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会逃,不管森夜能不能及时赶到,我都必须迎战!
我站了起来,双手一展,两把冰刃已经握在我手里了。
我扑向了那女鬼,锐利的边缘快速割断了白纱,韩月整个人摔了下来,疼得脸都皱成了一团。
那女鬼到嘴边的食物没了,上翘的丹凤眼瞥向了我,我手中的白纱悉数变成了大红,铺天盖地朝我扑来。
眼前惨白的白灼灯啪啪啪地在我面前碎了个干净,地下室里顿时陷入了昏暗之中。
“韩月!快走!”我大喊了一声,“赶紧走!替我到外面把森夜找来!迟了就来不及了!”
韩月显然是不愿意走的,但是他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所以他只能跌跌撞撞地奔向电梯的位置。
其实我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我生怕误伤到了韩月,也只能出此下策支开他了。
在我眼前,唯一亮着的,只有一双猩红的眸子。
那是眼前女鬼的眸子!
风声呼呼而来,一只利爪在我面前闪过,我的冰刃狠狠地隔开了那只利爪,咔哒一声,那冰刃应声而断。
不过不要紧,我体内阴气一涨,那冰刃又重新长出了新的模样,那女鬼似乎怒极了,一大团的红纱把我罩得严严实实的,似乎准备把我给活活闷死在红纱里。
我的手脚被缠住了,动作迟缓得很,虽然冰刃割开了红纱,但很快,更多的红纱铺天盖地而来,几乎要涌进我的口鼻里。
柔软的红纱,坚硬的冰刃,柔能克钢,是千古不变的规律,所以,我的双拳难敌红纱,眼看就要被吞没了。
那女鬼阴测测一笑:“不错呀,还有鬼胎在身,看来今天我要占个现成便宜了!”
她话音一落,在我面前,就有一张血盆大口张开,完全想象不到,这张口在几分钟前还盈盈唱着动人的昆曲!
我也冷哼了一声。
阴气在我体内,难道就只能化成坚硬的冰刃吗?我不信邪!
如果你真是属于我的力量,那就让我看看,什么是随心所欲吧!
我大喊了一声,双手中的冰刃忽然软了下来,化成了无数喷薄而出的水珠,直喷向那女鬼。
那女鬼大叫了一声,往后退了一大步,却已经来不及了。
我体内的阴气遇到红纱,快速地把那些柔软的纱布化成了冻结的冰块,一滴水珠喷到了女鬼的脸上,她的半张脸都被冻结,反射着福尔马林水池里的水光,更加地狰狞。
那女鬼显然怒了,她抖掉身上的冰霜,怒吼着,锐利的十指直扑向我的心脏,似乎想一爪就把我的心脏给掏出来。
只可惜,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我的额头冷汗直流,眼睛里只有那逐渐靠近的闪着光芒的黑色指甲。
“长!”这是我唯一的赌注了。
如果这阴气不随我控制,我就得死在这女鬼的爪下。
赌一把吧!
在我喊出这句话后,我手心里的冰刃在飞速地生长着,很快就超出了原来的尺寸,在那爪子伸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的冰刃刺中了对方的咽喉!
“噗!”有绿色的汁液从女鬼的伤口处喷了出来,腥臭难闻。
我却没有趁机把那冰柱往她咽喉处继续送去,反而是问道:“给你三个选择!你要继续活下去,还是灰飞烟灭?还是成为我的养分?我可是有吸收阴气的本事的,否则我体内就没有这么多阴气可以来打赢你!”
那女鬼的身子颤抖了起来。
任凭是谁,都不会选择后面两个永不超生的选项的吧?
我在心头暗暗呼唤着童童,她立马会意,从我的肚脐眼处探出了无数的黑丝,把那女鬼给包围住了,那黑丝只轻轻一动,属于女鬼身上的阴气就朝我传输了过来。
那女鬼慌了:“不要,不要!”
她身上的红纱迅速变成了白色:“虽然我待在这里,但我我并没有做什么坏事,就算你是抓鬼的道士,你也不应该……”
“不应该?”我淡淡一笑,“你刚刚吸取了我朋友的鲜血,已经变得暴戾起来了,如果再留你下来,你只要杀了第一个人,马上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那女鬼噤声不言了。
我从怀里掏出了血玉:“所以,抱歉了,请你到这里来吧。我会带你到鬼市去,到时候,你就能见到更多你的同伴了。”
那女鬼别无选择,我只看见面前冒出一股青烟,旋即那血玉在我手里一闪,竟然亮起了血红色的光华。
女鬼已经进去了!
我心头大松,收回了冰刃,整个人躺平在了地上,累得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
那女鬼说她没有做什么坏事?既然没做坏事,为什么不甘心轮回?而是留在这解剖地下室里?甚至,诱使电梯急速降落到这神秘的B3层?甚至在电梯里率先对我们出手?
怪不得人家说,鬼话连篇呢!
我喘了口气,正准备起身,昏暗的环境中却忽然听见了阵阵的炸裂声。
沙沙沙,好像节肢动物在地上爬动的声音,窜入我的耳朵里,让我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天!是什么!
我整个人从地上跳了起来,脚踝处迅速地被一只手掌给牢牢揪住了,我用力一跺,听见了咔嚓一声响,似乎那东西已经被我踩断了。
可是越来越多的东西,从我脚面上攀爬而上,甚至,有东西从天花板上掉到了我的头上。
那女鬼在这里显然是一个镇压的角色,现在那女鬼被我收服了,那些躁动不安的灵魂就纷纷跑了出来,在我身上做起了小动作!
我全身难受极了,一边拍一边跳,那些会动弹的手掌挠破了我的肌肤,有些黏糊糊的器官甚至在我耳边喘息着。
我一阵阵作呕,却又无计可施,我总不能拿着冰刃在自己身上乱削吧?更要命的是,我什么都看不见啊!
我只能整个人躺在了地上,就地一滚,想把这些东西给甩落。
那些东西却跟附骨之疽一样,牢牢勾住我的皮肤,还使劲往里头钻。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我疼得额头遍是大汗,只能一边滚动着,一边用冰刃划向自己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