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风很大,如刀割般刮在人的身上,林暖夏艰难的支撑身体往外走,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般,连走几步路都变得困难起来。
她视线模糊,不远处的景物迷蒙在她清澈的眸子中漾开一层层水雾。
林暖夏单手扣住胸口,那里仿佛没了知觉,是太冷了吗?里面的声音随着她前行的速度逐渐消失在她的耳里,真好,只要听不到,她的心好像就没那么疼了。
没走几步,身后传来的男音彻底击碎了她的梦,“林暖夏,你回来了?”
瞧!老天连逃避的机会都不给她。
林暖夏顿住脚步,她只想当自己没有出现过,可现实往往是残忍的,逃避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她抬起手胡乱擦了把泪,想笑,可嘴角扬起的弧度却比哭还难看。
林暖夏僵硬的站在那没有动,良久才缓缓道出一句,“是,我回来了。”
一开口,弱弱的声音里带着轻微的哽咽,怕严子轩看出端倪,林暖夏赶紧擦干了脸上的泪痕,转过身时依然笑颜如花。
严子轩单手插兜站在门前,在她转过来的那一刻,男人的好看的眉峰皱了皱,也没多想,只道,“外面冷,进来吧。”
林暖夏抿了抿干枯的唇,她一言不发的跟在严子轩的身后,男人修长的身形映在她黑色的瞳仁里,她怔怔的瞧着,舍不得移开一眼。
换好鞋进门,严妈妈看到她后,头一次脸上出现慌乱的神色,“夏夏,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林暖夏听了他们的谈话自然知道严妈妈话里的深意,做父母的只希望儿女幸福,在她眼里,自己是严子轩最合适的那个人,然而,严子轩追求的是真爱,她永远无法做他心里的那一个。
再次见到严妈妈,林暖夏心里酸涩不已,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时间虽然短暂,但她真的有把严妈妈当做自己的母亲来对待。
林暖夏单手捏着手包,里面有她刚才在医院做的B超,这一刻看到严妈妈,她有种想立即把那种喜悦分享给她的冲动。
她站在那里,眼圈不由自主的泛红,痛苦得说不出一句话。
“要不你今天去叶小姐那里玩会,上次,上次我看得出来你挺开心的。”
一着急,严妈妈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些什么,但她知道,她这样做只是不想严子轩这么快做决定,得好好想想,给他们二人一点时间。
严子轩已经不给她这样的机会,略淡的视线扫过杵在那儿的林暖夏,有种莫名的烦躁感,“上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林暖夏低着头正准备跟上去,严妈妈一把拉住她,“等吃完饭吧,夏夏今天一天都没陪我说话,我现在……”
严子轩有些无奈,厉声打断严妈妈的话,“妈,我们不是说好的吗?”
严妈妈心里难受得厉害,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得林暖夏心疼。
她知道,严妈妈真心不希望她和严子轩离婚,可父母牵强维持的婚姻并不能幸福,刚才的偷听算是给了林暖夏一个心里准备,应该还不算很糟糕吧。
林暖夏拍了拍严妈妈的手,宽慰道,“妈,我一会儿下来陪你。”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卧室,林暖夏反手把门关上,她不希望一会儿让严妈妈听到他们的谈话难受。
严子轩背对着她站着一句话没说,林暖夏受不了这种煎熬,正准备开口,男人突然伸手拉开窗帘,房间里顿时变得通透起来。
紧接着,林暖夏还没适应这种通透的光线,男人已经转过身来,狭长的眸子落在她苍白的面部,“你脸色不太好,是生病了吗?”
林暖夏眯了眯眼,窗外天色沉寂,她很快将视线落在面前的男人身上,摇了摇头,“外面风太大,冷的。”
严子轩收回放在她身上的目光,她苍白的容颜让他胸口狠狠的痛了一下,不过,也就那么仅仅的一下而已,甚至连感受那抹疼都来不及。
男人在那张唯一的大床上落座,顺便拿起床头柜上的相框,上次摔破了,这次他换了新的一张。
林暖夏随着他的动作看去,一眼就看到严子轩手里的那张照片,是他和陆晚馨亲吻的一幕,远远要比之前的那张亲密,应该是他刚才回来换上去的。
林暖夏觉得刺眼,只看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严子轩和陆晚馨青梅竹马,除了一份爱情,应该还有很多难以割舍的在里面吧。
林暖夏突然想起了程以铭和叶薇然,程以铭的那份执着与爱恋很令她感动,究竟是要有多爱才能坚持这么多年呵。
不容她多想,严子轩再次看向她,“馨儿的伤口好了,今天开始我搬回来住。”
林暖夏摸不透他的意思,她站在哪儿没动,静静等着他提离婚。
严子轩放下手里的相框起身,这张照片他记得很清楚,是他的初吻,也是陆晚馨的初吻,当时的感觉就像是……
蓦然间,严子轩的思绪停在这里,任他怎么努力都想不起来当时的感觉了,他只记得陆晚馨在笑,而他呢?
