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初晓轻轻地嗯了一声,她的手摸着华宸的脸,也说华宸:“你大清早就坐着飞机赶回来也累了,你也休息会。”手指来回摸了几遍他的脸后,她又心疼地说他:“都瘦了一大圈,这几天得好好地补一补。”
被老婆大人关心着,华宸心里甜如蜜。
他的头挨着她的头,宠溺着说:“总算又能抱着我老婆睡了。”
初晓缩回了摸他脸的手,闭上了眼睛,柔声说道:“你也要闭上眼睛。”
华宸低笑,“好。”
夫妻俩一起午休。
初晓本想着睡一个小时就起来的,结果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旁边的被子底下已经没有了温度,华宸早就起来了,他并不在房内,而是带着两个孩子在院子里荡秋千,华宇兄妹俩坐在秋千椅上,华宸在孩子们的身后,轻轻地推着秋千架,两个孩子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初晓从屋里出来,听到孩子的笑声,她轻易就找到了父子三人的身影,不惊动父子三人,她轻轻地走过去。
但华宸还是察觉到她的到来,扭头看向她,俊逸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伴着西下的夕阳,初晓顿觉得他的笑是世间最暖的,最美的。
华宸站在原地没有动,手上还在轻轻地推着秋千椅,视线却胶在初晓的身上不愿移开。
初晓洗了一把脸,脸上的淡妆都卸去了,此刻的她,没有化妆,但在华宸的眼里,他的老婆便是世间最美的。初晓的皮肤底子好,哪怕生了两个孩子,年纪不过二十六岁,由于保养得好,如同少女一般,不化妆也是个天生丽质的丽人。
是初晓走过来的。
“怎么不多睡会儿。”华宸温厚的声音听在初晓的耳里,也觉得他的声音很动听。
不爱华宸的时候,他的千般好在她的眼里都是不好的,爱上华宸的时候,她便觉得他什么都是世间最好的。
“本想睡一个小时的,现在都傍晚了。”初晓看着天边的夕阳,想起在山庄后山那里看到的夕阳,可能是后山安静吧,又可能是位于高处吧,总觉得和华宸坐在那块大石头上看着夕阳一点点地落入西山,更美。
“妈妈。”
两个孩子听到爸妈说话的声音,扭头看向妈妈,小宇邀请着:“妈妈,坐,爸爸,推。”
华宸笑,对初晓说道:“儿子就是偏着你,让你坐,让我推。”
初晓也笑,她走到秋千椅前坐下,就挨着儿子,“两个孩子,总得有一个向着我吧。”女儿是完完全全地向着华宸的。“以后生二胎,我要亲自带着。”那样孩子跟她的感情更深一点。
说到生二胎,华宸和初晓忽然想起了中午那场欢爱,由于夫妻俩都特别的猴急,没有做避孕措施呢,当时,他想急切地与她融为一体,再加上她难得的既热情又大胆,那娇柔的声音,那妩媚的眼神,轻易地就把华宸的火点燃,谁都没有想到避孕的事。
“我让人出去帮你买点事后的药服下吧。”
华宸轻轻地说道,两个孩子才两周岁多一点,初晓当年是做的剖腹产手术,最少也要相隔三周年,现在时间未到。
“妈妈生病了吗?”
