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抚摸着女儿的手背，何舒瑜眼神渐渐黯然，她早上去打听了一下，楚煜东和楚阳都还没清醒过来，情况让人无比担忧。
看到楚妈眼眶微红，楚雨伸手揽过她的肩头，轻轻抱住她，“妈，放心吧，爸爸和哥哥会没事的。”
“嗯。”何舒瑜轻轻吸了下鼻子，微微扬起脸，双唇紧紧抿在一起。
看着她们母女俩黯然相拥，以沫低下头，她紧紧咬着唇，用力眨了眨眼睛，将眼角的湿润逼回去。
她有孕在身，楚妈不让她进入重症监护室，所以，下午能进入探视的，只能是楚雨。
下午两点半，楚雨按医生的叮嘱时间，到重症监护室外间。护士交给她一件无菌服，经过消毒程序，才带着她进入。
以沫陪楚雨一起过来，她张了张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楚雨进去，眼前这两扇白色的铁门缓缓合闭。
探头往门缝里看，以沫眼睛急切寻找什么，嘭的一声铁门关闭，无情地将她的视线隔绝，眼前一片刺目的白色。
转过身，以沫背靠着墙壁，双手紧紧捂着嘴巴，低低哭泣。
虽然只是探到一眼，也不能确定是哪一床，可她心里特别的清楚，被送入这个科室的病人，情况都是很严重的那种。
那里面的人，身上插满了管子，靠着机器维持生命，也许，有人的只差那么一口气……
走廊上人来人往，没有谁停住脚步，没有人多看她一眼，神态习以为常走过。在这里，一个人的生与死，只一瞬间。
封闭安静的空间里，只有床头各种仪器发出冰冷无情的滴滴声，相邻的两张病床，楚爸和楚阳身上都插满了各种管子。
“病人家属，探视时间只有半个小时。”护士朝她看了眼，提醒道。她们从事这个行业，见惯了生老病死，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谢谢。”楚雨朝护士微微点头，轻声道谢。
杵在两张病床之间，望着两个至亲至爱的人，楚雨咬着唇，努力压制住心底翻涌的情愫，却依然控制不住眼底溢出的温热。
短短的两天时间而已，那天早上他们还一起从闽城回来，可是转眼间，她看不到爸爸慈爱的笑容，看不到哥哥英俊倜傥站在面前。
如今她面对的，是两个白色纱布紧裹，只能看到眼鼻的，满身伤痕累累，甚至还有生命的爸爸和哥哥。
那一眼，楚雨明亮的双眸霎时染上一层水雾，心口处不断缩紧，呼吸跟着沉重起来。
“小雨……”
楚爸挂着氧气，双眼紧闭，还在昏迷中没醒来。楚阳刚刚醒过来，他虚弱地睁开眼睛，轻轻叫了一声，手脚上的淤青和擦伤还有为消退的浮肿触目惊心。
“哥哥！”
听到哥哥的声音，楚雨瞬间哽咽。
她快步走上前，蹲下身与他平视，掌心轻轻覆在哥哥手背，心中千言万语此时只化作一句话：“哥哥，你还好吗？”
“嗯。”楚阳微微闭上眼睛，若有若无地点了下头。
想到楚妈有心脏病，本能受刺激，楚阳轻呼吸了一口气，轻轻睁开眼，虚弱问道，“妈，她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