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之死俨如山忽然崩裂,瞬间让所有的人都惊呆了,眼睛都急红了,他声嘶力竭地指着张良大喊,“太后毒杀皇上!太后毒杀皇上!”
他一边喊,一边跌跌撞撞向外跑,护送李系来的几十名侍卫杀戮之心大发,拔出长刀,狂吼一声向张良冲去,而站在张良身边的十几名侍卫也拔刀迎上,拼死保护张良的安全,寝宫里一片大乱,宫女和宦官们四处奔逃、躲藏,到处是哭喊之声。
张良呆呆地望着眼前的混乱,她到现在还想不通为什么李系会喝了另一杯药而死去,这中间到底还藏着什么玄机?
忽然,一片暖热的液体扑在她脸上,她顺手一抹,手中竟然是粘稠的鲜血,她一下子惊醒过来,眼看她的侍卫们已经快支持不住,张良的眼睛里不由闪过一阵惊惧,慌乱地向四周张望。
“太后,到这边来!”元才正向她招手,她忽然想起那边有个侧门,张良不及细想,转身便向冯元才那里跑去,她却没发现,冯元才见她向自己这边跑来,脸上里竟微微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李翻云在离开寝宫后,便立刻向玄武门飞奔而去,张焕告诉她,一旦下手后就在此汇合,李翻云一路小心翼翼,避开了一个又一个地岗哨。此时已是换岗时间,劳累了一夜的士兵们正焦急地等待西内苑的士兵到来。
玄武门位于西内苑和太极宫之间,而西内苑从唐初起,一直就是禁军的驻地,武德九年六月初四,李世民就是在这里发动了历史上著名的玄武门事变,继而拉开了贞观之治的大幕。
而此时,玄武门又成了两宫斗争的最后焦点,驻扎在西内苑的龙武军要进入太极宫,也只有这一条路。
此刻。玄武门前也不再冷清,雄伟的城门关闭得严严实实,朱泚率领数千龙武军士兵已赶到玄武门下。
朱泚也是一夜未眠,他一直坐镇帅帐,一个又一个的消息源源不断地从太极宫传来,太后遇鬼、御医已经赶到、已经向大明宫派出第三批报信之人,而最后一个消息是李系进入太极宫,他便命令士兵开始准备,一旦张良得手,他便立刻率军杀向大明宫。但随后他地消息便断了。
就在一刻钟前,他忽然接到岗哨的报告,说玄武门处发生了骚乱。朱泚立刻意识到了不妙,为防止意外发生,他特地在玄武门增加了防守,守城门的士兵足有三百人,发生了骚乱却没有人赶来报告,由此可见事情不会小。
事情正如他所预料,玄武门已经被天骑营偷袭得手。就在李系前往太极宫的同一时刻,贺娄无忌便率一千天骑营的士兵以换防的名义进入了大明宫,只是他们并没有换防,而是从天骑营控制的玄德门登上了城头。
玄德门是东宫和大明宫的分界处,也是去太极宫的必经之路,它和玄武门平行,高大而坚固的城墙将两座城门连成一体,它们相距约一里,虽然它们之间并没有什么阻隔。但镇守它们地两支军队平时也井水不犯河水,可今天却成了贺娄无忌偷袭玄武门的捷径。三百名龙武军士兵在一千从天而降的天骑营将士地围困下。成了瓮中之鳖,只是一场简单的战斗后。龙武军士兵或死或降,无一逃脱。
“将军,好象城楼上是天骑营!”朱泚的一个副官眼光锐利,忽然认出了城楼上的士兵。
朱泚大吃了一惊,无数个念头在他心中回转,他原以为是张良那边提前发动,太极宫被崔圆的金吾卫控制了,却万万没想到是天骑营的军队。
‘难道是张良失手了?’泚手,可天骑营也不会听从李系的命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将军,我们该怎么办?”几名军官齐声问道。
“怎么办?”朱泚恶狠狠道:“天骑营造反,给我砸开城门!”