听到说要买药,两个孩子都很关心地问着,两双如黑葡萄一般的眼睛带着关心看着初晓,让初晓的心柔软如丝,改善与孩子的关系,得到孩子的认可,是她重生后最想做的事情之一,她一天天的付出,一步一步地走着,上次孩子护着她,她就感动不已,现在,她依旧很感动。
“妈妈没事。”
她摸着儿子的头,又摸了摸女儿扎着的双辫,小丫头的头发长得挺快的,不过是大半年的时间,小丫头的头发已经长得很长了,扎着双辫,再别上两个蝴碟结,穿着公主裙,特别的漂亮。
“随缘吧。”她这三个字是回复华宸的。“不吃药了,如果真有了,就生。小宇和小咏已经两周岁零两个月了,真有了,我到生的时候,他们也三周岁了。”
她生小宇兄妹俩的时候虽说是做的剖腹产手术,不过华宸是花了重金请了最好的妇产科医生帮她做的手术,术后也恢复得很好,她想,现在生二胎应该不会有危险的。
华宸没有说话,他动秋千椅几下,之后便由着秋千椅自己荡悠着,他转身走到一旁去,掏出手机来打电话,也不知道他打电话给谁,初晓也听不清楚他说的话,她看着他站在那里打着电话,并没有走过去打扰他。
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他肯定是联系了当年帮她做剖腹产手术的医生,询问对方,如果她现在怀孕的话,会不会有危险。
秋千椅不动了。
两个小豆丁并不知道爸爸走开了,是秋千椅不动了,他们才发觉。
“妈妈和妹妹坐,小宇推。”华宇不愧是当哥哥的,性子也像华宸,有着长兄的担当,他从秋千椅上跳下,就要去推秋千椅,初晓却把儿子捞抱起来,笑道:“妈妈推,你和妹妹坐着。”
“妈妈会累吗?”小宇眨着眼睛问着初晓。
他知道妈妈最近很忙的。
“妈妈现在没有上班,不会累的。”
小宇哦了一声。
小咏则是问,“爸爸妈妈为什么要上班?”
小宇抢着答:“要赚钱钱。”
初晓笑,解释着:“赚钱只是其中之一,主要是妈妈想找点事情做做,免得无聊,也能让日子过得更充实一点。”
两个孩子并不明白这些。
小咏忽然问了一句:“妈妈,我们家有钱吗?爸爸妈妈天天上班,是不是赚了很多很多的钱钱?”
初晓点头,嗯着,“我们家是有钱,不过钱是爸爸妈妈的,并不是你和哥哥的。”
小丫头就不明白了,她眨着乌黑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初晓觉得一双小儿女的眼睛都很漂亮,闪动时如同黑夜里的星星。
“妈妈说得对,我们家有再多的钱都是爸爸妈妈赚来的,是属于爸爸妈妈的,并不是小咏和哥哥的。”华宸打完了电话重新走过来,恰好听到了初晓的那句话,便接过了话题。
华宸重新推着秋千椅,傍晚时分,热浪已退了不少,不像正午那般热,偶有凉风吹来,扫走些许的热,不奔不跑时,坐在这里并不觉得热。
华宸向儿女们解释着:“小宇,小咏,你们要记住,不管父母有多少钱,父母只会养你们到成年,成年后,你们的人生路该怎么走,由着你们抓主意,你们想花钱,就得自己去赚钱,不要以为爸妈有钱就是你的,那是爸妈的,爸妈再有钱,都是爸妈的。你们没有赚到钱,你们都是贫穷的。”
华宸是很疼儿女,也帮儿女准备了一笔教育资金,但仅是教育资金,并没有再另外帮儿女存一笔钱。
他希望儿女以后能靠着他们的能力赚钱过上他们的好日子,而不是做着啃老一族。
哪怕他赚到的钱够儿女衣食无忧,过着人人羡慕的优渥生活。
孩子有本事,他的钱,儿女们也不稀罕,如果儿女没有本事,他留给他们再多的钱,也不够他们败。
华宇兄妹俩似懂非懂的,只听明白一句话,爸妈的钱不是他们的。
或许是父母在这方面的说法一致吧,华宇兄妹俩长大后,果真是靠着自己的能力去创业,创业阶段再苦再累再困难时,都不接受父母的资助,他们只肯跟父母借钱,还要算利息,待到他们自己创建的公司稳定了,开始赚钱了,连本带利一起还给父母。
“刚才,我打电话问过了童医生,她建议最好还是三周年之后再要孩子,所以,打完电话后,我又打了内线电话,让玉姨现在出去帮你买事后药。”
华宸向儿女们解释完后,虽说儿女似懂非懂的,却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他便回到了刚才生二胎的话题上,他话里也有着歉意,“老婆,下次我不会再这样了。”
一定要做好措施,再也不让她服药。
那种药服用的次数多了,是有很大的副作用的。
“有些人只间隔一年的都生呢。”初晓是不想服药的,带孩子的时间长了,渐渐喜欢孩子,她的思想也在变化,刚重生回来时,她是不想太快生二胎的。
现在,她却想再生一个她和华宸的孩子。
“我不管别人间隔多少年,只要是存在着一丝的风险,我都不想去冒那个险。”华宸的语气突然变得很严肃,坚决地不想让初晓现在就生二胎。
初晓扭头看向他。
华宸的手落在她的肩膀上,压了压,他低沉地说道:“初晓,我怕!”
