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御兆锡,你怎么能如此对我?!(高潮))

三十分钟后,连忆晨驱车赶到云深集团。她乘坐专属电梯一路回到顶层。

金曼恰好从走廊另外一侧过来,两人对视后,快步跨进办公室内。

时间尚早,云深多数员工都还没来上班。金曼将办公室的大门关上,连忆晨唇角紧抿:“说具体情况!”

金曼微微喘了口气,把思路捋顺,“珈蓝湖的主体楼中,发现有不符合要求的钢筋。”

“不符合要求?”

“是!”

金曼眉头紧锁,整个人都显现出焦躁,“原本按照图纸要求,所有主体框架的钢筋都不能低于2。5,可是质监局从现场发现大量只有2。0的钢筋。”

连忆晨猛然沉下脸,“有多数?”

“目前无法计算,”金曼叹了口气,“不过我们推测这种钢筋已经混用过不短的时间了。”

反手抓起车钥匙,连忆晨急步又走进电梯。金曼没有阻拦,跟着她上了车。

一个多小时后,连忆晨将车停在珈蓝湖的工地外时,这里已经汇聚大批的记者。

“云深集团的人来了。”记者们个个眼尖,看到连忆晨出现,一窝蜂朝她扑过来。

“请总连总裁,对于这次云深珈蓝湖工程操作违规的行为,你们要作何解释?”

记者们的问题刁钻刺激,连忆晨抿唇往里走,有工地的保安过来维持秩序。

金曼伸手挡住一直逼问的记者们,道:“对不起大家,目前这件事尚在调查中,到底是否云深存在违规操作,我们目前还不能确定,请大家不要胡乱报道!”

“现场发现这么多不符合标准的钢筋,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对啊!这些钢筋就在现场摆放着,想要掩盖也是不可能的!”

要不说舌头地下压死人,金曼烦躁的蹙眉,立刻闭上嘴,不在回答任何人的提问。

她要是说错一个字,恐怕都能给那些人找到可乘之机。

“总裁!”

有一个带着安全帽的工人跑过来,连忆晨对他有印象,他是工地的副手。

“那些钢筋在哪里?”连忆晨声音紧绷。

男人急忙带着她们往里走,“就在这里。”

这片空地都是堆放材料的地方,大片的细长钢筋整齐码放在地上。连忆晨蹲下身,眼睛盯着这堆钢筋仔细看,果然在中间与底部发现不少直径明显小于正常要求的钢筋。

如果只是直径不达标,但没用在关键部位,倒是可以补救。

连忆晨查看过后,心情稍微松了松。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问道:“张金贵找到了吗?”

“没有。”提起这个,金曼气的不行。张金贵就是珈蓝湖工程的负责人,之前两年一直都与云深有合作。他手下的工程队口碑很好,所以这次珈蓝湖主体楼中的一部分楼层才承包给他们。

可是工程出事后,这个张金贵跑的无影无踪,还有这次工程的总工头,也不见踪影。

“报警!”

连忆晨沉下脸,金曼点头,“来之前我已经吩咐人去办了。”

“总裁——”

副工头始终低着头,一脸难色,犹豫着不敢开口。

“有话你说。”金曼轻声安慰。

副工头往四处瞅了眼,随后偷偷弯腰抬起一根不合格钢筋的顶端,用手里的板子使劲来回折弯几下后,那根钢筋竟然很容易变了型。

嗡——

连忆晨脑海中一片空白,金曼虽是门外汉,此时也吓的脸无血色。

完蛋了!

这批钢筋不仅仅偷工减料,根本就是不合格产品!

“这些钢筋的抗震性能以及抗压变形都不符合要求!”副工头灰头土脸的说道:“这样的钢筋用在混泥土浇筑中根本毫无用处,随时都可能造成坍塌!”

金曼咬着唇,气的脸都发红,“你们平时都是死人吗?为什么没人举报这种违规操作?!”

“金主管。”

副工头为难的开口,道:“平时这种事情并不是没有,这样的钢筋只要符合标准,虽然直径不足,但用在非主楼部位还是可以的。”

金曼挠挠头,这次的事情真要闹大了!

“停工。”

连忆晨突然开口,金曼吓了一跳,“不行啊,如果我们现在停工,外面那些记者们肯定说我们心虚,那云深就没法洗清了!”

“不停工还要怎么办?等着不定哪处地方发生坍塌吗?”

连忆晨蹙起眉,金曼动了动嘴,无法辩驳。

“先停工!”

她再次吩咐,“你找一部分人逐一排查这些不合格钢筋用在的地方,找到后全部拆毁!”

副工头一惊,这不但是项大工程,更是一项血本无归的举措。

“总裁——”副工头刚要开口,就把连忆晨打断,“按我说的办,当务之急是不能再发生更严重的事情,我们才能有希望渡过这一关。”

“是。”副工头没在多说,盖房子这种事情不等同于其他,如果房子不结实,发生事故也是要闹出人命的!

