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吃饭的动作都顿住了,仿佛刚被雷劈过一样,他怎么知道江子文是死人?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怎么?我说错了?”他细长的单眼皮里闪烁着不凡的精光。
“你到底是什么人?”江子文警觉的问道。
“我是这里的入殓师张学滔!”他一笑,那笑容满是与这个殡仪馆不相称的明朗。
“入殓师?”我咽了口唾沫,就是那种每天摆弄尸体,给尸体做美容神马的人?我看了看他的手,手指细长,指节发白,想想这双手刚刚递给我盒饭,我吓的赶紧我手上的盒饭扔了出去。
“恐怕不单单是入殓师吧!我看阁下是高人!”江子文警惕的盯着他的脸。
“呵呵,我就是个入殓师,谈不上高人!最多长了双通灵眼而已,小把戏!”他又笑了,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通灵眼?难道是因为整天和尸体打交道炼化出来的?他会不会还有别的道术?我下意识的挡在了江子文前面,生怕这个诡异的人使什么妖道伤了江子文。
“你想怎么样?”我大声嚷嚷着,给自己壮胆。
“我师父说过,已死之人,如果没有什么天大的怨怼,是不会留在人世蹦跶的。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
江子文缓缓的拉开我,又握了握的手,示意我不要害怕。
“既然您是高人,我也不再隐瞒了,我确实是借尸还魂,也确实有天大的怨怼。我在人世,不会做伤天害理之事。”
“你那天大的怨怼究竟是什么?跟龙湖山庄有关?跟江家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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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陈馆长的手下!”我愤愤不平。
他思索了片刻,说道:“我是陈馆长的手下,也是他最信任的得力助手,但这不代表我认同他的做法。这位秦朗心中有数,这禁闭室自然挡不住你,可你留在这里做什么?后半夜黑爷会过来,他的手段别说我没提醒你们,我不保证伤得了你,但可保证不了这女人的安全!”
我的心陡然一哆嗦。说到我的安危,大约江子文也有所顾忌,握着我的手又紧了紧。
“我为了找回我的骨灰!”良久,他终于说出了真正的目的。
“你是10号送过来的那具无名男尸?”张学滔的眼睛炯炯有神。
江子文默默点了点头。
“那你究竟是什么身份?如果你能说明白,我便把骨灰的所在告诉你。”
“我是江子文。”
张学滔皱起眉头,一脸迷惑,“江子文?江子文不是好好活着呢么?”
江子文不顾我阻拦的眼神,便把前因后果一股脑全告诉了这个张学滔,张学滔的两道剑眉越来越皱,几乎都要拧到一起去了。
“看来,黑爷这次做的这一票真是够大的!”张学滔面色的沉重的感慨。
“你怎么都告诉他了?”我急的埋怨江子文的鲁莽,张学滔立场如何还未可知,单从他和陈馆长一起出现就不像个好人。
“没事的,我再商场混迹了多年,看人的本事还有的,张先生不是坏人,只是身处淤泥罢了!”
张学滔无奈的一笑,“谢谢你的信任!你们走吧,走之前把我打晕就行,我相信你有这个力道。从这里向正南走,大约500米的地方有棵老槐树,骨灰就在树下埋着。”
“你怎么知道骨灰在那里?”我觉得张学滔越来越神秘了。
“我怎么不知道?那骨灰就是我藏的!”我和江子文面面相觑,“陈馆长把那骨灰交给我处理,他本来让我撒到山里去,可我觉得这件事不一般,就悄悄留了下来!顺便告诉你们,火化前我给那尸体好好的整理了一番,它走的很体面!”
呼!幸好他留了下来,此刻不管他究竟是什么人,我都想谢谢他了。又听到他给了江子文最后的尊严,我站起身朝他深深的鞠了一躬,道了声谢谢!
“不必!死人原比活人更单纯善良,他们本就该清清白白的来,干干净净的走!”
看着这个大男孩,我们对入殓师的工作油然升起一种敬佩。
“黑爷是什么人?”江子文问道。
“没时间讲这么多了,有缘你会见到他的,快走吧!”张学滔讳莫如深。
江子文亦不再多说,拉起我便准备离开了,“兄弟,多谢了,如果日后再相见,我一定会报答你!”
张学滔也站了起来,恢复了初见时爽朗的微笑,我这才发现,他和秦朗一般高,又都属于魁梧型的,看起来特别想一对兄弟。
“谢倒不用了,我也有我所图!我看,你得先说声,兄弟,得罪了!”说罢,便指指他的后脑勺。
“那,兄弟,得罪了!”说罢,江子文利索的一掌砸在张学滔的后脑上,张学滔应声倒地,江子文便拉着我逃出了殡仪馆。
依然是鬼魅一般的速度,我觉得以这种速度,连摄像头都照不到他。
转瞬间,我们便达到了老槐树下,由于没有工具,而这里的土质又比较松散,我们就徒手挖了起来。
“刚刚你会不会打伤他?”我边挖边问。
他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满头大汗的看着我,“我怎么发现你关心任何一个男人都比关心我多呢?”
“无聊!小气!”我嘟囔着,低头继续挖土。
“放心吧,你老公手底下有准头!”这厮继续说着。
“你是谁老公?别口没遮拦的,谁说嫁给你了?”我脸上一热,便把头更低了,趁着夜色把自己的羞涩掩盖起来。
“不嫁给我?那你跟这挖什么土?再说了,你没听张不三说?我们是三世夫妻,你要不嫁给我,那什么邪灵哪天钻出来,人家老头半辈子不是白干了……”
这人怎么这么多废话,我恨的抓起一把土扔到他身上。
“嘿!你冷静点啊,这土可是埋你老公骨灰的土,你这可就有失敬意了!”他佯怒的看着我。
“你自己挖吧!”我赌气便一屁股坐在地上,看他自己在那挖着。
不一会儿,他仿佛真的挖到什么东西,“老婆,过来!我挖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