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疼的像被人揪成衣服在用力拧挤,秦桑岩垂眸,米娅轻笑两声看着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这个婚戒你也没必要戴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我离婚了,戴了反而有做秀的嫌疑。如果你要复婚,我倒愿意听到你和司徒娇的好消息,别忘了你不止我这一个前妻。”
“够了!”
米娅讥讽挖苦秦桑岩没吱声,倒是有人看不下去了,关萼径自走到米娅面前:“做人做事得有个度,你和桑岩离婚了,不管以前的婚姻谁对谁错,现在你们没什么关系,讲话要有起码的礼貌,你好歹现在也是一家企业的负责人,不要弄的像怨妇一样,那说明你对桑岩还放不下……”
“姐。”秦桑岩一双黑瞳平静如水,低声说:“这是我的事,你先回车上照顾妈,我随后就去。”
“桑岩,我说错了吗?”关萼气愤的转向弟弟,“你不过是想回心转意,她就算不给你机会,也用不着冷嘲热讽。你也是,干嘛非得热脸贴她的冷屁股,这种女人好在没当成关家的媳妇,要是当了,迟早会把家里弄的四分五裂。”
“别说了,你先上车。”秦桑岩制止了关萼,语气清淡:“我不是小孩,自己的事自己解决,ok?”
关萼走之前瞪了眼米娅:“桑岩拿你当宝,我可不会,你若再敢欺负他,我不会袖手旁观的。”
米娅双眸微微闪了两下,没有说什么,秦桑岩当着她的面举起左手的无名指,右手大拇指和十指去脱戒指,大概是戒指长时间戴着脱下来费了一点劲,当整个摘下来后他把戒指举到她眼前:“这样行了吗?”
开口说话前不知怎么的关萼刚才的话语和眼神跳出来,米娅别开脸,淡淡说:“不要给我,你自己处理。”
“好,我自己处理。”他捏着戒指的右手垂下去,左手还半举着,那无名指上有一个深深的戒指痕迹。
米娅眼角有些干涩,眨了眨眼,告诉自己是这两天哭的太多的原因,最后看了一眼墓地,头也不回的迈步走了。
接到薛璟誉电话时米娅正走出去:“喂,娅儿,你先不要出来,外面有很多记者。”
“我知道,葬礼一开始举行的时候就有。”
“我劝你最好不要从正门走,我刚才悄悄问了在这儿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这里还有个后门,我把车开绕到那儿去,你去那儿等我。”
米娅听出他声音中的焦急,估计外面的情况不容乐观,便说:“好。”
这块墓地是s市最有名的天价墓地,程池生前风光,死后也要风光,给自己选的是最好的墓地,买价几百万。园内风光秀丽,要不是进来前知道这里是墓地,平常人很难把这里与墓地联系到一块儿。
米娅穿过墓地,插在口袋里的手碰到了之前律师交给她的信,不由拿出来边走边读,读完了她脸色怪异,迅速翻包拿手机,拨秦桑岩的电话。
不知不觉走出后门,薛璟誉在车旁朝她招手:“娅儿,快过来。”
他这一声不要紧,守在附近的记者跟苍蝇闻着味似的转眼架着器材朝这边狂奔而来。
眼看如潮水一般涌过来的记者,米娅赶忙钻进车内,薛璟誉刚一关上门,反锁上门窗,车前便被堵的水泄不通。
薛璟誉很难开车,记者拿着相机对着车窗一阵猛拍,噼里啪啦的闪光灯贴在车子上,虽有黑色保护屏,却闪的人心烦。
“有这边负责人的电话吗?”薛璟誉无法发动车子。
米娅点头,从手机里翻出墓地负责人的号码,打了一个电话过去,程家是大客户,负责人岂有怠慢的道理,忙在电话里保证马上派人过来维持程序。
坐在车里等了不到两分钟,大量工作人员涌过来,那些记者的问题也噼里啪啦砸过来。
“米小姐,听说你前夫秦桑岩是程池的儿子,请问你是否一直被蒙在鼓里……”
“程池去世,请问你具体分到多少财产?”
“听说你不是程池的女儿,程池还能让你和秦桑岩是四六分,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内幕?”
“你和秦桑岩几乎是平分程池手中的股份,请问你们有没有复婚的打算?”
“今天给你开车的男人是谁?是不是你的新任男朋友?是不是意味着你和秦桑岩复婚无望?”