“这个消息全力封锁!”连忆晨转过身,扫了眼地上那根被折弯的钢筋,又看看被保安们阻挡在外等我记者们,脸色出奇的担忧。

“我明白。”金曼自然知道事情的轻重。如果只是钢筋尚未达标,那倒是还有回旋的余地。

不久,连忆晨开车离开珈蓝湖。回去的路上,天空突然变的阴沉,她们还没回到云深,天空便落下大雨。

豆大的雨滴极速落下,连忆晨望着远处密集的雨雾,眉头锁的更紧。

怎么又下雨?

她们刚刚乘坐电梯上来,秘书小跑过来通知,“董事长在大会议室召开紧急会议,说等总裁回来直接过去。”

连忆晨点点头,带着金曼赶去会议室。

会议室大门一开,喧闹不已的争吵声倏然安静下来。

“情况属实吗?”

连少显沉声开口,连忆晨敛下眉,缓缓点了点头,“属实。”

“啊——”

整个会议室再度沸腾起来。

“这下怎么办?云深的股票明天会不会跌?”

“八成要跌!”

“那些记者们都堵在外面,我们这次全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啪!

连少显拍了拍桌子,语气染怒,“都吵什么?外面还没乱,我们先乱了吗?”

连忆晨拉开椅子坐下,不自觉望向对面的男人。

裴厉渊剑眉轻蹙,深邃的眼眸落在连忆晨的脸上,有几分复杂。

他是在想办法吗?还是跟她一样担心云深?!

忙到临近中午,连忆晨才能抽空回到办公室。钢筋不达标,她已经做出最快的应对方案,但是不达标到什么程度,目前只有她和金曼,还有副工头知道。

想起那些随便就能折弯的钢筋,连忆晨眉头更加紧锁。这个消息,她不敢对任何人说,甚至对爸爸,她都不敢透露!

她已经安排手下人奔赴施工现场,务必要用最快的速度查找出危险点,将事情悄然解决掉。如果被报道出云深使用的钢筋不仅不达标,甚至是恶劣钢筋,那么后果原本现在严重太多!

落地窗外,雨雾依旧密集,雨势还有渐大的趋势。连忆晨双手环胸站在窗前,望着远处阴沉沉的天,心底的某处蓦然收紧。

这场雨来势汹汹,竟然也是来作对的吗?

“总裁,您的午饭。”助理敲门进来,将准备的午饭放下。

连忆晨回过身,丝毫也没感觉到饿。她盯着桌上的手机,一步步走过来。距离昨天傍晚到今天中午,时间已经过去十八个小时,御兆锡为什么没有电话?

她将手机屏幕滑开,没有任何未接电话,没有短信。再次将电话拨出去,依旧还是冰冷的关机提示声。

心脏的位置突然变的很快很快,连忆晨拿起桌上的电话,又把电话打到御氏,助理只说御兆锡出国,但没有其他有用的价值。

按照时间推算,他早就应该下飞机到达,可为何迟迟不跟她联系?而且他的手机竟然还关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打开电脑,连忆晨快速浏览一遍新闻,没有任何关于起飞航班遇难的消息。她暗暗松了口气,那就是人安全,并无意外。

航班的消息并未查到,但网上关于云深集团的负面消息倒是不少。各大浏览网站首页新闻弹跳出来的热点都能看到云深的影子。

连忆晨抿着唇,浏览新闻过后,神情更加沉重。这次云深再上头条,如果不能及时平息事件,恐怕比上次的危机还要严重。

桌上的午饭很快冷掉,连忆晨并没有碰过一下。她等到下午四点钟,中午开车赶到御氏集团。前台的小姐见过她一次,对她记忆尤深。

“连小姐,总裁不在。”对于未来总裁夫人,谁也不敢得罪。

“我知道,”连忆晨点头,问道:“庄乾在吗?”

“您说庄经理啊,他在。”前台笑了笑,打通电话后直接将她送到电梯前。

连忆晨提着包走进去,神情看不出喜怒。电梯门打开后,她茫然的站在走廊中,不知去向。御氏的办公区域跟云深不同,多数都隔断,她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走。

庄乾单手插兜迎出来,“嫂子。”

听到他的喊声,连忆晨咻的转过身,快步朝他走过去。

“进去说。”庄乾往前指了指,并没让她多言。御氏这里环境复杂,必须处处小心。

连忆晨应了声,跟他走进办公室。

“嫂子,你怎么来找我?”庄乾对她的到来颇感意外。

“御兆锡呢?”连忆晨沉着脸问。

“啊?!”

庄乾一怔,“哥不是出国了吗?”

“我知道他出国,”连忆晨刚才心太急,表达的不够清楚,“他手机关机,联系不到。”

“关机?”庄乾蹙起眉,急忙拿出他的手机电话。一试果然关机。

“不是吧!”他皱起眉,但脸上并没表现出太多的惊讶。

“你还有能联系到他的其他方式吗?”连忆晨再度追问。

庄乾抿着唇,道:“嫂子,你别担心,哥事情比较多,他肯定在忙。”

顿了下,他又笑道:“他肯定是抓紧做事,为了早点回来准备婚礼的事情。”

真是这样吗?

