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苡宁醒了,是疼醒的,麻醉散后,伤口处传来的痛,让她不得不醒过来。缓缓睁开眼,看到的是秦墨那双深邃而微红的眼睛,正牢牢地看着他。
“秦墨...”安苡宁嘴角微微扬起,低低的叫了一声。
也许是几个小时前,她喊疼喊得多了,现下的声音有些沙哑和干涩,一开口,喉咙就很难受。
秦墨双眸牢牢的看着她,没有回答,半响之后低头吻住她的双唇,没后平常那般带着激荡的气息,而是轻柔的描绘着她的轮廓,好似在诉说一种情感。
轻轻地,柔柔的,带着温暖人心的柔情,丝丝的传进了她的心坎里。
安苡宁伸手,摸索到他的手,紧紧的扣住。
“苡宁,我有没又对你说过,我爱你?”
耳畔,传来低醇的嗓音,带着几许颤抖,几许情深。
“没有。”安苡宁抬眸看着他。
生完孩子,睁开眼睛还看到他在身边守着,心里暖暖的,涨涨的,好似有什么东西瞬间被填满了。
“恩。”秦墨亲了亲她的额头,“苡宁,我爱你。”
安苡宁嘴角扬起虚弱的笑容,“你说的太小声了,我听不见。”
两人从最初的相遇,兜兜转转到现在,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初见时的紧张,在一起时的甜蜜快乐,一起面对的那些困难,风风雨雨的心酸,生离死别痛不欲生,还有飘零跨海的追寻,林林种种,最后的解释只有一个字:那就是爱。
他给了她最好的,同样,也给了她疼痛。
爱,无非就是我给你最好的,我包容你最坏的。
“秦墨说,他爱安苡宁,那么,安苡宁呢,也爱秦墨吗?”
听言,安苡宁轻笑出声,却因为笑而牵扯到伤口,使她微微的皱了眉头。
见此,秦墨赶忙按着她的肩头,“看你感动的...”
安苡宁嗔着他,“我口渴,想喝水。”
秦墨低头亲了亲她的嘴唇,“老婆,术后六个小时才能喝水,十二个小时之后才能吃流质的食物,不然影响通气,先忍忍好不好,我也没喝呢,我们一起忍一忍,恩?”
说着,秦墨又亲了亲她的脸颊。
“可是,我渴,喉咙很难受。”她摸了摸自己的喉咙。
秦墨没有说话,再次吻住了她,久久才离开,“好点了没?”
安苡宁红着脸,没有说话。
接吻也能解渴,这是她第一次知道,也是第一次体会,还是忍不住脸红了。
许久,安苡宁问道,“孩子呢。”
“在保育箱里,你等等,我去把孩子抱过来。”
说着,秦墨走到保育箱旁边,小心的,轻柔的将小女儿抱到窗边,“这是我们的女儿,老大等会再看。”
秦墨脸上的高兴之色是那么的明显,特别是在安苡宁醒后,自己一个人抱着女儿给她看的时候,那么的高兴,那么的激动,脸上无语言表的喜悦那么真真切切的涌出。
安苡宁微微侧脸,看着秦墨怀中小小的一团时,眼圈一红,这是她的女儿,怀胎几个月,剖腹生出来的女儿,是她和秦墨的女儿。
“她,好小。”小的触动她的心。
微微粉红的脸,那皮肤吹弹可破似的,眼睛是闭着的,嘴巴,鼻子,脸,还有手,哪里都是小小的。
秦墨轻笑出声,声音带着愉悦的温柔,“三姐说,她只有两斤,哥哥比她多三两,属于正常小孩的体重。“
孩子很小,抱在秦墨宽阔的怀中,更显得小的可怜。
安苡宁伸出手,想要摸摸她,可是伸到一半,她却把手收了回来。
太小了,她不敢。
生怕自己的力度伤着她了。
秦墨好似看出安苡宁的想法,笑道,“放手摸吧,没事的。”
两个小时前,他跟安苡宁也是一样的,不过,在抱过之后,心里却柔软的不像话,抱了就不想放手了。
安苡宁缓缓地伸出手,指尖轻轻的触摸女儿的脸颊,软软的,暖暖的,那种感觉说不出的奇妙,见此,她的脸慢慢的绽放出幸福的笑容。
“女儿长得很像你,将来也是个大美人。”这句话,不仅夸自己的女儿,顺带安苡宁也夸了。
听了秦墨的话,安苡宁的笑容更深了,“让妹妹回去睡吧。”
秦墨把女儿抱回保育箱,又把儿子抱出来,很明显的,儿子看起来好似比女儿好的多,她摸了摸儿子的小手,提议道,“秦墨,用我的手机发条微博吧。”
好过到时候让狗仔拍出来公布。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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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风儿微微的吹拂,窗帘也跟着晃动。
卧室里,昏暗的房间内,大大的窗上躺着两个人,一个是伤痕累累,一个则是安睡了。练艺萱看着外面,心中划过千千结,愤怒的,怨恨的,恶毒的交错在一起。
目光往下,她看着秦梁,听着他绵长的呼吸声,她下了窗。
再次回来,她左右端着托盘,托盘上瓶瓶罐罐,右手是一根透明的医用针管。
练艺萱站了许久,眸中的阴狠之色越发的浓厚。
“呲”的一声,尖锐的针尖没入了秦梁的皮肉里面,微微睁开眼睛的秦梁,瞬间又闭上了眼睛。
既然你对我无情,那也别怪我对你无疑。
练艺萱脱去秦梁的裤子,带上手套,拿着手术刀,脸上是疯狂的,阴暗的、狠厉的。
你不想跟我做,那么,你也别想做别人。
那么,不做的后患是,割了...
