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尚安霎时间放下筷子,眼疾手快地揽过唐一一的肩膀,将她往自己怀中一搂,刚好让唐一一躲过玻璃杯。
“噼啪”的碎裂声清脆又刺耳,玻璃杯里的橙汁洒了些许出来,染在了唐一一的裤脚上面。
唐一一睁大双眼,怔怔地看着玻璃杯摔在地上,变成一堆碎玻璃渣,好几秒种后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等到一旁的佣人匆匆忙忙地赶过来收拾,唐一一这才感受到了透过薄薄布料传过来的灼烫体温,和熟悉的好闻气息。
唐一一不好意思地埋下头去,几多红晕爬上了她的耳根处。
“小心点。”皇甫尚安放柔了声音,双手揽着唐一一的腰身,将她抱起,又轻轻地放在座位上,最后探过身子,微微弯腰,伸出修长的手指,替唐一一理了理凌乱的发丝。
佣人很快便收拾好凌乱的一切,晚饭继续进行,但唐一一却更加没有心思了,简单吃了一些饭菜后,便离开了餐桌。
见唐一一没吃多少,皇甫尚安也没有了胃口,在唐一一离开不久后便起身向她走去。
唐一一走路的时候略微低着头,眼睑向下垂去,上楼梯的时候更是没怎么注意,一不小心便踩漏了阶梯,整个人重重地往后摔去。
唐一一手忙脚乱间,想要扶住身旁的栏杆,却到底差了一点,但下一秒钟,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皇甫尚安大步上前,一下子扶住了她的肩膀。
温暖的感觉再次袭满全身,唐一一心中滋味纷呈。
皇甫尚安又伸出另外一只手,向唐一一腰间一揽,便唐一一的整个人横抱起来,他的目光向下移去,忽而将唇凑到唐一一耳朵旁,刻意压低了声音,轻语道:“我不放心让你走路了。”
唐一一知道皇甫尚安指的什么,脸颊更加绯红,却又找不到话语来反驳他。
皇甫尚安一边缓步上楼,一边柔声问道:“你今天很不对劲,怎么了?”
唐一一费力地吞咽了一口唾沫,眼神有些游离,她沉默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摆了摆脑袋:“没什么,就是第一天上班太累了点。”
皇甫尚安看出唐一一的掩饰,却并不戳破,只是加重手下的力道,将唐一一抱得更紧了一些:“累了就好好休息,不然我会心疼。”
唐一一抿紧唇,点了点头。
抱着抱枕坐在沙发里,唐一一一只手托着侧脸,眸子里的光芒看上去有些意兴阑珊。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皇甫尚安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的号码是乔温温。
“喂。”手抵在下巴上,唐一一的声音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唐一一开了扩音,乔温温活力满满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唐一一,你的声音怎么听上去怪怪的?”
单手撑在额头上,唐一一眼角的余光在一旁的皇甫尚安身上拂过。
轻吁了一口气,她勉强的轻勾了一下唇。
抬起手在有些酸胀的脖子上轻揉着:“可能是因为今天第一天上班有点不习惯。”
“难怪。”轻啧了一下唇,乔温温嘟哝的道:“难怪你听上去有些有气无力的。今天是我们第一天上班的日子,我本来还打算晚上约你出去聚聚的。”
“算了,下次吧。”用手揉着有些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唐一一的眉心纠在了一起:“明天还要上班呢,今天晚上我想早点休息。”
“好吧。”有些勉强的拉长了尾音,乔温温倒是也没有勉强。
似是想到了什么,乔温温有些兴致勃勃的问道:“刚才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不是跟我说遇见了那个谁吗……”
乔温温的话还没有说完,唐一一立刻条件反射的用手捂住了听筒。
关掉了手机的扩音键,唐一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乔温温,我有点累了,不如我们明天再说吧。”
挂断了电话,唐一一便径直走进了厨房。
目不转睛的盯着唐一一稍显落寞的背影,皇甫尚安的眸子里突然划过了一抹幽光。
方才他问唐一一公司里情况的时候就觉得唐一一有些不对劲,刚才当着他的面前做出遮掩的态度就更加确定了他心中的怀疑。
唐一一在公司里一定是遇到什么状况了。
想了想,皇甫尚安突然走到了厨房门口,看着正倚在流理台上喝水的唐一一,他伸手在门上轻叩了一下。
喝水的动作一僵,唐一一并没有回头:“怎么了?”
唐一一的模样让皇甫尚安忍不住在心中长吁短叹了一声。
握成空拳的手捂着唇轻咳了一声,皇甫尚安伸手朝着书房的方向一指:“我要到书房处理文件,要是你累的话就先睡吧。”
闻言,唐一一立刻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
放下了水杯,她转身望着皇甫尚安,轻轻点了点头:“好,你去忙吧。”
深深瞅了唐一一一眼,皇甫尚安便转身走进书房,掩上门之后拨通了许哲的手机。
他翘着二郎腿走在椅子上,手指有节奏的在桌面上轻叩。
待许哲接起电话后,皇甫尚安下意识的轻敛着眉:“我不是让你专注唐一一在公司的情况吗?今天是她进公司的第一天,公司里没有发生什么吧?”
“是太太的情绪有些不对吗?”隔着电话线的两端,许哲不由得轻叹:“她一进公司的待遇就跟旁人不同,所以今天有两个一起进来的实习生在背后编排太太。”
顿了几秒钟,许哲暗自揣度道:“我想,大概太太的情绪不对劲大概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吧。”
才进公司的第一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难怪唐一一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原来是这样,难怪他方才怎么问唐一一都不肯说。
转动着身下的椅子,目光投射到了窗外,他微眯着眸子,攥成拳头的手在书桌上轻敲了一下,随即下定决心的吩咐道:“明天进了公司就给那两个实习生一人一封辞退信。”
“这……”闻言,许哲犹豫了一下:“我觉得这样恐怕不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