连忆晨心底并不确定。

“这样吧,我再试着找别的方式跟他联系,你先别急。”庄乾如此安慰连忆晨,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

连忆晨点了点头,叮嘱他一有消息就要及时跟她联系。

庄乾答应,起身将连忆晨送走。他回到办公室后,再次拨打御兆锡的手机,提示声总是关机。

“靠!”

他把手机丢在桌上,忽然觉得事情不对劲。御兆锡关机,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到底什么情况?!

须臾,庄乾拿起电话,语气很沉,“帮我查一份,最近飞美国的航班乘客名单。”

“好的,庄少。”

电话那端的人迅速去办事。

庄乾坐在转椅里,俊脸神色莫名。

白色悍马穿梭在雨雾中,雨刷摆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安城突降的这场大暴雨,令所有人始料未及。

连忆晨双手握着方向盘,带着蓝牙耳机接听电话,“金子,工地那边情况怎么样?”

“已经排查出三个问题点,目前咱们的人正在补救,能拆除的已经拆除,不能拆除的也在进行加固。”

如今云深正在风口浪尖,连忆晨命令工地停工,已经引起大家的关注。倘若他们在大面积拆除,那么必然会惹来怀疑。她只能先把局面稳住,等到风声稍过后,才能动手把所有使用不合格钢筋的地方全部报废。

“好,继续排查,通知工地现场,除了技术人员,其他工人都要暂时撤离,我们先停工,不能出事!”连忆晨边开车边部署,金曼一一记下,然后分别安排手下人去实行。

“对了,你别回公司了,外面都是记者!”金曼站在窗口,盯着冒雨围守在云深大厦楼下的各方记者们,不禁蹙起眉。

这些人真够敬业啊!

连忆晨抿了抿唇,语气很低,“我不回去,你能应付吗?”

“没关系,”金曼笑了笑,道:“董事长和你都不在,他们本事再大找不到人,也是没有话题可以炒作。”

“好吧。”连忆晨挂断电话,将车在前方路口转弯。

窗外大雨连绵,金曼握着手机深吸口气,心中莫名有丝不好的念头。她总感觉,事情也许会朝着她们不能控制的方向发展。

开车回到御苑,佣人跑过来撑起雨伞,连忆晨下车后接过伞,一路走进别墅。

“大嫂。”御筝在家憋闷一天,终于看到有人回来。

连忆晨接过佣人递来的干毛巾,擦了擦头发,“吃饭了吗?”

“还没。”御筝撅着嘴,告状道:“哥哥都不理我,一天也不给我打电话。”

听到她的话,连忆晨怔了怔。御筝都联系不到御兆锡?

她缓了口气,出声安慰御筝,“你哥哥忙,有空他就会给你打电话的。”

“哥哥给大嫂打电话了吗?”御筝气哼哼的问。

连忆晨咬着唇,半天才点头。

“好啊,我生气了!”不明所以的御筝沉着脸,还以为自己被哥哥忽视。

“伯父回来了吗?”

“没有啊,”御筝耸耸肩,“爸爸今天不回来。”

闻言,连忆晨眼角一沉。御坤经常不回家倒也是常事,可他难道丝毫不会关心家里的孩子吗?不过想起上次御筝生病,他都没有回来过问过,她的心顿时冷下来。

这是怎样一个淡漠的家庭,竟然都没有最基本的亲情。

“我们吃饭去吧,肚子饿了。”御筝并没察觉到什么,挽起连忆晨的胳膊把她拉到餐厅。难得这两天冉漾闭门不出,窝在她的房间里养伤,她们能够开心吃顿饭。

佣人们将晚餐端上桌,菜色丰富。御筝拿着筷子一道菜一道菜都尝过,惬意的眯起眼睛。可是连忆晨半点食欲没有,要不是害怕被御筝看出端倪,她甚至一口都不想吃。

傍晚离开公司时,东方啸乘坐电梯来到十楼,他低头往前走,却被办公室外的助理拦住,“董事长,唐特助不在。”

“不在?”东方啸讶然。

“是的,”助理如实回答:“唐特助请了一周的假。”

请假?东方啸深邃的眼眸动了动,这孩子怎么突然请假?事先都没有告诉过他一声!

窗外夜色深沉,雨滴敲打着玻璃窗,吧嗒吧嗒声不断。这场雨,已经足足下了一天,整座御苑也笼罩在弥漫的雨雾中,有些若隐若现。

连忆晨站在窗口,雨水的潮湿味道混合着青草香,慢慢飘入卧室。她侧身倚在扶栏前,眼睛直勾勾望向那片静谧的幽暗。

手机紧紧握在她的掌心,几乎片刻都不离身。可惜,它一直都没响过。

她等待的那个号码,始终都没出现在屏幕上。

嘎嘎——

湖中两只天鹅并肩游荡在湖面,连忆晨侧过脸,见到白糯米将长颈依偎在黑珍珠的颈间。即使大雨密布,可此刻它们相依相偎,无比亲密。

滑开屏幕,连忆晨拨打着那个熟悉的号码,满心期待的祈祷,可等到的结果,却是再一次令她失望至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

连忆晨眼眶有些酸,御兆锡不会无缘无故关机,他这么做,一定有很重要的原因。

究竟是什么原因?