初晓一下子就想到了上辈子那悲痛的画面。
她知道他怕什么。
怕她有危险,怕她死去,怕失去她。
四叔说过的,她的重生改变了很多事情,而她的命格,四叔再也看不清楚,她和华宸之间是否还会有生离死别之险,谁也不知道。
“好,那我们先不生二胎,药,我会服下的。”初晓不忍心再看到他为她悲痛。
上辈子的生离死别太痛了。
那种痛,一次就能让人痛彻心扉,谁都不想再来一次。
华宸弯下腰来,在初晓的腮边亲了亲,两个孩子都偏着头看着爸爸,初晓反应过来,连忙轻推了推他,提醒他,孩子在场呢,夫妻俩这样腻歪着,真的很容易教坏孩子的。
华良上次被孩子的童言无忌吓得不轻呢。
华宸淡定地站直了身子,再次推着秋千椅。
很快,玉姨回来了,她拿着药,再捧着一杯温开水出来,看到一家四口快乐温馨的画面,再想到自己买的是什么药,玉姨在心里叹口气,先生这样做也是为了太太的身体着想,不管太太的身体恢复得有多好,只要医生说会有潜在性的危险存在,先生就不会让太太怀孕的。
这次先生让太太服药,想来先生心里是自责不已的。
由于父母从山庄回来了,华宸又是刚回来,说好了回大宅里用晚饭,在初晓服了药后,华宸便带着妻儿子女步行着向大宅走去,两个孩子还带着他们的新玩伴,两只小玛尔济斯犬。
华家大房“旅游归来”,也是同一天到家的。
华真打掉了肚里的孩子,哪怕有母亲在身边照料着,她的脸色还是不及以前那般红润,略显苍白。
华立群并不知道侄女已经流了一次产,他傻乎乎地以为兄嫂和侄女是去旅游的,见兄嫂刚回来,他便吩咐厨房里多做点菜,他亲自去请兄嫂他们过来一起吃饭。
两房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聚在一起吃饭了。
华立英倒是爽快地答应了,华真也没有说话,二叔待她向来极好,是真的好,不像大堂哥那样,有了初晓后就偏向了初晓,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宠着她,顺着她。
就是周雪的脸拉得如同马脸那般长,很不情愿的样子,不过当着华立群的面,她没有说什么,主要是华立英正阴阴地瞪着她。
以前华立英是很听老婆话的,从结婚开始,周雪就一直爬在华立英的头顶上,把华立英管得死死的,自从知道女儿失去清白有妻子的手笔后,夫妻俩大吵大闹甚至打了一架后,华立英就翻身作主人了,再也不怕周雪,夫妻俩吵闹几次后,周雪都处于下风,反倒被华立英压制住了。
等到华宸一家四口过来的时候,华劲也回来了。
看到一家四口步行过来的,华劲没有调侃,反倒是羡慕不已,他也想拉着心爱女人的手,再一手拉着他们共同的孩子,漫步人生路呀。
华劲是开着车的,他很自然地就先华宸一家四口一步到了大宅的门口,他按响了车喇叭,然后就推开了车门下了车,站在旁边笑看着那一家四口近前。
“大哥,什么时候回来的?”华劲笑着问华宸。
兄弟俩都成了对手,见了面,他还能像以前那样对华宸,足见这个人不是省油的灯。
“今天。”
华宸的回应很简短,声音也低沉。
看华劲的眼神也一如以往,不温不冷的,颇有几分的莫测高深。
在他出差的时候,华劲三番四次想接近他家初晓,这个堂弟已经在一点一点地撕下脸上的面具。
华劲瞟了一眼初晓,当着华宸的面,他不好痴痴地看,事实上,他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初晓了,初晓又不住在大宅里,又不让他进她的家门,再加上他趁着华宸不在,抢了不少的好处,也没有时间再去骚扰初晓。
不知道是心态的问题,还是事实如此,华劲觉得初晓又变得漂亮了,不,脸还是那张脸,是她的神韵又迷人了几分。
似刚被浇过水的娇鲜欲滴的花朵,让人见了又怜又爱,既想采摘下这朵娇花,又不忍心下手。
华劲只觉得一颗心被揪紧了,揪得死紧,紧到他有点喘不过气来。心底的嫉恨越来越浓烈,他都快压制不住了。曾经,这个女人,他不看在眼里,仅把她当成伤害华宸的一枚棋子,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他的眼里份量越来越重了?
