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下,对面的一个女人衣服半拉扯下胸前,虽然室内的灯光暗淡,甘宛细细眯眼过去,还是看得一清二楚。
看清楚后,甘宛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艾薇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甘宛垂在身侧的手指又微不可见地动了几下,为了眼前突然印入眼里的那个诡异可怖的画面。
艾薇神色间还是萎靡不已,死死盯着甘宛的目光还是充满怨毒,拉下自已衣服的手背上青筋暴现,看着有点诡异。
她的双手虽然诡异,但她手背上的肌肤还是和平常女人那样,是白皙的啊。而现在印入甘宛眼里的胸前肌肤却不是。
甘宛这会儿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胸前,忍不住的又倒抽了一口凉气。
每个人的肤色多多少少都会有点不同的,但普遍来说,女人胸前的肌肤基本上都是她身体最白的部位。
但艾薇的却不是。
她胸前不是女人间常见的白皙肌肤,而是一块狰狞可怖的连皮肉都已经皱在一起的旧疤痕。
因为灯光昏暗,其实甘宛看得也不是太清楚,只是在影影绰绰的灯光下,隐约看到她胸前原本白皙光滑的部分都像脱去了一层皮,看起来像烧伤的一样。
比甘宛右腿上的那道疤痕更可怖一倍有余。
“哈哈哈!你看清楚了吗?看清楚了吗?!”
艾薇死死盯着甘宛眉间现出来的惊愕,她的神情突然转为半疯狂,仰头大笑几声后,原本因为饿了几天没有气力的身体不知道从哪里涌出了一股力道,硬是支撑着她突然从床上站起来,猛地一头扑到甘宛的眼前,对着她连续高声尖叫。
“你看清楚了!这就是你对我造成的伤害!就是因为你我才会受到这种非人的折磨!就是你我这半辈子都被毁掉了!!”
她扑上来的动作太快,也太出其不意了,甘宛一时不觉,被艾薇狠狠地连人带椅子都推倒向后面。
艾薇的动作太淬不及防了,甘宛暗暗咒骂了一声,双脚及时撑着地面先稳住自已的身体,然后两边手肘顶着椅背,上半身往后一仰,避开和艾薇的正面接触。
但是这样一来,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便被拉近,甘宛眸光不经意地往上轻轻一扫,这一下把艾薇胸前的疤痕更加清晰地再看了一遍。
刚才隔得远,她已经觉得看着渗人,想不到现在距离拉近了,如此清晰地看到那个可怖的疤痕,甘宛心飞快地跳了一跳。
其实她也只是普通女人一个,看见可怖的画面肯定也会有害怕的心理。
艾薇从右侧肩膀下,一直延伸到肚皮那儿已经全部变了样,扭曲的肌肉,像是一条条浅红的虫子那样紧密地依附在她的胸前,没有皮。那表面的一层人皮像被活活剥下了,触目之处全是宛如肉色虫子扭曲起来的伤疤折痕。
甘宛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么大的一个伤口,这么狰狞的一个伤口,究竟是怎样弄来的?
艾薇当年经过了什么样的灾难?
“害怕吗?恐怖吗?”
艾薇看着甘宛眉间藏不住的一丝害怕,就忍不住连连疯狂般的大笑:“我当年醒过来后,第一次看见这些,也是害怕得三天三夜睡不着呢!”
“……艾薇,”甘宛蹙着眉头对视着近在咫尺,眼里充满了怨毒和疯狂光芒的艾薇:“你这个,是怎么……”
“甘小姐,你没事吧!”
甘宛的话还没有说完,地刚才带她进来的那个人察觉里面有危险,立即推门进来:“喂!你想做什么!回到自已的那边去!”
看见艾薇正半趴半站地靠在甘宛椅子前面,两人的距离这样近,那个人急忙开声喝止她:“不能靠近甘小姐一步。”
如果不小心让甘小姐受到一点伤害,那他就真的失职了。
但艾薇仿佛没有听到那个人的话,冷冷一笑,眼睛离甘宛越来越近,胸前的伤疤也缓缓接近甘宛,一直尖叫的声音反而放低了。
“甘宛,你真的想象不到我当年是怎么挺过来的。幸好我这么憎恨你,要是我没有一心想着找你报仇,让你也尝试一次这种蚀骨之苦,我就真的就挺不下去了。”
“喂!”看见艾薇完全不把自已放在眼内,反而继续离甘小姐越来越近,那个人急忙走前两步,想用力把她拉回到后面。
只是他的手还没有开始动作,地,一直坐在椅子上默不作声的甘宛轻而冷地从红唇里吐出两个字。
“出去。”
“但是……甘小姐,我要保证你的安全啊。”
甘宛对峙着艾薇,淡淡的:“滚!”
她也来气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个艾疯子一直把自已受到的伤害一股脑的全部算在她头上,还真的以为自已会被她吓破胆了吗?
虽然甘宛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必要担着这些根本就不属于她的莫须有的罪名!
还差点为了这破罪名而身亡深山,活活被饿死!
真是老虎不发威,你一个败家犬的就有多大的嗓子就吠多响是吧!
等到房门再一次被关上后,甘宛才抬起手指,轻轻地往前一推艾薇的肩膀。
艾薇想不到甘宛亲眼看见自已身上的伤痕后还敢有动作,一个不备,就被甘宛重重地推回到床上。
“你还敢推我!”
艾薇狠狠一瞪眼,挣扎着要再次爬起来。
甘宛施施然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拍了拍自已的双手:“我推你还算好,我不踹你都算我大方了。”
艾薇怒视她:“你说什么?你就不应该对我有内疚吗?”
甘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笑得讽刺而凉薄:“呵~,好笑,我为什么要对你有内疚?我杀你全家了吗?还是我抢了你的全部财产,让你沦落到要睡大街了?”
“你看看我这里!看看!”
艾薇激动得指着自已胸前的疤痕:“要不是你开除我,我会弄成这样吗!?都是你害的!”
“我会无缘无故开除一个人吗?”
甘宛对着她灿然一笑,笑意却没有抵达眼里:“艾薇,我知道你喜欢商怀诤。但是我会是那种公私不分,随便开除下属的人吗?”
艾薇:“你就是怕我抢走你的位置,抢走商怀诤才开除我的。”
“啧啧……”
甘宛微微的摇了摇头:“我看你真的是贵人多事忙,当年,是谁打电话通知范佩妮的?嗯?我想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