卧室里空荡荡的,只有她自己。连忆晨很想在这种时候打电话给父亲,但是云深今天的事情已经足够他操心,她不能再让御兆锡的事令父亲担忧。

她担心连少显的身体。

落地窗前那张舒适的沙发,平时是她的最爱。不过今晚她想起御兆锡上次坐在那里对她说的每一句话,便再也不敢靠近。

她不知道御兆锡为什么突然跟大家失去联系,满脑子都是乱撞的念头,整颗心忐忑不安。

宽大的书桌桌面整洁,他用过的东西总是会按照习惯摆放整齐。连忆晨坐在他的椅子里,抬眼瞥见桌角那个小黄人,轻轻捏在手里。一直大大的圆眼睛,看着就会令人忍不住发笑。连忆晨指尖摩挲着卡通玩偶的小脑袋,嘴角慢慢牵起一抹弧度。

他昨晚离开时,亲口说过他会按时回来。所以她不应该胡思乱想,应该相信他!

御兆锡,我相信你,等你回来。

暴雨肆虐,雨滴一下下敲打窗户,在这幽静的夜晚尤其刺耳。今晚,注定会有很多人,难以入眠!

暴雨混合狂风,足以令整座城市都变色。男人手中夹着一支点燃的香烟,站在卧室的窗前。

白色烟雾弥漫在男人周围,他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睡袍,微微仰起的俊脸透着凛冽的暗影。

“厉渊,你爸爸是被冤枉的!”

“厉渊,你爸爸死了!”

“厉渊,妈妈要去陪伴爸爸!”

碰——

血肉模糊的世界,从此将裴厉渊的人生拉入地狱。

男人蜷起手指,将手中的烟蒂狠狠碾压在脚下。

当年连少显、裴清、叶原,三个志同道合的年轻人凑在一起,共同打拼事业。一起埋头苦干十年,终于看到辛勤付出的一切逐渐取得回报时,一场莫须有的罪名,却把裴清送进监狱。他始终不肯认罪,最后在看守所中自杀而亡。

幼年的裴厉渊,亲眼目睹父母的惨死,亲眼见证世事的无情。他从天堂掉落地狱,他从无忧无虑的少年,落魄成无父无母的孤儿。

连少显收养了他,并把他带回家抚养。他第一次踏进这个家门时,迎接他的是一个只比他小一岁连忆晨。

当连忆晨朝他伸出手,他颤抖孤寂的灵魂也终于找到一丝慰籍。从那以后,他们彼此相依,彼此相偎。

那一天,连忆晨开口说,“厉渊哥哥,你可以陪我玩吗?”

他没有回答,却牢牢牵住了她的手。

云朵。

你可曾知道,每当我陪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也一样陪伴在我的身边。

他多么希望,他能够一辈子都走在她的身后,可那年的午后,当他得知父亲冤死的真相后,他和她的结局,便已经注定了。

只是,他不甘心!

咯吱——

有人悄悄推开房门进来,裴厉渊眉头一蹙,依旧站在窗口没有动。

“厉渊哥哥。”

走进来的人踮着脚尖,笑嘻嘻走到他的身后,“你又在抽烟?”

欧新月捂住鼻子,不自觉皱了皱眉。她张开双手从身后环住裴厉渊的腰,将脸贴在他的后背,“怎么还不睡?”

“想我了吗?”她调笑着问,裴厉渊拍了拍她扣在自己腹部的小手,问道:“照片送去杂志社了吗?”

“送了,”欧新月点头,眼底尽是讥讽的笑容,“后天早报就会登出来,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裴厉渊深邃的双眸动了动,薄唇紧抿。

身后的人将整个身子贴上来,欧新月伸出柔软的小手,顺着裴厉渊睡袍敞开的衣领探进去。

“厉渊——”欧新月一张小脸染上绯色,她情动着轻唤他的名字,整个人往他怀里磨蹭过去。

卧室里没有开灯,只有雷电闪过的光影划过。裴厉渊薄唇抿起,冷漠的望着她在自己面前绽放出来的卑微姿态。

一把按住她乱动的手,裴厉渊沈着脸把她的手从他的衣服里扯出来,往后退开半步。

“这是在家里。”

他冷冰冰的开口,欧新月撇撇嘴,道:“那有怎么样?他们都睡了,这层楼只有我们了。”

“欧新月。”

裴厉渊眉间染上厉色,他伸手捏住欧新月的下巴狠狠抬起来,警告道:“你疯了是吗?这种关键时刻,你敢给我出一点儿纰漏,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他的神情太可怕,欧新月窃窃的收回手,但心底并不甘愿!

