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人都担心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时候,她却异常平静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对于这样的结果,有人松了口气,可也有人心情却越发的沉重。
霍慬琛这七天的时间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他比所有人都要了解她目前的状况。这样突然的转变于他来说隐隐反而让人觉得不安。
至于为什么不安,他自己都说不出个理由来。
只因为她太正常了。
正常吃饭,正常休息,除了出去拿了靳瑶瑶与慕语的一些东西回来后,她便再没有什么其他不寻常的举动。
除了那出事的第一个晚上,她说她不得不恨自己之后,她再未说过这样的话。
这几天除了要去调查事情的陆皓阳他们之外,陆青青与安辰每天都会过来,或是沉默的陪她,或是淡淡的与她说着话。
这一天,安辰与陆青青照样一早准时到达芙蓉园,当时慕槿歌正在吃早餐,看到两人微微掀了下眼帘,低低的问:“吃早餐了吗?要不要一起?”
陆青青很难受,以前的慕槿歌不说多外向热情,但也不是这般仿佛被人抽走了灵魂一般,几天的时间她就瘦了好多,虽然她有吃有睡,可她整个人看起来太憔悴了。
两人处理一早过来自然是没吃早餐,齐齐地摇了摇头。
“那一起吃吧。”说着她已经又垂下了头,不再看两人。
一旁沉默的霍慬琛适时的对侯在一旁的张妈吩咐,“再拿两副碗筷出来。”
“诶。”张妈应声转身去了厨房。
陆青青与安辰坐在了霍慬琛的对面,慕槿歌坐在主位上。
整个早餐时间,霍慬琛除了吩咐张***那一声外基本上都没说话,但他的目光却不曾从慕槿歌的身上移开过。
将她照顾得仅仅有条。但陆青青他们看着总觉得两人之间有些不对劲。
这种不对劲的感觉已经有好几天了。随着来芙蓉园的次数增多,这种感觉也就越发的强烈。
两人沉默的吃着早餐,却也是有心的小心的观察着两人,似乎是想要看出点什么,但最后都无力的发觉什么都感觉不到。
“师兄,今天能麻烦你帮我件事吗?”她吃的很少,从两人过来到现在她面前粥碗里的粥不见少东西,可此时她已经放下了勺子,目光平静的看向安辰。
“你说。”
“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找一块墓地。”
闻言,安辰下意识的看了眼对面薄唇紧抿的霍慬琛,眼底暗光闪过,却不曾拒绝,“好。”
陆青青却有些意外的看向了慕槿歌,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她是找安辰而非三哥。
“我已经派人找好了。”这边,霍慬琛眼神暗了暗,他低哑开口。
“哦。”慕槿歌应了声,但目光却不曾看他一眼,而是再次落到安辰身上,“妈妈和瑶瑶都喜欢依山傍海的位置,你看能不能帮我找到这样的地方。”
陆青青静静的看着,心底却是恍然大悟明白了什么。
难过而复杂的看着两人,眼眶蓦然有些泛红。
一旁的安辰亦是紧紧的拧了下眉,目光看向神情也好不到哪里去的霍慬琛,并未立刻答应慕槿歌。
“不行吗?”见他不回答,慕槿歌喃喃的问,说话她多是没什么力气,所以那声音听着就像是一阵风飘过,让人心底泛起心疼。
安辰将目光收回,看向慕槿歌,用力点头,“你放心,交给我。”
只是他话音才落,霍慬琛压抑的嗓音再次传来,却不是对他,“我说了,我已经派人找好了。”
这一次,慕槿歌则是完全不予理会,她又径自对安辰道:“还有,你帮我找人将小木屋整理出来,我想在那里举行一个小型的追悼会。”
她还想要陪她们最后一程。
“槿歌,”霍慬琛倾身过去,他捧住她的脸,强行迫使她看向自己,眼睛是任何人都看得出来的惊慌与疼痛,“我说了,我一切都会办好。不用麻烦安……”
“霍慬琛。”慕槿歌不避开他的触碰,更是顺着他的力道对上他沉痛的眸,她声线有些哑,“我们离婚吧。”
陆青青与安辰闻言,眸色骤然一缩,两人眼底同时闪过震惊,怔怔的看着平静的说出这句话的慕槿歌,谁都看得出来这句话并非一时冲动。那样平静的眼神告诉大家,她是认真且下定决心的。
捧住她脸的手猝然一紧,然后滑落用力的扣住她的肩膀,霍慬琛突然紧紧的将她包袋怀里,力道大的仿佛要将她镶嵌进自己的身体,他摇头,他嘶哑着嗓音坚定的拒绝,“不……不,不可以……”
“不要离婚,我也不会离婚,这辈子我都不会同意离婚的!”他直视着她的双眸,那眼神疯狂而执拗,但更多的是无从掩饰的痛苦与慌乱。
这一次,他是真的害怕了。
“哦。”相对霍慬琛的激动,慕槿歌却平静的仿佛先前她什么都不曾说过一般,那句离婚好像只是她的失言,他拒绝所以可以当作不曾发生。
但接下来的话,却又让在场所有人都惊诧,她的决心要比任何时候都要决绝。
“我希望葬礼过后,可以看到离婚协议。”她依旧平静的看着,平静的说着:“正好我们三年合约到期,我会跟当初约定的一样,净身出户,不会分你半分的财产。”
“我说了不离婚!”终究是控制不住,害怕、恐慌、撕裂般的疼痛同时朝他袭来,她可以打他骂他怪他,甚至于是……恨他,但她不能离开他。她怎么可以离开他!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你乖,我们不离婚。”
“什么都给我吗?”慕槿歌轻轻袅袅的呢喃,对上他压抑的眸,淡淡的笑:“我想要妈妈,我想要瑶瑶,你可以给我吗?”
“槿歌!”他嘶哑的唤了声,眼中像是打翻了墨砚一般,手上的力道几度濒临失控,眸子猩红犹如一只困兽一般,“对不起,你要怎么才能原谅我?”
慕槿歌看着他,脸上依旧是那淡淡的毫无情感可言的笑,手指漫不经心的抚上他紧绷的下巴,“原谅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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