虽然他肖想她还是为了打击伤害华宸,可华劲也发觉了他的心里渐渐地被这个女人霸占了不少的地方。
他不是傻子,爱与不爱还是能分得清楚的。
他居然,真的,对文初晓动了那份心。
“小宇,小咏,好久没有见到三叔了吧,来,三叔抱。”华劲心里活动丰富,不过面上他是真的只瞟了初晓一眼,视线就落在了两个粉妆玉琢的孩子身上。
他跟两个孩子的开场白总是换汤不换药。
在几个月前,两个小家伙看到三叔,那叫做一个欢天喜地,会乐呵呵地扑进三叔的怀里,几个月后的今天,他们不那样做了。
“三叔好。”
“三叔好。”
礼貌地问了声好,两个孩子并没有走向华劲,更不要华劲抱。
他们还记得,三叔跟二叔告状,说妈妈的坏话。
三叔坏!
他们不喜欢三叔了。
孩子就是这样,他们觉得你不好了,就不想再亲近你,哪怕你表面的功夫做得很到家也没有用。
大宅的门打开了。
佣人先见到华劲的,恭敬地叫了一声三少爷,待看到华宸一家四口后,佣人则是满脸的笑容。
前来开门的还是大房那边的佣人,但态度却让华劲内心不悦。
他也明白,那是因为华宸是这个家的当家人。
哪怕华宸已经搬出去住,不再住在大宅里,但大宅里的佣人都是从华宸那里领工资的,对于自己的衣食父母,态度自是更恭敬一点。
抱不到两个孩子,华宸又带着妻子儿女先进去,华劲只得回到车上,不过在开车进去的时候,他刻意地停在那名佣人的身边,按下车窗,盯着那名佣人几分钟,让那名佣人莫名其妙又心生害怕,华劲把对方盯得心慌意乱的时候,低冷地吐出一句话来:“以后给我开门时,必须笑着,像跟大哥说话那般,笑着!”
佣人:……
她明白了。
三少爷怪她对大少爷的态度更好。
华宸带着妻儿进屋后,陪着母亲说了会儿话,就被父亲叫上了二楼的书房。
华立群从把公司交给华宸后,书房基本上是当成了摆设的,不过当他把儿子叫上书房时,他就是这个家的大家长。书房里,华立群就是坐在书桌里,华宸则站在书桌外面。
父子俩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的。
看着儿子俊逸伟岸的外表,华立群有几分的骄傲,这是他的儿子呀,仿佛昨天才出生,转眼间都这么大了,而他,则老了。
“这次出差怎么回事?一去便是一个月。”
华立群温和地问着。
如果不是儿子出差的时间太长,他都不会过问一句的,主要是关心。
“被人暗中捅了几刀。”
华宸低沉地答道,随即他拉开了椅子,坐下来。
他人高大,站着的时候,再看父亲,总能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错觉。
华立群剔了剔眉,“还有人能在你的背后捅刀?”他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语气里带着几分的无奈,“是华劲吗?”
