句,“阿娇你乖,不是不给你抱,你先把手上的朱砂笔放下。再把房间里的符纸和捉鬼的东西,统统收起来,好不好?”
收起来?
我一愣一愣地看着商洛,有些不大明白他的意思。这些东西的确可以对付厉鬼,但从来对他是免疫的。而且如果我的符咒可以收拾他,那他早就被我收拾了……
“你乖。”他没有解释太多,只是宠溺地看了我眼。
他那句话虽然浅淡,但我安分了下来,冲着商洛点了点头,有些不情愿地哦了一声。然后把东西统统塞到了自己的书包里,书包放不下的,我就暂时找了个口袋捂住。
我做这些的时候,他停在原地,连搭把手都没有。
他来了我很高兴,但是某只的反常又让我觉得不安……
直到,我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然后伸出手臂,朝着商洛问抱抱……我知道自己这样非常丢人,但是我害怕又委屈,他就应该安慰我下。
而且就抱抱,我都不觉得亏了,难道他还怂了?
商洛特别无奈地冲着我叹了口气,用手遮住自己的鼻尖,“阿娇不行,你还得去洗个澡,换套衣服,你身上都是符咒的味道,我不喜欢。”
不是,他那么矫情是几个意思?
以前我就是在死人堆里走,在古墓里打滚出来,一身灰一身泥他都嫌弃,现在穷讲究做什么?
“你丫真是商洛?”我觉得,他不正常。
某只一张脸终于沉了下来,把我捉进他的怀里,“我只是想让你洗个澡,没有想到你竟然质疑我的身份?还是说你做了我那么久的王后,连自己的夫君都不认识吗?”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感觉……我靠他怀里,才彻底放松下来。赶忙心虚地冲着商洛笑了笑。
可我的笑容,僵在一半。
因为他的嘴角,竟然有了淡淡的血丝……
之前没有细看,我现在才发现他的脸色苍白……气色很不好!
“商洛,你怎么了?”
他松开我,往后退了退,因为隐藏的秘密被我识破,脸上倒是多了抹窘迫,不着急给我解释,倒是懒懒地靠在门边,“你先去洗澡,然后收拾下屋子,符咒的味道,我不喜欢。”
“你受伤了?”我不傻,此刻更是突然开窍,明白了他话里的另外一层意思。
符咒之类的东西,当然不能伤到商洛丝毫,但那是一般情况。他到底是厉鬼,只要身子虚弱,就会怕符咒,也有可能被它所伤。所以他刚才进来,才让我把东西收拾起来……
“也不是受伤。”他索性坐在地上,一副晚点在给我解释的模样。
我急得不行,但是又怕自己这幅模样杵在房间里都会伤到他,只能认命地捡了换洗衣服出门……路过商洛身边的时候,我忍不住还是多看了他眼。
“我现在出去,等会回来,你还会在吗?”
我多怕等会回来,他又不见了……
商洛扬起唇角,对我淡淡一笑,“阿娇你放心,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他虽然说得很是平静,但是这句鬼话说什么我都觉得可信度不高,将信将疑地看了商洛一眼,不确定地开口,“你……你真会在这里等着我?”
不怪我不相信他,实在是某只有太多欺骗我的前科。而且凭着我对他的了解,倘若不是被我眼尖发现,他肯定抵死不会承认自己受伤。
真是个可恶的男人!
我这幅小受般的模样,直接引得商洛哈哈大笑,他停在原地,戏谑依旧,“阿娇舍不得走,难道想我陪着一道去洗澡?”
他撩拨我的本事,倒是越来越厉害!
只是这次万万不能让他撩拨,乃是恨恨地瞪了商洛眼。又羞又恼,“鬼才和你一道洗澡呢!还有,我告诉你,你如果敢走,我分分钟灭了你,信不信?!”
“你舍不得。”其实我也只是放个狠话,但没有想到转瞬就被商洛狠狠地嫌弃了。
我吵架肯定吵不过他,又怕屋子里和我身上的符咒味道再把他伤了,赶忙二话不说地冲出去洗澡,然后再把屋子好好地收拾了翻,又是开窗又是喷香水,忙活了好久好久。
商洛守在一旁,他置身事外,也没有要帮忙的打算。
忙完这些,我寻了一处地方坐下,大口喝水补充能量,顺道问商洛,“你受伤是怎么回事,还有最近在忙什么,我之前用招魂术唤你,你都不上来?”
没有责怪他,更多的还是担心。
他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一面小小的铜镜,只有巴掌大,但是装潢非常精美,铜镜的周围用铂金镶嵌,还雕刻了不少的红宝石,做工那叫一个精细。
我当即眼睛都直了。
不过幸好我现在有长进了,如果换做以前的话,早就扑了上去,然后没皮没脸地缠着商洛把铜镜送给我,至于他受伤为什么受伤这样的问题,估摸着就得抛诸脑后。
但是这一次我还能板着脸看商洛,皱着眉开口。“你,老老实实交代问题,别想着用这么个东西,就可以糊弄我了。”
他轻笑声,眼睛微眯弯成好看的弧度,嘴里还是调笑,“我家阿娇可真是变了,竟然连钱都不喜欢,这太阳难道是打西边出来的?”
太阳没有从西边出来,我是真不爽他这样游戏的态度。
我穷根究底,让商洛就这个问题一定要好好解释,他没有办法,只能把手中的铜镜往我的方向推了推,“我在地府遇到了姬越,小丫头让我给你的,说是送给你。”
姬越,她给我铜镜做什么?
我将信将疑地将铜镜收了下来,但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又想起小丫头为了跃阆违背规定从三途河里逃走,还穿越回元朝,虽然没有造成负面影响,但依着楚判的性子,重罚肯定躲不过。
我特别心疼姬越,也不想她受重罚。
“那她怎么样,楚判打算怎么处罚她?”我就怕依着楚判的尿性,说不定稍微刑罚加重,就得让小丫头魂飞魄散。
“你关心她,我吃醋了。”某只从来不会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那么紧张,他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给我开玩笑。
所以,我用一个大大的白眼,狠狠地挖了他一眼。
“她之前擅自离开三途河去人间的事情,楚判并没有来得及追究,加上这次违背规定潜逃回元朝,虽然没有造成太大的危害,但是也影响了某些事情的进程,且执迷不悟,还和楚判在大厅吵了一架。三罪并罚,是要下拔舌地狱,整三百年不得解脱。”
我听得,心不由得一紧。
可偏偏商洛还继续以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继续往下说,“但是依着姬越当时灵体的状态,别说三百年,就是三天也撑不过,魂飞魄散那肯定的。”
“啊?那咋办?”我着急上火,当即就哭了出来。
小丫头我还挺喜欢的,早把她当成了好朋友,听到她要魂飞魄散,我……我又着急,可又知道自己半点忙都帮不上,“要不,我们给楚判打个商量?”
可是那一丝不苟的楚判,商量根本不可能管用。
油盐不进,美色财权不收。
“其实不用。”我紧张上火,商洛倒是优哉游哉,“我让楚判把刑罚换算了下,换成三天,顺道帮着姬越受了。”
他说得很平静,可我却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不是,这里面的信息量有点太大了,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商洛帮姬越受了刑罚?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