不久后,练艺萱看着手上两个‘蛋,蛋’,在看着昏睡中的秦梁,露出一抹阴冷的笑。
把‘蛋,蛋’放入医用透明袋中,密封。
当秦梁醒来的时候,下面一片疼痛,低头一看,鲜血淋漓的样子,他怕了,慌了,伸手去摸,发现少了东西的时候,他惊恐的找着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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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荣峥接到电话,直接上楼敲着秦老的房间。
“老爷子,出事了,你快起来。”
人老了,睡眠就不会像年轻人那样,睡着了就睡的很沉,他们睡着了,只要有动静便会直接醒来。
门开了,老爷子披着睡衣,荣峥面色严肃的在秦老的耳边低低讲了几句之后,秦老的面色也是很沉重,折回房里,快速的穿上衣服,出门,上车。
秦云卿和秦云容接到消息之后,也跟着上车了。
车内,传来秦老低沉的声音,“到底怎么回事?”
开车的荣峥只觉得背后发凉,小腹收紧,“秦梁被人取走了蛋,蛋,他老婆练艺萱现在联系不上。”
蛋,蛋被割了?
秦老驻着拐杖,也觉得心惊。
男人那玩意,最是宝贵,他怎么就被割了蛋,蛋?
秦梁那小子,到底得罪什么人?
上次被八光,这次又...
本来孙子降世,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却不想,一天都还没有过,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真是遭心。
“这事儿先别让老九知道,宁宁还未能自由行动,需要他的照顾。”
医院,粉红色的劳斯莱斯在门口停下,车内的人匆匆的下车,直奔目的地。
“荣少,秦老,目前已经帮秦梁先生清理完毕,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谁要听你说这个?”秦老低吼,“说,还行不行。”
站在一旁的荣峥偷偷捂着嘴巴,表示老爷子作风彪悍。
他往里面瞄了瞄,知道秦梁少的是什么玩意儿,荣大少只觉得背后一阵凉飕飕的,瞬时桔花一紧,下意识的用手捂着裤裆。
秦云容看着儿子猥琐的样子,不由得翻了翻白眼。
医生顿了顿,半响才开口,“不能。”
如有还有一个,而且还正常的话,不影响,但是两个都没有,那当然不行了。
听言,秦老一个踉跄,身后的秦云卿立即将他扶住。
“爸,您没事吧?”
秦老稳住身形后,看着医生,“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荣峥默默不语。
是谁干的都不知道,蛋蛋拿回来了还能重新装回去还是个问题,你问还有办法吗,那基本就是个废话。
这个时候,医生的话响起,‘可以做移植手术,只要一个,手术成功的话,是可以过正常的生活的。“
秦老不说话了。
下手人暂且不知,那玩意在家里也找不到,移植,拿什么移植?
这么宝贝的玩意,有谁会捐?
有办法,等于没有办法,说了也是白说。
“荣峥,赶紧追查练艺萱的下落,在家里发生这样的事情,多半是她干的,赶紧派人去查。”
来的路上,传来的消息告知,练艺萱并不在医院值班,也没有在家,不得不让人怀疑到他的头上。
要是练艺萱干的,一定扒她的皮,抽她的筋。
荣峥点了点头,但还是觉得浑身拔凉。
这样的事儿,十有八九是女人干的,而且还是她老婆干的,在路上的时候,他就这样想了,只不过没有证据而已。
果然,天下最毒女人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