华宸摇头,“他还没有那个能耐,不过那几刀捅在我的背后,他倒是趁机占了不少的好处,好歹他还是华家的三少爷,有些墙头草是两边倒的。”
别看他不在A市,A市商界的暗涌,他依旧了如指掌。
“那,会是谁?你能应付得了吗?多分点事情给华良,别累坏了自己。”华立群看着大儿子瘦了点的脸,心疼地说道。“你为这个家已经杠了太多,也是爸自私,早早就让你杠着这头家了。大家都体谅你还有所值,偏偏……”他没有再说下去,而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华宸的手指敲在书桌上,一下接一下的。
他面沉如水,眼神森冷,低冷地吐出话:“玉狐狸。”
华立群错愕。
玉狐狸的名号,华立群是听过的,只是华家经商向来都是合法的,从不作奸犯科,老老实实地经商,怎么会结怨于玉狐狸?
玉狐狸,玉狐狸,是姓玉,还是绰号?如果姓玉……玉少彦!
“华宸,与玉少彦有关吗?”
华宸没有回答,他是怀疑玉姐姐便是玉狐狸的,玉少彦虽姓玉,背后也有强大的力量,但玉少彦身体弱,心性纯良,绝不可能是玉狐狸,唯有那个玉姐姐,瞧着便知道是个狠角色。
但,华宸想不明白,玉狐狸为什么针对他?
这次回来,他还想单独地找玉少彦谈谈,开诚布公地谈一次。
他不想总是不明不白地被人背后捅刀。
“华宸?”
华立群想要一个答案。
“爸,与玉少彦无关,他是个好的,别忘了,他还是我两个孩子的干爸。”玉少彦恢复男儿身的事,初晓在电话里跟他提过的,连许如茵把玉少彦吃了的事,初晓都跟他说了。
许如茵这个弯了的女人,总算被玉少彦瓣直了。
华立群想到玉少彦那柔柔弱弱的样子,也相信与玉少彦无关,他好歹曾经打理过华氏集团,并不是笨的,很快便想到了那个他见都没有见到,却听说过对方的强势霸道的玉姐姐,难道与玉姐姐有关?
可是,华家待玉少彦那般的亲厚,玉少彦还是华宇兄妹俩的干爸,玉家也没有理由在华宸背后捅刀吧?“玉狐狸并不是玉少彦的什么人吧。”
华宸又不说话了。
他心里是认准了玉姐姐就是玉狐狸的,终究没有证据。
父子俩在书房里聊了半个小时,便双双下楼。
晚饭准备好了,华立英一家四口也过来了,华良和四少爷并不在,均是没有回来。四少爷在两房之争中,可以说是透明的,不过华宸从不敢小看那个几乎如透明一般的小堂弟,暗中一直防着四少爷的。
要知道,闷声狗才咬死人。
吃饭的时候,初晓和两个孩子都是挨着华宸而坐的。
华劲刻意地挑了个与初晓面对面的位置而坐。
华真讨厌初晓,不想离她太近,便坐在父母的身边。
“大哥,大嫂,出去玩得开心吗?”华立群笑着问着兄嫂,华立英淡笑地回应他:“就是走得累。”
周雪没有说话,从女儿面前拿过了汤碗,亲自帮女儿盛了一碗汤,然后把汤碗放到女儿的面前,低声说道:“小真,这汤是补的,你多喝点。”
女儿才二十三岁,还没有正式谈过一场恋爱,却流了一次产,流的时候月份是浅,还是伤了身呀。
瞧着女儿还有点苍白的脸,周雪就恨。
恨二房所有人,恨墨越,恨海雨桐,特别恨沈烨,连容太太,她一并记恨上了。如果不是容太太也想算计文初晓和沈烨,她就不会和容太太联手,也就不会害了自己的女儿。
周雪怨所有人,唯独不怨自己。
她总觉得女儿会落得这样的下场,都是别人害的。
“小真是不是不舒服,我瞧着脸色比出门前还要差一些。”林芝凤温和地说道,其实她心知肚明,二房里不明白的人只有华立群一个人。
“估计是坐了几个小时飞机的原因吧,今晚早点休息,明天脸色就好看了。”华真回应着林芝凤,“谢谢二婶的关心。”
林芝凤笑了笑,望向周雪,意有所指地说道:“大嫂,可得帮小真好好地补补。”