一个毛头小子是羞涩了吗?
转瞬,严子轩回神便看到林暖夏已经去了窗台把窗帘拉了起来。
男人站在那儿深深凝视着她的背影,他记得,当初见到林暖夏的时候她要比这个时候胖些,现在都冬天了,衣服穿得也多,怎么越看越消瘦了呢?
他回来,她不高兴吗,怎么一句话都不愿意和他说?
严子轩缓步上前,准备好的台词就要脱口而出,林暖夏拉好窗帘在这个时候折回身,两人四目相对,他看到了她眼里的凄凉与痛苦。
她那是什么表情?
严子轩动了动唇,想要提离婚的事也哽在喉间。
他没提,林暖夏自然不会主动说起,或许他们都该冷静冷静,确信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末了,男人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下去陪陪妈妈吧。”
严子轩不想自己变得这般残忍,连一个准备都不给她就提离婚,事实上,每一次见到林暖夏,严子轩都无法开口,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
北山公寓那边老爷子找人来装修新房,说结婚一定要喜庆。
并且,老爷子还在电话里提到让叶薇然提前过来江城,参加妹妹的婚礼。
老爷子并不是思想保守的人,他之所以放任陆景琛,是因为他觉得不管是叶明娟和叶薇然,那就是同一个人,只不过叶薇然身上的杀气太重,能选择和陆景琛结婚的人,只能是叶明娟。
至于中间,他们三人到底玩些什么,只要不拿到明面上来说丢了陆家的面子就行。
有了老爷子的准许,他们三人可以同时出入,叶薇然也不用每天都关在北山公寓了。
第一时间得到老爷子的应允,叶明娟过来陪同,叶薇然精神好了很多,最起码她心情郁结的时候能有个人说说话,不用再一个人发呆了。
婚期将近,老爷子虽然放了陆景琛婚假,但他还是很忙,陆家的婚礼非同一般,上次订婚仪式太过于仓促,这次老爷子发了话,说什么都要隆重。
很多事情都是陆景琛亲力亲为,包括大院里也给他们准备了新房,按照习惯,头一天晚上他们是要去大院过新婚之夜的。
这样一来,为了不被老爷子发现,陆景琛的和叶薇然的新婚之夜怕是要分开了。
陆景琛肯定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结婚就一次,怎么能让自己的女人受这种委屈呢,这两天他一直在调和这件事,想办法解决。
陆景琛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叶明娟和叶薇然正在用晚餐。
听到动静,叶明娟侧目,隔着玻璃门一眼就看到客厅内的男人,她将玻璃门拉开些,喊道,“姐夫,爷爷妥协了吗?”
男人听到这声,视线看过来,两人有着相同的外貌,而他却能最快的分辨出姐妹二人的身份。
这声姐夫叫的陆景琛是心花怒放,他从来不是一个喜欢把情绪外露的人,这回婚期将近,这声姐夫他才真正体会到。
男人精准的视线很快落到叶薇然的侧影上,她安静的坐在哪儿,这么冷的天浑身上下只着一件修身长款毛衣,即使坐着,也能衬托出她身上美好的曲线。
陆景琛先是朝叶明娟笑了笑,然后又拉开叶薇然身旁的椅子坐下,招来佣人给他添了碗筷,他的手也跟着搭在叶薇然的椅背上,一切都最自然不过,可看在叶明娟眼里却是少有的宠溺。
姐夫从进来到现在虽然没和姐姐说一句话,但那眼神一直落在叶薇然身上呢。
叶明娟兴奋的看着对面的两人,她正想起身退开,免得打扰他们,这时,陆景琛放在桌上的私人电话彻底扰乱三人的宁静。
这个电话仿佛触到了他们三人的神经,原本和谐的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起来。
男人拿在手上看了眼,沉默不语的叶薇然视线掠过屏幕,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陆景琛已经掐断了。
叶明娟明显感觉到二人的不对劲,她嘟了嘟嘴,给叶薇然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明显是在说,姐夫好奇怪,怎么电话都不敢接?
可陆景琛的挂断并没有使餐厅安静下来,那刺耳的铃声再次响起的时候,男人彻底坐不住了,干脆拿起接起,“嗯,我走不开,你处理吧。”
陆景琛放下手里的筷子,他下意识看了眼身旁的女人,说完这句之后走到一边接起了电话。
叶薇然也没了吃饭的心思,好不容易缓和的脸色因为这个电话再次变得阴沉,不用猜,她都知道电话是谁打过来的。
叶明娟趴在餐桌上同样没了再吃下去的*,她看了眼走出去的男人,小声问对面姐姐,“姐,谁啊,姐夫干嘛偷偷摸摸的?”