他是害怕被发现,还是根本就在找借口!

瞥见她怀疑的目光,裴厉渊往前一步,猛然伸手将她拉进怀里,低头在她嘴角亲了下。

“好了,这样行了吗?”裴厉渊笑了笑,嘴角那么弯起的弧度,终于稍稍安抚了欧新月的心。

她踮起脚尖,又在裴厉渊脸颊吻了下,才满意的松开他,“今晚放过你,不过等事情结束后,你一定要陪我。”

“好。”裴厉渊揉了揉她的头,欧新月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那道娇小的粉色身影消失在走廊,裴厉渊反手将门关上,并且反锁。

裴厉渊转身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进去。他一只手垫在脑袋下面,侧目望向窗外。

雨声淅淅沥沥,他缓缓合上眼睛,眼前浮现的都是儿时在这座院子里,他们留下的欢声笑语。

一夜很快天亮,不过今早没有太阳,整夜的雨丝毫未见停歇。

轰隆——

一道闪电好像都要将天空劈开,连忆晨惊坐而起,拥着被子大口喘着粗气。她偏过头,窗外黑压压的,半点也没有黎明的光明。

手机恰好响起来,连忆晨盯着屏幕显示的号码,心底某处狠狠揪紧。

“喂。”

“总裁!”

助理的声音发颤,“出事了!”

又是这句话,连忆晨深吸口气,心底某处反倒越发平静,“说吧。”

“昨晚珈蓝湖附近发生山体滑坡,与咱们主楼相连的一侧山体发生滑坡,我们右面主楼发生坍塌,有两个工作人员被困,至今还没能获救——”

助理的话还没说完,连忆晨已经掀开被子下床。她走进浴室洗了把脸,换上衣服后迅速开车离开。

赶往珈蓝湖的路况非常糟糕,她开车行至半路便被阻拦下来。整条进山的公路都被封堵,连忆晨插翅也别想飞进去。

“对不起小姐,前面公路塌方,请你沿路返回。”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在拦堵上山的车。

连忆晨拿出工作证,递给那人看,“我是云深集团的负责人,我需要去现场!”

工作人员摇摇头,把证件还给了她,“这条路已经封锁,任何人都不能上山。”

“要封锁多久?”连忆晨沉着脸问。

“目前还不知道。”执法人员铁面无私,也是为了保障大家的安全。

连忆晨衡量了下前方设置的路障,如果她硬闯,机会能有多大?

手机再度震动,连忆晨接通电话后,就听到金曼的声音,“总裁,你别上山了,被困两个人已经救出来,在送往医院的途中。”

连忆晨挂断电话,急忙调转方向盘往山下开。大约一个小时后,天色逐渐亮起来,大雨也开始转为小雨。

“这里!”

金曼先一步到达医院,连忆晨提着包走过来,问道:“人怎么样?”

“说不好,”金曼脸色凝重,“刚才送来的时候,人看着不太好。”

连忆晨红唇紧抿。

“老天保佑啊!”金曼双手合十在胸前,道:“千万不要有事!”

工程出现严重质量问题,如果再有人员伤亡,那这次不仅仅是云深集团,连带这次的项目负责人都难逃责任。

而这次项目的主要负责人,正是连忆晨。

两个小时后,医生走出抢救室,其中一个人已经基本脱离危险,但另外一个人因为缺氧时间太久,目前还在昏迷,需要进一步观察。

受伤员工的家属已经赶到医院,金曼留下两名助手善后,忙拉着连忆晨从后门离开。

匆匆逃离医院,金曼坐进连忆晨的车里,重重松了口气,“好险!要是被她们缠住,那咱们今天就别想脱身了!”

连忆晨目光暗了暗,道:“我应该留下来。”

“不行。”金曼摇摇头,“那些人还不吃了你?他们肯定听不进解释,没准还会趁机敲诈!”

连忆晨握着方向盘,眉头一寸寸收紧,“警方那边有消息吗?”

“哪有这么快,”提起这个,金曼气的咬牙切齿,“那个王八蛋捐款跑了,现在所有责任都落在云深身上,我们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开车回到云深,连忆晨还没进办公室就看到助理焦急的神色,“总裁!金主管!你们可算回来了!”

“怎么了?”金曼如今说话都变的小心翼翼。

“有人把咱们云深珈蓝湖工程的标书放到网上,还附了一份各种资料明细,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妈的!”金曼气的大声骂道:“这是谁在落井下石?不得好死!”

“爸爸呢?”连忆晨第一个反应过来,就要往前面的办公室走去。

助理伸手挡了下,战战兢兢回答,“董事长刚才身体不舒服晕倒了,裴经理把她送去医院。”

“哪家医院?”连忆晨问过后,留下金曼处理后面的事情,先赶往医院。

赶到市中心的医院,连忆晨一路跑到二楼。她气喘吁吁站在楼梯口,一眼见到广碧云。

“云姨,爸爸怎么样?”

