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了解女人,没有哪个女人会喜欢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关系过于密切。
晚安清净的脸上仍是一脸温浅的笑容,“他对我挺好的,”抿唇组织着语言,“当初我们家出事,我爷爷住院,我们家欠了很多钱……跟他结婚是我选择的捷径。”
盛西爵抬着眸看她的脸,没有说话。
晚安站了起来,微笑着问道,“林妈应该在准备做晚餐了,西爵,你太太喜欢吃什么,我去厨房跟林妈说。”
盛西爵皱了下眉头,“她不挑食,吃什么都好。”
“那我去厨房……”正说着,车子的引擎声响起了。
晚安愣了愣,透过落地窗将视线投向了外面,一眼就看到那辆宾利慕尚开了进来。
顾南城回来了。
他根本没有说过他要回来跟他们一起吃饭。
盛西爵看一眼她的脸色就知道这个饭局从外面挪到这里是谁的主意。
面上不动声色,心底掠过薄而冷的笑,薄削而不动声色。
米悦伸手用牙签插了一块苹果,“好像人家的老公很不喜欢你跟人家的老婆关系太近呢。”
他回来了,晚安只能站在原地等着,主要是担心待会儿他和西爵会起正面的冲突。
顾南城下车走进来就看见站在门口像个小媳妇儿似的女人,眉梢微微的挑起,走过去顺势就一把抱住了她,“还专门站在这里等我?”
他这么说,晚安自然也不能说不是,模糊的应了一声,才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男人低头望着她的脸,似笑非笑,“不想让我回来?”
“你没说。”她确实不怎么想,没有他在还能叙叙旧,有他在就是个看不见的战场。
西爵担心盛叔叔又要担心绾绾,她不想让他现在还要抽心思担心她。
感情里的事情,她自己承受就好。
毕竟感情之外,他没怎么着她。
她的那点表情和心思又怎么瞒得过他,顾南城漫不经心的捏了捏她的脸颊,低沉而慵懒的道,“你陪他们聊吧,我去厨房给你们做晚餐。”
“什么?”
“你不是嫌我跟你们一起碍眼么,”他淡淡的说着,也听不出什么怒意,“那我就在厨房待着,免得你不知道看我多不顺眼。”
晚安没说话,被他牵着朝沙发处走。
顾南城一边脱着西装一边挂着他温和儒雅的笑,不温不火的开口,“你们继续聊,我不打扰,”他清淡的道,“两位有什么忌口的地方么,现在告诉我,我待会儿可以注意下。”
米悦看着他低头挽着衬衫袖子的模样,“顾总要亲自下厨吗?”说完,看了一眼站在一边没说话的晚安。
他把白色的衬衫精致而熨帖的袖口挽好,淡淡的笑,“不忙的话,偶尔。”
他看了眼茶几上摆在这一边的茶杯,低头问身侧的女人,“你的水吗?”
晚安点点头,“是我的。”
然后他就伸手端了起来,很自然的把那喝了一半的茶全都喝完了,“你们聊,他们有忌口的地方趁早进来告诉我。”
说完,优雅的朝坐着的两人颔首微笑了笑,再转了身低头在晚安脸上亲了一下,就迈开长腿走进了厨房。
他回来不过几分钟,却分分钟洋溢着新婚夫妇的甜蜜。
盛西爵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淡淡的评价了一句,“顾公子倒是挺居家的。”
六点正式吃饭。
林妈忙着摆放碗筷和桌椅。
饭桌上,出乎晚安的意料,顾南城极少开腔说话,仿佛他回来就只是尽男主人的责任来准备这一餐晚饭。
两个男人别说正面的交锋,连对话都极少。
聊得最多的是晚安的电影和以后的打算,闭口不谈盛家的事情。
吃完饭外面的天色已经逐渐的黑了,他们要回去晚安也不好多留,只不过他们走的时候,她撇开了顾南城一个人追了出去。
彼时盛西爵已经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让米悦上了车。
晚安气喘吁吁,“西爵,”
她跑到他的面前站定,仰起脸看着冷峻内敛的男人,“陆笙儿在你的手里吗?”