叶明娟多少知道些蓝澜的事,但具体情况也没敢多问。
叶薇然垂眸不语,涩然一笑。
叶明娟见不得她这样,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在说这话之前她看向客厅,见陆景琛还没回来才道,“姐,你别这样,以前你不是最厉害的吗,怎么让人欺负了呢。”这话虽然听起来有种尖酸的滋味,可到底说得也是事实。
“姐夫那么爱你,我就不信还能真有女人能胜过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叶薇然开口打断她,“吃东西也堵不上你的嘴。”
这通电话足足打了二十分钟有余,叶薇然吃完饭刻意绕到门口,能隐约听到男人温柔的劝道声。
“澜儿放心,你的病我不会不管的,以后可不能让我担心了,现在天气这么冷不要乱跑,等开春了,你想去那儿再告诉我。”
“你去休息吧,别胡思乱想。”
叶薇然脸色煞白,她难得看到陆景琛这么有耐心的一面,然而,这种柔情与耐心却不是对她。
同样听到这些话的还有叶明娟,越听越气愤,她不敢和陆景琛对着干,蹬蹬的跑上楼去了客房。
这样的声音刺进门外男人的耳里,陆景琛看了眼时间,觉得已经到了极限,这才收线,“我还有事,先挂了。”
叶明娟进了客房,‘砰’的关上门,第一时间给林暖夏打了电话过去,那头的女人声音很虚弱的样子,叶明娟看了眼时间有些过意不去。
她们晚饭吃的晚,这会儿已经快九点了,暖夏应该睡了吧。
但那头都接了,叶明娟也不想隐瞒,“暖夏,打扰你了。”
林暖夏刚才平息孕吐,精神上有点恍惚,“没事的明娟,你说什么事吧。”
“明天我要你陪我去找蓝澜。”
蓝澜?
不是陆景琛的前女友吗,她都不知道她住在哪儿。
叶明娟的性子林暖夏很是了解,她几乎能确定叶明娟要做什么,“明娟,你找她做什么,别胡来。”
“暖夏,连你都怕了吗,我可不怕。”叶明娟在床上滚了几圈,越想越气。
林暖夏叹了口气,叶明娟的性格其实和叶薇然有些像的,只不过做事有点冲动,而且容易上当受骗,就是因为这些年被叶薇然保护得太好。
这会儿的林暖夏实在没有心思处理这些,她只能道,“这样吧,我先帮你打听到那个女人的住处,你千万别乱来,到时候给你姐姐添麻烦。”
哪有嘛,她就是气不过姐姐被欺负,凭什么名正言顺的陆太太要怕外面的女人?
挂断电话,客厅里空无一人,陆景琛又扫了眼餐厅,佣人已经在收拾了,男人也跟着上了楼。
叶薇然回到卧室后第一时间开了电脑,她想独立已经想疯了,即使准备做新娘子也闲不住,又或许,陆景琛对前任的这种照顾已经逼疯了她。
她只有给自己找点事做才会觉得不那么难过。
好在陆景琛并没有接到电话后就出去,但叶薇然叶明白,这通电话除了事关蓝澜,他没必要其他的事避讳她。
男人推开门进去,像个没事人一样的开口,“上次重做的首饰已经做好了,我帮你挑了一个头饰,其他的你自己选,嗯?”
叶薇然的视线盯着电脑屏幕,后背抵着床头,对于他的话只是应付性的点点头。
她的漠然,陆景琛都看在眼里,既然大家心里都明白,他觉得也没有必要拿出来说,惹得两人都不愉快,反正很快就要结婚了,一切的不美好都会过去的吧。
他走过去,手臂搭在她肩上,顺势把她揽在怀里,试图把她的注意力转移,“你有什么中意的吗,我都可以依你。”
叶薇然摇了摇头,看都没看他一眼,连声音都变得毫无温度起来,“你决定吧。”
这个样子的两个人,没有一点即将要新婚的气氛。
“这两天就不要再做这些了,明天你和叶明娟去逛逛,天天在这儿,我知道你也闷坏了。”
他总算说了句人话!
对于这些她有权利反驳吗,叶薇然连婚都不想结,什么样的首饰于她根本就不重要。
不过能让她出去,不管陆景琛是因为心里有愧还是什么,只要能出去就是对叶薇然莫大的恩赐。
什么最重要,当然是自由!
