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锦墨说话再难听,但事实就是事实,她的确动手推伤了人。
林璇看向晚安,立即对她的说辞表示不满,“我推倒她?我刚刚已经说了,我没有推她,你现在是害我妈受伤还不够,还要把责任推到我的身上?”
林‘女’士拉了拉自己‘女’儿的手,“行了行了,我刚刚已经说了争执的时候推推搡搡都是不小心……你安静会儿……”
“妈,我没有推她啊……”林璇咬着‘唇’,觉得自己妈妈都不相信她,心头更加的憋屈跟委屈,一双眼就看向了那冷漠的男人,“锦墨,我没有跟她动手……”
本来这件事情也没多重要,但林璇现在觉得就是她们在故意向薄锦墨控诉是她先动手,这两个‘女’人,一个故意摔倒,一个告状。
盛绾绾冷眼看了过去,“我没说过是你推了我,只不过刚才晚安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你跟我吵架,所以她认为是你推了我,你要是觉得被冤枉了委屈,那也不好意思,晚安她看错了。”
她实在是懒得跟这个‘女’人叽叽歪歪这点破事,她之所以摔倒在沙发上,也不过是因为想甩开她结果用力过猛,收回来的时候惯‘性’往后,跌倒在沙发上。
再说,跌倒在沙发上,本来就没什么。
“看错了,是看错了还是你们两个一起演双簧?”林璇指着茶几上的那份离婚协议,“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慕小姐刚刚还说是锦墨死不要脸不肯离婚,但这张协议书上锦墨的名字已经签上了,倒是你盛大小姐,到底是他强迫你,还是你趁着笙儿这段时间在跟他生气避而不见想方设法的爬上他的‘床’?锦墨爱的本来就是笙儿,如果不是你们还没有离婚,她又怎么会一直都不见锦墨?”
她看着那张‘精’致且愈见冷‘艳’跟轻慢嘲讽的脸,握紧拳头继续道,“你心里就是见不得锦墨跟笙儿过得幸福吧,你刚刚还跟我说可以爬上他的‘床’把他从笙儿的手里抢过来,你不就是这么觉得,所以这么做了吗?”
晚安皱了皱眉,她也是没兴趣听林璇一个人在这里唱独角戏瞎猜,绾绾跟这男人撇清关系还来不及,更何况,她在男人的事情上从来不遮遮掩掩口是心非。
但她还是敏锐的感觉到刚才不知道因为哪一句话,薄锦墨的脸‘色’骤然一变了,原本只是跟平常差不多显得淡漠的气息徒然的森寒下去。
薄锦墨抬眸,看向那垂着眼眸整张脸都是无动于衷的‘女’人,脑海中回放了一遍刚才的内容。
‘你刚刚还跟我说可以爬上他的‘床’把他从笙儿的手里抢过来。’
长‘腿’迈了一步过去,停在她的身前,嗓音像是在笑但又着实不带笑意,低低的发问,“你是这么想的,嗯?”
盛绾绾一眼睨了过去,“我只不过说说而……”
刚刚对上他的视线,她就撞进男人‘阴’鸷又浓黑的眼眸中,他的手指捏着她的下颚,像是恨不得将她捏碎,“我问你,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她被捏的有点疼,皱了皱眉,无畏的眼神对上他,扯‘唇’笑了笑,“想法么,是的啊,难不成我还不能有点想法?”
他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绝了,她只不过是想想也有问题?
他手指上的力道更重了,盛绾绾觉得,不被他掐一把别人是真的不知道这男人到底使了多大的力气,三个字眼从菲薄无情的‘唇’中低低的溢出,很沉,很慢,又像是在咬着这个名字,“盛绾绾
。”
林‘女’士看着他们,脸上的神‘色’愈见复杂。
“怎么,林小姐说是因为我所以陆小姐不肯见你?”盛绾绾觉得这话被说出来实在就已经很好笑,以至于她实在是忍不住肆意的笑了出来,“这么说起来,我还真的是你们之间的障碍,罪人?”