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米娅始终一言不发,在工作人员的开路下薛璟誉的车得以成功发动,很快开远。
手里还捏着那封信,里面的内容一字一字的在脑海里浮现:“娅娅,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相信我已经入了黄土,到地上陪你妈妈了。对于你妈妈,我有很多愧疚。那时候我年轻,以为想要什么就要什么,所以我看上你妈妈后用了一系列卑鄙手段得到了她。新婚那段时间我很得意,我以为我得到了我要的女人,从此就可以幸福的过下去。”
“事实证明我错了,你妈妈不开心,我给她穿金戴银,给她名贵的珠宝首饰,带她出入上流社会的交际圈,享受程夫人的所有待遇,但是她始终不肯露一丝笑,有时候还会半夜偷偷跑到洗手间哭。我发过火,也下跪求她原谅过,最后她还是抱着你走了。我很痛苦,这辈子我最对不起的人有两个,一个是你,一个是你妈妈。”
“当你回到我身边的时候,我悄悄拿着你的头发和喝过的杯子去做过亲子鉴定,结果你是我女儿。我顿时欣喜若狂,我想给你全世界最好的。可能我太想把所有欠你的补回来,又不知道怎么和你沟通,因此我们父女间的隔阂越来越大。我知道你恨我安排了你的婚姻,也恨我把你养父的腿弄残,更恨我对程珞的死不闻不问。在这里我不想给自己辩解,我只想告诉你,爸爸一直是爱你的,也爱你妈妈。”
“秦桑岩是不是告诉你,他是我和关嘉的儿子,你不是我和你妈妈的女儿?不要怪他,是我让他这么说的。我想试试看,在我临终前你回来侍候我是不是出于真心。如果你是真心的,那不管你是不是我女儿,你都会留下来,一直到我下葬后,那样我就有脸去见你妈妈,告诉她,蔷薇,女儿已经原谅我了,你也应该能原谅我了吧?”
“遗产我特意多给了秦桑岩一些,我想你不会跟爸爸计较的,爸爸也相信,你那么聪明会明白,为什么我会多给他一些。是的,因为关嘉。我欠这个女人的,这辈子是还不清了,就这些股份来还吧,因为程氏能有今天离不开当年她的牺牲和付出的汗水。”
“最后,爸爸要说的是,桑岩是个好孩子,人这一辈子不可能一点错不犯,桑岩的确是犯了错,你再给他一个机会。爸爸是过来人,明白人这一辈子能遇到一个爱的人多么不容易,不要等到失去了才后悔,就像你爸爸,你妈妈走了多少年,你爸爸就想了她多少年。”
信里讲的很明白,秦桑岩和程池摆了一个乌龙,她的父亲就是程池。
米娅长长吐出一口气,继续拨秦桑岩的电话,这次没拨通,遂放下了手机,打了又怎样,事实摆在眼前,通了之后又要说什么呢。
薛璟誉安静的开着车,看她咬唇沉思的样子,忍不住问:“怎么了?”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等我静下来慢慢讲给你听。”米娅咬唇。
“不讲也没关系。”他摸了摸她的头,“你这几天瘦了好多,你是打算好好睡一觉,还是有别的打算?”
她疲倦的笑笑,拉了下他的手,贪恋他掌心的温暖:“先睡一觉吧,我现在能一闭眼就睡着。”
“那就闭上眼睛。”薛璟誉把车停下来,从后里拿出毛毯盖到她身上。
车子开过市中心,救护车拖着长长的警鸣声呼啸而过,沉睡中的米娅猛的坐起身,心头上像砸了无数只拳头,她急乱的呼吸着盯着消失的救护车。
“做噩梦了?”薛璟誉用手帕给她脑门上擦汗,以为她又在想程池,便温声安慰着,“人已经走了,不要再想了,好好睡一觉。”
扯掉身上的毛毯,米娅置若罔闻,腿上的皮包掉下去也不自知。
手机铃声响起来时,她惊的整个人面色灰白,拿着手机像拿烫手山芋,薛璟誉看她反常的样子不敢再开车,把车停在街边:“怎么了,娅儿,你不要吓我。”
铃声响个不停,米娅喘着气去接电话,来电显示是秦桑岩,说话的却是一个陌生人。
“请问是米小姐吗?我是交警大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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