盛西爵站在夕阳下,闻言情绪没有波动,声音沉稳,“晚安,男人之前的事情你不需要操心这么多,你如果爱他,就安心做他的妻子,拍好你的电影,无论你成为谁的妻子,对我的意义不会改变。”
顿了顿,他又道,“如果你不爱他,也可以来找我,我会带你走。”
晚安怔怔的,空空荡荡一个下午的心好似终于被填充了一点。
她其实很想抱抱他。
但是不能,所以展颜笑了笑,“我知道你做事有你的道理,我只想说,我见过盛叔叔,他让我告诉你,如果你回来了,就带着绾绾离开。”
“我知道了。”短暂的沉默,他还是俯身拥住了她。
几秒钟的拥抱,无言的深重。
晚安站在原地,目送车子从别墅里开出去,直到彻底的在视线里消失。
傍晚的风刮过来,带出一阵阵的怅然若失。
从什么时候开始,过去都成为再也回不去的年少。
开出南沉别墅的车上。
盛西爵手扶着方向盘,冷峻的五官没有任何的表情,开到车流密集的街上才开口出声,“我待会儿有事要处理,你先回去。”
米悦侧脸看他,“我以为你是为了你妹妹回来的。”
“你关心米氏旗下的运行就足够了。”
他们早已经约定好,不干涉彼此的事情。
他帮她稳住公司内部的夺权,而她提供他所需要的势力。
说得好听点儿叫做互相需要,说得难听点叫互相利用。
“前面路口有家商场,你放我下来就行了,我去逛逛。”
盛西爵把车停下,眼睛看着前方,“叫保镖来接你,在安城这个地方收起你的大小姐脾气,安分点。”
米悦刚好准备下车,闻言扭过脸那张冷峻而充满男人气息的脸,“彼此彼此,我米悦丢不起刚结婚的老公出轨的脸,所以我不管你跟那位顾太太究竟是亲妹妹还是干妹妹,在你的名字写在我的配偶栏上的那段时间,也请你安分点。”
男人眼皮都没有抬起,“四年前守不住自己的贞操,四年后保不住喜欢的男人,你爸一死你就只是一条案板上的鱼,你哪里来的资格问我要这段合作关系里的面子?”
他一番话说得波澜不惊,米悦一张漂亮的脸却是猛然的大变,手紧紧的攥成拳,“盛西爵,我警告你,不要再提起四年前的事情,也不要时时刻刻的提醒我你是个强奸犯!”
男人板寸头下一双黑洞般的深眸仿佛要钻进她的眼睛最底处,“有这个骨气,别求我。”他的脸上漾起邪气十足又冰冷的不屑,望着她因为气愤和耻辱而红了的眼圈,轻声慢语一字一顿,“米悦,你那副处子之身对我而言远远不抵四年。”
车门关上,离开,然后消失。
米悦一个人在路边站了很久,眼眶越来越红却始终没有眼泪掉下来。
她失去她的童贞,失去她的爱情。
他在监狱里待了四年。
他们之间是迫不得已的合作,是深入骨髓却不形色的彼此厌恶。
天色已经彻底的暗了下来。
晚安回到别墅里,没有去书房也没有回卧室,抱着沙发上的抱枕在客厅看电视,大大的屏幕里放着没有营养却异常热闹的综艺节目。
直到十点,她自觉的关掉电视起身回卧室洗澡。
出来的时候,一直待在书房处理公事的男人也回来了。
晚安掀开被子上了床,自己把手机关掉了,朝他说话却没有看他,“不早了,你洗完澡也睡吧。”
“给我拿衣服。”
晚安看他一眼,本来想说一声你为什么不自己拿,但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去,又重新踩上拖鞋下床,朝着放睡袍和內褲的柜子方向走去。
还没穿过床尾,就被男人长臂一伸捞进了怀里,低头无言而自然的吻上。
仿佛是多年的老夫老妻,自然得默契。
顾南城在她的身上即刻黑了一张脸。
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忍受自己女人说什么你不能硬起来之类的话,哪怕这即便就是事实,那玩意儿又不是安了开关想来就来的。
他眯起一双深眸,阴测测的叫着她的名字,几个音节像是从喉骨中蹦出,“慕晚安。”
晚安看着他瞧着有些黑黝黝的脸色,心情反倒是莫名的好了点儿,“你瞪着我做什么啊,我只是说出点实情,没什么鄙视你的意思啊,毕竟我知道顾公子在床上向来勇猛过人。”
顾南城,“额……”
他竟然觉得无言以对。
晚安继续道,“看我平常都蛮体谅你的,所以你这次也体谅体谅我呗。”
男人哑着嗓子,“怎么体谅你。”
“嗯……不做了吧……”说到这里她还是止住了,因为男人的某个东西十分嚣张的弹了弹,暗示的意味十足。
于是晚安道,“你想要你就自己动吧。”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但是顾公子一张脸还是黑沉的更加厉害了。
结束后,晚安抱着枕头懒洋洋的躺在床中央,一头漂亮的青丝落在深蓝色的被褥上,眼眸半阖着,像一只慵懒的猫。
顾南城皱眉看着她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弄出来的青紫的印记,她皮肤素来白,又嫩,随手一捏一掐都能带出一片的痕迹。
一眼看过去,显得被怎么躏蹂过一般的惨兮兮。
扣着她的手腕将她重新带回自己的怀里,手指撩开她落在面上的青丝,水润润的带着浅浅的绯红,他忍不住低头亲了亲,手亦是不规矩的摸着,温柔的低声问道,“疼不疼?”
晚安听到声音睁眼,纤细卷曲的睫毛动了动,蹙眉想了会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累,给我洗澡,然后睡觉。”
说罢,又困倦的闭上了眼睛。
顾南城低眸看着她绯红溢着水色的脸颊,闭着眼睛等他伺候的模样,低低的笑了下,还是听话的把她抱了起来走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