周雪心里恨极,面上却皮笑肉不笑地说:“我的女儿,我自会帮小真好好地补补的,就不敢劳烦你跟着操心了。”
妯娌俩本来就是面和心不和的,发展到后来几乎要撕破面,两个人说着这样的话,华立群就当她们又在唇枪舌战,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初晓不吃姜葱蒜,大宅里的厨师做菜时,忘记了。
好在有华宸在,华宸总是先把菜夹到自己的碗里,挑掉了配料,才放进初晓的碗里,这本是他们夫妻之间很平常的事,反正林芝凤夫妻俩是习以为常的了。
但看在周雪母女俩的眼里,那如同针刺眼,厌恶至极。
华真嫉妒地说初晓:“吃点葱会死吗?一点点都不吃,比小宇和小咏还要挑食。”她又说华宸:“大哥,她这样子就是被你宠坏了,女人是宠不得的,一宠便上房揭瓦。”
华宸连眼皮子都不动一下,继续着体贴他的老婆大人,嘴里却道:“将来你出嫁的时候,我会跟你丈夫说,天天打骂你,打是亲骂是爱嘛,也是你说的,女人不能宠,一宠便上房揭瓦,你也是个女人,让你老公不用宠着你。”
华真的脸都黑了。
初晓憋笑憋得差点内伤。
这个华真呀,真是本性难移呀。
她是华真的嫂子,兄嫂感情再好,也轮不到当小姑子的来插手管着,华真被打脸无数次了,还是学不精,总是一再地挑衅。
“小真,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吃你的饭!”华立英板着脸训斥着女儿。
华真恨得牙痒痒的,银牙都快被她咬碎了。
她重重地放下了筷子,人跟着站起来,堵气地说道:“我吃饱了,你们慢吃,二叔,二婶,我先过去。”
说着,她拉开了椅子就走。
“小真,你还什么都没有吃呢。”周雪心疼地叫着女儿,又瞪着丈夫,“你这样骂女儿干嘛?存心想让你女儿饿死吗?”
华立英被妻子这样当着弟弟一家人的面斥着,老脸一黑,连周雪都一起骂:“小真就是被你宠坏了,宠得没大没小,初晓是她的大嫂,她是怎么跟初晓说话的?现在还在我们家里就这样没大没小的,以后嫁了人,有得她受的,你要是真为了女儿好,就好好地管教管教,教过三五年,性子改了,再嫁人也不迟,免得丢了咱们的老脸。”
周雪想一碗汤泼到丈夫的脸上去。
“妈。”
华劲低低地叫了母亲一声,周雪接收到儿子请求的眼神,终是忍住了怒火,没有跟着女儿一起离开。
不过这顿饭,周雪吃得极不是滋味。
看到华宸那样体贴初晓,看到两个孩子也知道孝顺父母了,她更加的恨。
饭后,周雪一刻都不想再待在二房这边,匆匆地离开了。
华立英压根儿不在意妻子的态度。
他在外面已经有了情人,那情人并不比周雪年轻多少,甚至还不如周雪好看,胜在温柔体贴,不会惹事生非。受够了周雪的惹事生非,爱挑拔离间,华立英的心自然而然地偏向了情人。
在弟弟家里坐了片刻后,华立英就离开了,不是回他的家,而是驾着车出去,找他的情人去。
华劲独自回家,周雪坐在沙发上生着闷气,听到脚步声,她头都不回,以为是丈夫,出言讽刺着:“还回来干嘛,干脆留在你弟弟那边得了,你眼里有这个家的吗?跟你几十年,你不帮着我,还向着他们,就算是你的侄儿,能比得过你的儿女吗?我们才是一家人!”
“妈,我爸出去了。”
华劲轻叹一口气。
满以为安排父母陪着妹妹到陌生的一个地方流产,父母的感情能恢复如初,结果……
似是更糟糕了。
周雪霍地扭头,只看到儿子一个人,哪里有丈夫的影子?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漆黑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