广碧云皱眉摇摇头,“医生还没出来。”

裴厉渊去楼下缴费,他上来时,恰好医生从急诊室出来。

“医生,我爸爸怎么样?”连忆晨一个箭步跨过去。

医生摘下口罩,道:“目前没什么危险,不过给他注射过镇静剂,人还没醒。”

护士将车推进病房,医生扫了眼他们,问道:“哪位是病人家属,跟我过来一趟。”

连忆晨欲要上前,但广碧云拍拍她的肩膀,说道:“你跟厉渊先去病房!我去找医生。”

连忆晨犹豫了下,裴厉渊上前对她点点头,道:“走吧。”

她快步走进病房,只想第一眼看到父亲。

医生坐在办公桌前,见到广碧云进来,问道:“你是病人的什么人?”

“我是他妻子。”

医生点点头,打开刚刚拍过不久的片子,给广碧云看,“你丈夫脑部有肿瘤,你知道吗?”

广碧云看不懂片子,“不久前才知道。”

“病人的肿瘤位置不太好,已经压迫他的视神经,并且颅压逐渐升高,我们建议立即手术。”

医生给出的建议如此,广碧云抿起唇,道:“医生,我丈夫不愿意手术。”

“不愿意?”医生皱起眉,“那你们家属要尽快做好思想工作,不能继续耽误了。”

“好的,我明白了。”

广碧云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后,缓了缓神色才走进病房。

连少显还没醒,连忆晨坐在床头,牢牢握住父亲的手。他的手有些冷,她盯着父亲苍白的脸,眼眶酸酸的难受。

“少显怎么样?”广碧云走到床前,目光透着焦急。

连忆晨深吸口气,“护士说还要几个小时才能醒。”

“医生说什么?”

广碧云眸色动了动,道:“医生说少显突然受到刺激,血压升高,需要卧床静养。”

顿了下,她又道:“你们先陪着少显,我回家收拾一些换洗衣服。”

连忆晨头也没抬,眼睛牢牢锁在父亲身上。

广碧云提着东西出门时,目光在裴厉渊脸上扫了一圈,随后才低头离开。

几分钟后,裴厉渊也找了个借口离开病房。

窗外的大雨逐渐停歇,连忆晨坐在床前的椅子里,静静望着远处阴霾的天,心里突然变的很安静很安静。

有一些事,在她心头逐渐付出水面。

不久,躺在病床里的人动了动。连忆晨咻的站起来,哽咽道:“爸爸,你醒了?”

“怎么哭了?”连少显语气有些虚弱,连忆晨双手将他搀扶起来。

“爸爸,你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

连少显脸色虽白,但精神还可以。连忆晨倒了杯温水给他,“慢点喝。”

喝了几口水,连少显不禁笑了笑,拉住女儿的手,道:“别担心,爸爸没事。”

所有的坚持,都在爸爸宠溺的眼神中软化下来。连忆晨双手拥住父亲,酸涩道:“爸,公司的事情有我和厉渊,你不用担心。”

连少显深沉的眼眸一沉,唇边划过苦涩的笑容。

“爸爸不担心。”连少显安慰她,见她一个人在这里,不禁问道:“兆锡呢?”

“他在忙。”连忆晨如此回答,连少显并未起疑,只以为御兆锡在忙着筹备婚礼的事情。

“晨晨,你回去吧。”连少显知道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女儿去做,连忆晨不愿意走,但广碧云来电话说,她很快就到。

连忆晨站起身,在父爱的笑容中离开。走出医院大门,被雨水洗涤过的夜空,布满闪亮的星。

她开车回到御苑,御家气氛也有些变化。

“晨晨!”

御坤坐在客厅的沙发里,见到连忆晨回来后忙问,“兆锡跟你联系了吗?”

“没有。”连忆晨垂下头。

御筝坐在沙发里抹眼泪,哭道:“大嫂,哥哥怎么不接电话?”

是啊,他怎么不接电话?

连忆晨也很想知道,可是没人能给她答案。

见她也不知情,御坤并没再问,不久便坐着司机的车子离开。

回到楼上卧室,连忆晨疲惫的关上门,整个人都觉得很累。

她晚饭一口都没吃,整个人倒进沙发里再也不愿意起来。

虽然身体疲劳的很,但她依旧睡的不安稳。这一夜她做过很多梦,惊醒过无数次。

清早起来,她洗漱过后离开御苑,先去医院看望父亲。连少显精神比最晚好很多,见他没事,连忆晨才安了安心。

驱车回到公司,连忆晨回到楼上就感觉气氛不对。助理见到她眼神躲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说吧,什么事情?”

助理把咖啡放在连忆晨面前,犹豫半天才从外面拿进来一本杂志,“您看看这个。”

连忆晨抬起眼帘,一本娱乐杂志的封面头条新闻有则新闻,照片中御兆锡的背影拍摄清楚,而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女人,背影比较模糊。

连忆晨眯了眯眼,几乎能断定这道背影就是上次她在机场看到的那个女人背影。

御兆锡,你在骗我!