只要不是金吾卫,他就还有机会。
进攻地鼓声急促地敲响,数千名士兵如潮水般的涌上,他们没有攻城武器,便砍下一根根参天大树,简单地制成撞木,喊着号子,向沉重的大铁门冲去,这时城楼上的士兵忽然
由百人变成了千人,箭如雨,密集地射向撞城的士兵
只一轮箭后,第一批三百多名龙武军士兵一个不剩地被射死在城下,朱泚见状勃然大怒,他大声狂吼道:“给我放箭,压住他们!”
同样密集的箭雨一齐向城楼上射去,箭如飞蝗,‘嗖!嗖!’地越过城垛,数百名龙武军士兵再一次呐喊着,抬着十几根撞木冲向城门,‘轰!’地一声巨响,第一根撞木撞上了城门,巨大而沉闷的响声传遍了整个宫城。
大门晃了晃,紧接着第二下、第三下,一连撞了十余下,大门终于承受不住猛烈的撞击,门栓断裂,轰然被撞开了,异常兴奋的龙武军士兵如决堤地洪水,高举战刀,呼喊着涌进了玄武门。
可朱泚却一动也没有动,他的眼睛闪过一丝惊惧,很明显,天骑营并非是被箭雨压得抬不起头,而是他们已经撤离了。
“为什么?难道是金吾卫地军队已经到了吗?”
他地马‘嗒!嗒!’地向后退着,一种深深的恐惧感笼罩着他地内心,他终于有一点明白了,天骑营的突然到来,极可能是他和张良都掉入了一个圈套。
他眼睁睁地看着龙武军涌入太极宫,心中涌出了一种无能为力之感,他已经败了,他远远不是别人的对手。
就在这时,太极宫内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足有万人之多,除了金吾卫不会再是别人,朱泚一掉马头,带着几十名亲兵拼命地向西内苑的后门逃去.
大明宫,三千名天骑营士兵已经汇聚到了重玄门附近,等待着主帅离开的命令,此时,张焕在和崔小芙作作最后的告别。
崔小芙显得很轻松,并没有因为李系的死而难过,事实上这一天她已经等候了多年,大唐皇帝死了,太后也服毒‘自杀’,接下来便是她三岁的儿子登上大宝,而她将垂帘听政,直至儿子到二十岁,她还有十七年的时间,足够让她享受至高无上的权力。
她很感激眼前这个年轻的将军,虽然她很希望他能留下来,但她也知道,无论是龙武军还是天骑营都必须在这次宫廷政变中消失,崔圆和裴俊容不下长安有第三股军队势力。
既然他已效忠自己,那就应该让他永远效忠下去,成为自己掌握的一支力量,崔小芙微微一笑,对张焕道:“这次得张将军的保护,哀家深为感激,哀家希望与张将军的合作能够继续下去,相信张将军也需要一个为你撑腰的人,请张将军考虑一下。”
张焕没有直接问答,他回头看了看李翻云,笑了笑问她道:“你可愿意留在娘娘身旁?”
李翻云明白张焕的意思,她默默地点了点头,答应了他的安排,张焕随即对崔小芙道:“李翻云是我的亲姊,她可以代表我留在娘娘身旁,成为娘娘的得力助手,如果娘娘有什么事找我,可尽管告诉她。”
崔小芙犹豫了一下,豫太子的长公主留在自己身边是否妥当,不过这个念头一转便消失了,张焕真要成为皇位的威胁,那简直比登天还难,暂时不须考虑此事,而且自己确实需要一个得力的助手,这个李翻云胆大心细,是个不错的人选。
她便笑着点了点头,“咱们就说定了。”
这时,一名宦官慌慌张张跑来,“娘娘,崔相国和裴相国联袂求见!”
“哀家知道了,请他们稍候!”崔小芙回头便笑着向张焕挥了挥手,“去吧!该出发了。”
张焕深深地吸了口气,最后对崔小芙道:“请娘娘好好照顾她,告诉她,我一定会实现曲江池畔的誓言!”
说罢,他翻身上马,马鞭一指重玄门,对三千儿郎下令道:“出发!”
一队队士兵鱼贯驶出了重玄门,外面是一望无际的森林,崔小芙直到最后一名士兵在她视线消失,这才有些忧虑地对李翻云道:“哀家很是有些担心,他带这么人,极可能出不了关中。”
李翻云淡淡一笑,“请娘娘放心,我这个弟弟从来都是谋定而后动,他有办法出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