男人低头,注视着她脸上的笑。
他们距离靠得近,但他们之间的对话在场的人也能听到,“你要记得我们昨晚的‘交’易,基于这件事情,我也真诚的希望陆小姐能早日解开心结,接受你,然后满足你,免得你以后‘性’慾一上来又时不时拿我身边的人开刀威胁我陪你睡,你知道我‘性’格冲动,次数多了哪天不堪其辱说不定哪天就揣把刀子来了,如果真有这么一天那也实在是太悲剧而且太难看了。”
她强行掰开他的手指,从他的控制力解脱出来,然后重新俯下身,拿起搁在一边的笔,一手扶正那张离婚协议,低头用另一只手一笔一划的写上自己的名字。
然后站起来,直接扔到了他的脸上。
一张单薄的纸张从男人的脸上飘落下来,最后落在地毯上。
“下午四点,我在民政局的‘门’口等你,薄先生,我希望你这一次能够稍微的干脆利落一点,既然连字都已经签了,就请你不要再折腾出其他的事情,不然我以后再看到你,除了觉得讨厌之外,可能还要瞧不起你,如果这么多年的感情非要以这样难看的方式收场,那我真的只能觉得这辈子遇见你,除了成就一个错误,没有任何的价值,”
薄锦墨没有去看落在地上的纸,盛绾绾更加没有,一双眼睛的视线全都落在那张英俊又冷漠的脸上,他也一样,但安静的空气响起的只有她的声音。
林璇听到这话,说不出来的怒,“盛绾绾,你……”
盛绾绾淡淡的一个眼神睨了过来,便止住了她剩下的话,但那眼神只是掠过,很快又重新的回到了男人的脸上,‘精’致的下巴微微的抬起,一双眼敛着冷静的嘲‘弄’,声音却仍是很好听,“十五年,你终于让我腻了,希望我们以后,彻底滚出彼此的生命。”
十五年,这三个字念出来都觉得漫长的看不到尽头。
只不过对她而言,已经到了。
盛夏时分的天,很少出现这样‘阴’霾的天,尤其是风大得人走在路上都觉得要被带走。
盛绾绾从民政局走出来的时候,就觉得这风大得简直要让她站都站不稳,尤其是茶‘色’的长发没有绑起来只是披散在两边的肩头,刹那间就被吹得飘在了风里。
身后‘挺’拔修长的男人离她不远,犹带着发香的发梢就这么吹到了他的脸上,薄锦墨抬起手,拨开挡住他视线的发丝,从后面注视她的背影
。
她今天穿了一件黑白竖条纹的立领衬衫,外面搭配一条‘交’叉的背带纯黑‘色’短裙,长发飘扬,偶尔‘露’出耳朵上戴着的耳钉,整个人简单而时尚。
突然,她回头看了过来,猝不及防的对上他没有收回的视。
他没有躲避,她神‘色’也如常的很,微微一笑,嗓音吹散在风中,“晚安说你在离婚协议上分了百分之五的股份给我,作为离婚赡养费。”
离婚协议一式三份,中午时薄锦墨的人把属于她的那一份送到了盛家别墅,她看都没有看一眼,还是晚安怕她吃亏从头至尾都看了一遍。
男人低着头淡淡的看着她,单手抄入‘裤’袋中,淡淡的道,“所以以后你即便什么都不做,也能衣食无忧,像做盛大小姐那样尽情挥霍。”
“那我还真的得跟你说声谢谢,虽然你是抢了我们家的我也受得起,但钱毕竟是这个世界上最实际的东西,这手笔对薄先生来说也不小。”
他也没有去思考她是真的说谢谢还是在变着法子讽刺他,仍是这么看着她,薄‘唇’淡淡的掀起,“这辈子遇见我,没有任何的价值?”
盛绾绾偏过脸,看向了另一个方向,似乎在思考,随即淡然又轻慢的道,“不管有没有价值都已经结束了,反正结束的事情是没有再谈的价值,反正——”
她重新看向他,笑了笑,“薄先生你身价一天比一天高,如今已经是安城数一数二站在权势巅峰的人物了,这座城市很快会有更多的数不清的雌‘性’生物爱慕你,你的陆小姐也在等着你,而我会重新开始,以后你的名字跟我的名字都不在一个界面了。”
这笑,她倒是真的很长时间没有向他这么笑了。
长得他已经不记得她上一次真心实意的朝他笑是什么时候。
男人镜片下面的眸,有些恍惚的失神。
“我们之间,就这段感情而言,你对我跟我对你相比实在是太不好了,所以我说不出什么祝你幸福的话,不过我看你过去做的事情,再参考你的人品和心‘胸’,估计也很难说得出祝我幸福的话,既然双方都无法对彼此怀有丝毫的善意,我觉得以后我们最好不要见面,在路上遇到都当是陌生人最合适。”
她抬手拢了拢自己被风吹‘乱’的长发,又笑了一下,“晚安在等我,我先走了,”她转过身,只留下两个字跟风声‘混’在一起隐隐绰绰的传到耳边,“再见。”
今年夏天的风实在是太大了,她的头发被吹得怎么拢都是‘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