清早的素西堂内,舒霞伺候御老太太用早餐。老太太吃的不多,但对口味比较挑剔。

“您尝尝那道腐竹西芹,是我亲手做的。”舒霞将小菜每样给她布一些。

御老太太尝了一口,认可的点点头。

“老太太。”

舒霞站在边上,小声道:“您说兆锡少爷这马上就要结婚了,突然闹这么一出到底要做什么?”

做什么?

御老太太勾了勾唇,神情倒是没有太大起伏,“急什么?无论他要做什么,都要经过我这一关!”

“是,是。”舒霞忙点头,“这个家里,到底是老太太您在做主。”

天气终于放晴,御老太太走到屋檐下,淡漠的眼底缓缓划过一丝精光。

上午十点,金曼接到医院那边打来的电话。医生说昨天昏迷的那个工人已经苏醒,不过因为右腿粉碎性骨折,这辈子都不能再站起来了。

连忆晨沉默许久,金曼知道她心里难受,大家的心情都跌落到谷底。

更要命的是,受伤工人的家属已经找了律师起诉,要追究当事人的相关法律责任。

云深集团珈蓝湖工程的严重质量问题,出现塌方事故,并且造成两人重伤。

这件事激发起来的民众谴责情绪,已经高涨到无法抑制的程度。

有不少人举着标语,纷纷来到云深大厦外面游行。黑色的巨大标语,醒目刺激:“云深集团豆腐渣工程,坑害百姓的血汗钱!云深滚出房地产界!滚出安城!”

群情激扬,任何危机公关此时都失去作用!

云深集团的员工们甚至都无法继续工作,大家都在议论,这次的云深集团真是死到临头。

“总裁!”

金曼看到这个架势,再强势也使不出什么招数。

连忆晨定定站在窗前,背影萧瑟。

“晨晨,”金曼忽然变了语气,连忆晨转过身望向她,心中很是不忍,“那个女人——”

金曼指着娱乐杂志封面的那个女人,道:“她应该就是御兆锡的前女友,唐言。”

唐言?

连忆晨眯了眯眼,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她们选择的相同领带。

“晨晨?”金曼担忧的瞅着她,但是连忆晨笑了笑,并没太多的表情,“我没事。”

明天就是御连两家即将联姻的日子,但是御兆锡突然失踪,而后云深又出事,这一切的一切都直面扑向连忆晨。

早上醒来不久,连少显一直坐在窗前。直到他听到脚步声逐步靠近。

“来了。”他并没回头,轻轻对身后的人开口。

连少显慢慢回过身,目光落向身后的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高考的那年夏天,我无意中听到你跟叶叔说起我爸的事情。”裴厉渊语气十分平静,显然也不意外连少显的知情。

“厉渊,你做了这么多事情,就是为了报复我,但是何苦要毁掉云深,这里面也有你爸爸的心血!”

“呵呵——”

裴厉渊抿唇一笑,从口袋中抽出一根烟,“我妈从二十楼跳下来那天,我就站在楼下,我抬起头使劲喊她,可是她却听不到我的声音。”

“碰!”

裴厉渊俯下身,模仿重物坠地的声音,道:“她就掉在我的面前,摔成一堆肉泥。”

“连叔,你见过吗?”

连少显痛苦的闭上眼睛,“厉渊,是我欠你爸妈的,是我一个人,没有云深的责任。”

“你以为我要毁了云深吗?”裴厉渊勾了勾唇,“错了,我会让云深长久的发展下去。”

他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抽出一份文件给他看,“上次你的罪名能够洗清,这次我们换个玩法!这些合同全部都是连忆晨的签名,你是要保住云深,还是保住你女儿?”

连少显脸色一变,不敢置信的盯着他,“你这样做,有没有想过晨晨要怎么办?”

裴厉渊微微垂着头,额前的短发遮住他的眼睛,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厉渊,你真的想好了?”连少显再次问他,裴厉渊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递给他,“签字。”

这世间所有的事情,终究都会有一种了断的方式。连少显此刻心情异常平静,他慢慢拿起笔,在右下角的签名处,毫不犹豫写上他的名字。

午后的阳光明媚,云深大厦外每个出口都有大批的记者们蹲守,游行的队伍还没散,整个云深集团都陷入一片阴云中。

连忆晨坐在转椅中,定定望着前方的某一处,脑海中一片空白。

她好像什么都没想,又好像终于想明白了。

啪!

金曼气喘吁吁推门进来,连忆晨抬起头,却见她脸色煞白,犹豫半天后她才把墙上的液晶电视打开。

此时商业新闻台正在播放一则实况新闻,新闻中最先出现的画面,是在灯火璀璨的摩天大厦的露天阳台中,男人一身合体的黑色西装,嘴角含笑。

连忆晨望着男人这张已经消失两天的脸庞,心尖竟然一松。

接下来的画面里,同样身着黑色晚礼服的女子,面容美丽,她将长发优雅的盘起,浅笑盈盈站在御兆锡的身边。

而这个女人,正是东方唐言。

“请问御少,您为什么要突然宣布取消明天的结婚典礼?”