“但是晚上要和我去见爷爷,以叶家家长的身份。”
叶薇然的小脸还没来得及扬起就被男人的这句话刺得再次沉了下去。
她连一句话都懒得说,淡色的唇瓣仿若缝合了般,拍下电脑,决定无视他。
见她要起身离开,陆景琛一把见她死死抱住,菲薄的唇贴在她耳畔吻了吻,“好了,好了,你不想去就不去,等到结婚前再说,这两天就好好的玩一下。”
“真的?”
男人点了点头,这个距离能清晰的看到她眸底映出的喜悦之色,他薄唇扬起,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这一刻只要叶薇然高兴,他觉得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叶薇然一扫多日来阴霾的心情,还刻意问他,“你刚才和谁打电话呢,我都听到了。”
“听到了你还问,还苦着一张脸?”
“哪有。”她撇撇嘴不承认,这些日子实在憋得太难受了。
什么时候蓝澜才能脱离她和陆景琛的生活?
男人轻笑声,大手把玩着她柔软的发丝,“你听到的应该只有后部分吧,我让蓝澜参加我们的婚礼,她激动了,我安慰了几句而已。”
“我又没说什么。”叶薇然扭头,一眼就看到了男人沉迷的脸色。
她转过脸的瞬间男人没忍住,俯身吻了下去,两人的气息开始急剧的喘息着。
吻到情深处,陆景琛的手作势就要拨去她身上的衣服,叶薇然却在这个时候低低出声,“不行,我,我……我来大姨妈了。”
靠!
陆景琛只觉得浑身像是淋了盆狗血,脸色难看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不信吗,我脱裤子给你看,还是你没闻到血腥味?”
话说到这里,叶薇然明显看到男人的脸色猛的一变,那颜色别提有多精彩了,完全找不到词来形容。
陆景琛原本确实想去检查这个女人有没有撒谎,但一想到那种血腥味,而且还看到她真要脱裤子,他只稍稍瞄一眼,真的看到了姨妈巾上的血。
当即胃里一阵翻滚,陆景琛赶紧松开她,迫不及待的跑去洗手间吐了个昏天暗地。
他算是明白了,不管叶薇然说的是真是假,他现在都没有那种心思了,更何况他刚才真的又看到那个东西。
这简直就是在考验做男人的根本。
这女人,够狠!
叶薇然不缓不慢的过来浴室,看到陆景琛虚弱的瘫在马桶边就有种报复后的快感,她真的来大姨妈了,没错啊!
呵呵,陆景琛,你也有怕的时候!
重度洁癖的男人,她早该想到这一招的。
叶薇然想到一招更狠的,如果以后这男人敢欺负他,她就把他衣柜里的衣服全部沾上大姨妈,害得三天吃不下饭。
想想就觉得过瘾!
这段小插曲过后,两人分别洗了澡一起入睡。
陆景琛在床上翻了好一会儿才有勇气去抱叶薇然,话题又转到原点,“然然,以后我们别为蓝澜的事闹别扭了,我对她真的是因为亏欠,等她好了……”
“我知道,这话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这个话题很沉重,他们都在刻意避开,但叶薇然知道逃避不是办法。
快结婚了,他想要说清楚也在情理之中。
只不过陆景琛,任何词汇都是苍白无力的,无论他说什么都难以拯救她那颗失落太久的心。
那次在商场发生的一幕叶薇然怎么都忘不掉,当时他是怎样扔下她和蓝澜相拥而去的。
即使叶薇然嘴上说着不在意,心里又怎么会过去这个坎?
男人一旦有另外的心思放在别的女人身上,那只能说明这个男人还没有收心。
她的耐心,等不到了。
“等她看到我们结婚也差不多该死心了,加上老爷子那一关,她也该明白。”
叶薇然知道,这个男人从来都是说一不二,除了在蓝澜的事情上做不到太狠心,其他方面都是很满意的,他很关心她,对她也很好,只是,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比如说,他那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这样的秘密,他们的关系还不足以让他说明吗?
即使陆景琛这样做是为了让蓝澜死心,叶薇然还是心有余悸,她甚至在想,有一天蓝澜再次出事,她和蓝澜再次争锋相对,这个男人想要怜惜的人还是蓝澜吧。
他会在蓝澜的第一时间,不顾及任何人的感受冲出去,把她一个人丢下。
每次只要一想起这些,叶薇然很多次都想悔婚,疯了的想。
“然然,睡吧,过了这几天会可能会很累,我希望到时候你能撑下去。”
叶薇然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只当他是抽风了,以为他是说的结婚会很累。
男人想的却是,如果一旦婚礼上有变数,他定会拉着叶薇然一起面对,那么以后的风风雨雨,他势必不会丢下她的。
接到程以铭的电话是在第二天早上,男人在电话里头说,两天后会过来,叶薇然很兴奋的答应。
这场婚礼,没了父亲叶卫川的参与她本来就显得不太热乎,现在程以铭能这么早过来,叶薇然感到很欣慰。
可这则消息听到陆景琛耳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男人一边穿衣服一边不满的冷哼,“来这么早做什么,婚礼还有一个星期呢。”
他这两天本来就忙,哪里有时间和他们一起啊,程以铭那货就会打主意。
“真小气,难道你们陆家连这点费用都出不起吗?”