主持人坐在他的对面,笑着提问。

御兆锡似乎低头思考着这个问题,半响后才抬起头。然而没等他开口,唐言已经勾起唇,伸手牵过一个小男孩,站在他们两人中间。

“这个理由够不够解释?”唐言灿然一笑,连带着主持人都瞪大双眼。

大家都不敢置信的盯着面前这个大概八九岁年纪的男孩子。

这就是御兆锡的私生子?!

此时,御兆锡轻轻伸出手,将儿子抱进怀里,眼底的目光温柔。

摄像师故意将镜头推到孩子面前,那个小男孩穿着跟御兆锡同款的黑色西装礼服。但他一直低着头,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他的目光始终躲避着大家,谁也不看,一句话也不说,手里只攥着一个小黄人玩偶。

电视机前,连忆晨眼睛落在那个孩子手里的小黄人上,蓦然勾起唇。

原来如此。

电视画面中的采访还在继续,连忆晨耳边嗡嗡的响,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她唯一还能想起的,只有第一天搬进御苑时,御老太太宣布过的家规。

御家家规第一条,奉子成婚。

原来他早就有了一个这么大的儿子。

原来她只是他想要达成目的的跳板。

原来他从来没对她说过一句真话。

原来她已经如此深的爱上了他!

可是御兆锡,你怎么能对我如此残忍?你的心会不会痛?

为什么,她的心这么痛这么痛,痛的就要死掉了!

同一时间,医院的病房中,连少显震惊的看着这则报道。御兆锡当众宣布取消婚礼,这是他万万都没有想到的。

他眯起眼睛,镜头从那个小男孩身上一闪而过时,好像扫到什么东西。

快步走到电视机前,连少显眼睛几乎都有贴上电视屏幕,才能勉强看清那个孩子的脖子里挂着一条稀有的粉色钻石项链。

原本这个镜头很快闪过,一般人不会注意到,可是那条项链连少显并不陌生。他惊愕的怔在原地,直至眼前一片天昏地暗。

------题外话------

亲妈知道,看完今天这章,我家御兽彻底要淹没在骂声中了!亲妈只能说,真真假假,一切都在亲妈的掌控中,但是御兽的清白掌握在你们的手里哦!好了,大家专心看文,亲妈告退啦!

111 迈向人生新起点023 隐秘038 一杆进洞166 壁咚(精彩,万更)218 发现项链刻字174 揭开御雍的身世194 换张大床175 御兆锡,你在哪里?(精彩见面)179 淋雨等他036 贵重见面礼181 甜蜜秀恩爱226 连忆晨,我爱你057 努力帮她生儿子132 神秘电话录音022 占他便宜075 求抱抱!101 最浪漫的事018 优美弧线199 粉钻项链047 回家收拾你!187 混乱的关系114 近在咫尺的相遇013 我错了,我们和好吧172 一夜成名,完美逆袭(高潮!)194 换张大床018 优美弧线064 亲手给她穿衣服053 圆房是件大事014 轻吻218 发现项链刻字012 醉在他卧室135 愿意做我女朋友吗?084 不速之客187 混乱的关系205 不听劝告027 我的衬衫呢032 性感男人210 当年隐情(重要)132 神秘电话录音127 今夜好梦217 分裂006 男色101 最浪漫的事018 优美弧线183 暂时分别006 男色030 车接车送116 连忆晨,你是不是怀孕了?(见面)165 各怀心思105 御兆锡,你怎么能如此对我?!(高潮))025 他给的衣服084 不速之客232 终极较量(必看!)113 顶头上司127 今夜好梦100 二人世界106 一夕之间,痛失所有(高潮!)128 吃醋201 消失的未婚妻117 怀孕跟你也没关系!058 彻头彻尾臭流氓!112 开口说话042 前途堪忧132 神秘电话录音205 不听劝告023 隐秘057 努力帮她生儿子115 回忆,一个人的心伤171 蓄势待发119 送药190 亲爱的,等我回去106 一夕之间,痛失所有(高潮!)005 未婚妻173 佑我晨曦(漂流瓶中的纸条)197 撞破101 最浪漫的事217 分裂188 失踪143 项坠主人115 回忆,一个人的心伤206 合作116 连忆晨,你是不是怀孕了?(见面)162 重回云深(精彩!)051 身披嫁衣101 最浪漫的事125 承认她是女朋友216 猜到密码161 云深危机184 想念072 惊吓背后的隐秘007 偷窥148 交易(精)221 裴家往事187 混乱的关系048 旖旎亲吻196 撕破脸187 混乱的关系119 送药054 你想要共享我,还是让我共享你?123 她的新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