“他来可以,不过你不能和他单独出去,我来招待就行。”
叶薇然不满的哼了哼,她才没那么听话呢。
——
陆晚馨这两天很安分,陆景琛大婚在即,老爷子把她看得死紧,生怕她会再次做傻事,除了严子轩亲自过来接,任何时候老爷都是不放人的。
这天下午,严子轩是在老爷子的授意下过来接人的,一到电话里听说陆晚馨心情不好,他只能推迟会意过来接她出去散散心。
经过了上次自杀的事情,严子轩这些日子都在担心受怕,而陆晚馨也经常拿这个理由让严子轩过来陪她。
似乎也成了理所当然。
晚饭,两人是在外面吃的。
饭吃到一半,陆晚馨突然没了胃口,她扔下手里的餐具开始沉重的叹气。
“又怎么了?”严子轩看向她的时候眉宇间多了些沉重的压抑。
他这一下午都围着她转,而陆晚馨总是时不时的情绪低落,严子轩在担心的同时又感到心累。
可他能说句重话吗,要是她再想不开又怎么办?
陆晚馨也不拐弯抹角,说来说去她在乎的还是,“子轩,你和她提离婚了吗?”
严子轩闻言,好看的脸色更加阴沉,同样放下手里的餐具没了吃饭的心思,“还没有,这两天她身体有点不舒服,等她好点再说吧。”
“我就知道是这样,子轩,你别被她骗了,她就是不想离婚。”
严子轩眯了眯眼,妖孽般的容颜顿时冷凝下来,强忍着那抹怒气解释道,“她还不知道我的想法,是我现在还不想对她说,想给她点心理准备。”
“那我呢,我活该等下去是吗,一个星期后哥哥的婚礼,你准备带谁出席?”陆晚馨说着,就开始当着他的面流眼泪。
她一哭,情绪一不好,严子轩就慌了,完全没了办法,“好了,好了,我也没说不提,等明天吧,看她身体会不会好些。”
他越是服软,陆晚馨就闹腾得越厉害,眼泪流的越发凶猛了,“你还是关心她的,那你走,别理我,以后我是死是活都和你没关系。”
“馨儿,你别逼我,不管怎么说,她这些日子替我照顾双亲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话说到这儿,陆晚馨满是泪痕的脸上才有一丝笑意,这话听在外人的耳里只能理解为,林暖夏名义上是他的妻子,实则只不过是严子轩找来的一个保姆。
而严子轩却是想的是,希望林暖夏养好身体,这期间也好好陪陪他的父母。
说到这个份上,陆晚馨也不好再闹,给他下了命令,“那好,我就给你两天时间,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我了。”
严子轩疲惫的揉了揉眉心,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迷茫。
把陆晚馨送回大院之后严子轩就直接回去了。
林暖夏这两天不是很舒服,严妈妈以为她是纯粹的感冒,也就没怎么在意。
严子轩上楼来时林暖夏还躺在床上,脸色是那种带着病容的白,看得人忍不住心疼。
他知道,她是真的生病了。
本想提离婚的事,看到这样的她,严子轩还是没办法开口,最终变成了,“听说你病了?”
“好些了吗?”
说话间,他已经走了过来,修长的身影伫立在床边,有种压迫的气势。
林暖夏将手里的书放下,并不是她想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装柔弱,而是这两天也不知怎么了,人真的提不起丁点精神,胃里的东西早就被吐光了。
还来不及开口,只听男人又道,“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看一下?”
林暖夏朝他笑了笑,“不用,估计是这几天感冒了。”
然而严子轩却不这么想,以为是他这些天忙着照顾陆晚馨她心里不舒服,压抑成这副样子的。
一时间,心里的那抹愧疚感以极快的速度滋生。
林暖夏不想两人尴尬下去,她掀开被子下床,“你还没吃饭吧,我去帮你热一下。”
她越是这样,严子轩心里就越难受。
男人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突然抓住她的手,藏了许久的话终于一吐为快,“暖夏,我不想这样下去了,对你对我都没好处。”
呵!他终于说出来了,早就等不急了是吗?
林暖夏的胃里突然一阵翻滚,怕严子轩看出异样,她忍着恶心装作镇定的跑去洗手间。
严子轩也没多想,只认为她是要方便,干脆在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说了,终于说出来了,不同于上次提离婚,这次不知怎的会这么难受,更觉得自己像个罪人。
吐完了之后,林暖夏洗了个冷水脸,她强行让自己保持清醒,出来时面无表情的看向男人,像是在说一件在平常不过的事,“我知道,你今天回来是找我离婚的。”
严子轩愣了愣,似乎不太相信她会这么冷静,又这般明白。
他竟然能看出他的心思,看出他的无奈与煎熬。
说着,林暖夏在他诧异的眼神中拉开衣柜,里面有她打包好的行李,不多,但是必须带走,“能给我一天时间吗,东西我已经打包好了,但我今天真的不舒服。”
严子轩跟着从沙发内起身,不知怎的,再次看到这些被她打包好的东西,他内心的煎熬已经不能用难受来形容,可他知道,他不能再这样摇摆不定了。
一直以来,他对陆晚馨的那份情,整个江城人都知道,严子轩想,他只所以这么难过,应该是觉得辜负了林暖夏的一番情意。
男人缓步走上前,精致的容颜在灯光的折射下泛出迷人的色泽,又像是苦涩。
林暖夏晃了眼,再次面对的时已经没那么难受了,反而能坦然的接受。
反正她也需要三百万不是吗,那么就当自己捡了个便宜吧!
沉默许久,严子轩开口道,“不用那么着急,你好好休息,把病养好了再去也行,如果明天还觉得不舒服,我们过两天再去办也没关系。”
林暖夏摇了摇头,蓦然就不争气的红了眼眶。
严子轩看到她眼里的泪花,心也跟着往下沉,抬起手落在林暖夏的肩上,“你别这样,其实,我真的怕耽误你。”
林暖夏不想在他面前变得这么脆弱,不是都接受了吗,为什么还要这么难过?
她一个劲的点头,只为了符合严子轩的话,嘴里的苦涩蔓延到心里,苦的只有她一个人,“我知道的,你是为我好,这样,都好。”
她的话很轻,可却刺得严子轩的心悠然一紧。
严子轩身形渐渐僵硬,动了动唇,还是没能抢在她之前开口,“就后天去办吧,明天我让人把我的东西搬出去。”
“暖夏。”男人的视线定格在她苍白的脸上,上面的晶莹已经被她擦去,但眼里的红却骗不了人。
林暖夏应该是舍不得的,那么你呢,严子轩你为什么要这么难受?
“没事的严子轩,刚才我们不是说了吗,这样对大家都好,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总有一天我会被你踢出局的,不过好在醒悟的早,收手还来得及。”她故作轻松的说完这些,却让男人皱了眉。
严子轩,再见了,希望你不要后悔,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这么傻,更不想自己跟着你傻下去。
反正她也需要钱不是吗?
严子轩完全没有想到她会淡然的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什么叫做醒悟得早,是后悔了吗?
这天晚上开始,他们已经开始分房睡了,严子轩去了隔壁的客房,没有来阻止,他们离婚已经得到了父母的应允,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天才刚亮,林暖夏便找来叶明娟过来这里接她,并且要叶明娟暂时不要把这事告诉叶薇然。
叶明娟也不想姐姐心烦,让人把林暖夏的东西一一搬到了之前的公寓,然后坐在车里耐心的等她。
严妈妈这两天一直睡不着,尤其是昨晚,得知两人明天就去办手续,她天还没亮就起床了。
眼看着林暖夏的东西往外搬,她跟着跑出去,样子急得不行,“夏夏,怎么这么急啊,这还没吃早饭呢。”
林暖夏牵强的勾起一个笑,拉起严妈妈的手柔柔嘱咐,“不了,妈,我这就走了,反正都是迟早的事,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和严子轩置气了。”
傻丫头,都这个时候了还给严子轩说好话,恐怕也只有林暖夏这样大度了。
严妈妈那是真舍不得,林暖夏的这番话一出口,她立即红了眼,想说句话不让自己那么难受,可林暖夏已经不给她开口的机会,朝她点了个头,上了叶明娟的车。
拍上车门之前,林暖夏不忍心严妈妈在外面吹冷风,隔着几步的距离喊了声,“妈,外面冷不要再送了,你告诉严子轩,明天早上九点我在民政局等他。”
二楼的次卧阳台,窗帘未拉拢的位置,露出的是男人阴霾的脸。
林暖夏的话一字一句清晰的传入严子轩的耳里,明明是想要的结果,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一夜未眠的男人,在林暖夏起来时他就知道她要走了。
此时透过窗帘的缝隙怔怔看着黑色汽车扬长而去,直到消失不见他才转身回去主卧室。
推开门,里面还是原来的样子,她的气息还在,他又跑去浴室,什么都有,唯独少了女性用品。
她就这样走了,甚至连再见也来不及和他说一声,说到底他们也是夫妻一场啊。
不过也好,就像林暖夏说的,他们这样对彼此都好。
恰逢今天是周末,头一次严子轩没去户外运动,在家闷了一天。
这期间,陆晚馨打过好几个电话约他出去,严子轩借口在和林暖夏谈离婚拒绝。
他就想清静一天,好好睡上一天,明天去了民政局又是另外一翻景象吧,也是新生活的象征。
可躺倒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床单换过了,已经没了属于林暖夏的味道。
严子轩突然想到林暖夏昨天看得那本书,当时没在意,等他现在起床去找,才发现这本书是研究菜谱的,而且里面全是清淡的口味,符合他的。
他脑海里本能的倒映粗林暖夏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还有每天做着可口的饭菜等他回来,这些日子他好像习惯了般,胃口也大开,如果不是发生陆晚馨自杀的事,他真的就沉迷在这种生活中了。
这种沉闷的心情持续了一整天,严子轩下楼来已经到了晚饭时间,午饭是佣人送到书房解决的,其实他根本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这里翻翻那里翻翻,再也找不到林暖夏留下的蛛丝马迹了。
三个人的晚餐很冷清,气氛压抑的厉害。
桌上的菜几乎没动,严父最先放下筷子起身去了客厅,虽然嘴里没说什么,但从他偶尔的叹息声中听得出来他心情有多沉重。
严子轩也受不了这种阴沉沉的气氛,以前他们不也三个人用餐吗,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过后,一家人坐在客厅看电视,谁也没说一句话,电视屏幕里播放的节目是爆笑型的,然而,在他们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笑容,个个脸色沉重。
严子轩觉得不能坐以待毙下去,少了一个林暖夏也得过日子啊。
“爸妈,明天我让馨儿过来吃晚饭吧,还是人多好些。”
严妈妈本想出声反驳,严父拉起她的手当即使了个眼色过去,她适时的选择闭嘴,既没反对也没赞同。
事情到了这一步,不接受也没有办法,
既然同意了这门婚事,这陆晚馨迟早要到他家来的,更何况以前经常过来,只不过这一次意义不同罢了。
他们愿意接受也好,不乐意也罢,已经改变不了了。
就这样终于挨到了第二天,江城的早上下了一场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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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娟本想陪着林暖夏一起去民政局,林暖夏却说,“我想一个人面对,明娟,你还是在这里等我吧。”
她不愿让任何一个人看到她的眼泪和狼狈。
叶明娟想想也是,这种事情最好不要掺和,只是抱了抱她,“我等你回来,然后我们去姐姐那里。”
“好。”
到民政局的时候还没到上班时间,林暖夏穿着一身长款浅粉色羽绒服站在风雪中,严子轩从车上下来,看到的是她在喝冰冷的矿泉水。
他皱了皱眉,走过去,抢过她手里的矿泉水,“天这么冷,怎么喝这么凉的水?”
林暖夏别扭的把他手里的水抢回来,“我习惯了,很渴。”
早上的孕吐总是来得猛烈些,她怕一会儿支撑不住会当着严子轩的面吐出来。
也就在这时,陆晚馨打电话过来,严子轩走到一旁接起,毕竟是大众广庭之下也隐藏不了,林暖夏站在那儿默默的听着,心一阵一阵的抽疼。
胃里的酸楚一涌而出,她赶紧灌了几口矿泉水,等到严子轩挂断电话她已经恢复如初。
男人目光下意识扫向她手里空掉的矿泉水瓶,真有那么渴吗?
“走吧,一会儿人该多了。”
上班时间到,他们应该是最早的一对吧。
确实,两人是第一个来办离婚手续的,由于没有什么纠葛,填了表很快办理完毕。
出来民政局,严子轩将准备好的东西塞到林暖夏的手上,风雪中,男人的视线紧盯着她冻得发红的容颜,“这里有五百万,你先拿去,如果有什么困难还可以找我。”
林暖夏真想把这张卡扔在他脸上,可她现在没有那个资本,只能卑微的接过,咬唇说了句,“谢谢。”
严子轩的胸口仿佛堵了一块沉重的石头,他看着她,哽在喉间的话却只有短短的六个字,“林暖夏,对不起。”
林暖夏大方的抬头给他一个笑颜,“严子轩,你一定要幸福。”
说着,她便转身准备离开,严子轩却眼疾手快的拉住她,“一起吃个饭吧,一会儿再决定去留好吗?”
“不了,你知道的,我不想看到陆晚馨。”
早在严子轩打电话的时候林暖夏就听见,他和陆晚馨约好要一起吃午餐。
严子轩也没强求,又道,“那我送你走吧。”
林暖夏觉得没有必要,“我打车,去薇然那里,等她结婚后再做决定。”
昨晚严子轩问过她,离婚后还会留在江城吗,林暖夏给他的答案是还没想好。
严子轩试图还说些什么,总有些不甘心就这样分了,林暖夏已经撇开他的手往前走。
蓦然,身后传来严妈妈的声音,“夏夏!”
林暖夏的脚步顿时就僵硬了,她最没办法做到潇洒放开的就是严妈妈,她缓缓转过身,严妈妈站在严子轩身旁,吸了吸鼻子,一声妈差点脱口而出,林暖夏颤抖着唇动了动,走过去喊了声,“伯母。”
严子轩彻底怔住,不可思议的看了她一眼,心是那样的疼。
这声伯母听起来无疑是非常刺耳的。
才刚离婚,他们之间就要这般客套了吗?
严妈妈将她抱进怀里,寒风中,她哭着道,“以后你还叫我妈,就算离婚了,也不能生分知道吗?”
林暖夏扬起脸,她强忍着那种即将崩溃的酸涩,苍白的唇瓣颤了两下,“还是不要了,您知道的,我以后还要找男朋友,不想人家误会。”
男朋友?
身旁的男人彻底黑了脸,他修长的身影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狭长的凤眸眯起,视线聚焦在林暖夏那张憔悴的脸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从胸口溢出,像是一种怒意。
严妈妈搓了搓林暖夏冰冷的手,貌似恳求的开口,“夏夏,我一个人很无聊的,你有时间一定要经常来看看我。”
“好,我会的。”林暖夏深吸口气,再怎么不舍也有分别的时候,她事先退开一步,朝严子轩看了眼,朝他们扬了扬手里的离婚证,“那我先走了,你们保重。”
她的这个动作刺激到了男人的神经,明明是想说一句挽留她一会儿,然而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林暖夏,我和陆晚馨结婚,会邀请你的。”
严子轩,能不要这么残忍吗?
即使再痛,她也不会再让严子轩看见,刻意太高下巴淡淡道,“再看吧,或许我不在江城了。”
严子轩默默看着林暖夏逐步远去的背影懊恼的要死,包括他身边的严妈妈也一个劲的骂他,说一点人心都没有。
其实,他刚才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就想给个机会让自己送送林暖夏,天气这么冷,她孤独寂寞的身影彻底乱了他的心。
陆晚馨过来的时候,林暖夏已经上了出租车,她不满的朝目不转睛盯着林暖夏远去方向的男人撇撇嘴。
都离婚了,还看什么,再说了那个土包子有什么好看的。
“你说过的,一起吃午餐。”她挽起严子轩的胳膊,尔后转瞬看向一旁泪流满面的严妈妈,“严伯母,一起来吧?”
现在她只需要在嫁入严家之前处理好和严家二老的关系就行,她就不信了,她堂堂陆家千金还比不上一个无权无势的土包子。
严妈妈哪有什么心思,自陆晚馨出现到现在,她连正眼都没瞧过她,“你们去吧,我头疼,先回去了。”
陆晚馨那个气啊,恨不得跑过去把严妈妈暴打一顿。
死老太婆,有必要装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吗,林暖夏就那么重要?
哼!
严妈妈离开后,陆晚馨嚣张跋扈的个性立刻暴露出来,她找不到发泄的对象,只能把气撒到严子轩身上,“严子轩,你妈什么意思啊。”
严子轩同样的烦躁,推了把身旁拽着他的女人,沉声道,“我下午还有事,一会儿午餐让秘书解决,我们过两天再联系吧。”
陆晚馨丝毫没有觉悟,她像是察觉不到男人的烦闷,继续缠上去,娇嗔道,“不行,我们当时说好要一起吃饭的,庆祝庆祝嘛,我以后也不怕被人说闲话了。”
庆祝?
严子轩的脸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狭长的眸子透出些许阴鸷。
他甩开陆晚馨的手,语气堪比寒冰,“你一个人去吧,我真的有事。”
陆晚馨觉得委屈不已,她从来没有受到过严子轩这样的对待,追上去,“严子轩,哎,严子轩!”
“严子轩,你给我站住,严子轩!”
“你要是敢走,我今晚就让爷爷教训你,说你欺负我!”
然而,无论她怎么叫,前方的男人就是不肯再回头,拉开车门坐下去,头一次,严子轩把陆晚馨一个人丢在寒风中,仿佛已经没心思再顾及她是不是会着凉。
因为此时他的脑海里全是林暖夏离开时的身影,那么孤单,使人心疼得要死。
既然这样,这个风应该是冻不死人的吧!那么陆晚馨冻一下也是没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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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偶今天乖乖写这么多,就是不想卡在最关键的地方,那个啥,乃们是不是该看在我这么乖得份上,把攒的票票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