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然忽然伸手去摸他的菱角分明的脸庞,席辰睿以为这是她的回应,即将继续下一个动作时,她忽然喃喃道,“我怎么好像……看了两个你啊……”说完,她的手无力垂下,随即眼睛闭上,昏死了过去。
席辰睿一惊,从她的身上起来,抱着她靠在怀里,手轻轻拍她的脸颊,“小然,小然!”
她的双颊粉红,原本以为是情渲染的,此时触碰才知道那温度高到不正常,席辰睿拿手机打电话给医院,再翻出衣服给她换上,随即把人抱起来,直冲出去。
孟老爷子在房间已经休息了,客厅是正在看恐怖片的大师兄和姐姐,看到席辰睿一脸严肃抱着孟小然跑出去,两人也被吓了一跳,连忙上前问,“怎么回事?”
“小然晕倒了。”
大师兄不再多问,拿了车钥匙立即出去开车,一起把孟小然送去医院。
孟小然被席辰睿抱在后座,唇因为亲吻红肿起来,但却也掩盖不了唇角的苍白,突如其来的病症把席辰睿打得措手不及,怀里的人温度极高,仿佛是一块烧得正火热的炭火,他的手指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把人抱得更紧。
车子极速行驶在医院门口停下,早已准备好的医生立即把人送上移动病床,推入了急诊室。
叶非问和席辰睿在门口等待着,他皱眉问,“怎么回事?小然怎么会突然晕倒?”
“……”做那档子事做到一边晕倒这种真相太囧了还是不要说好了,席辰睿道,“不知道,突然就晕倒了。”
闻言叶非问便没有再问,打了个电话回家和小寒说了这里的情况,让他们先别着急过来,等医生检查完再说。
叶非问是神偷组织的孟老爷子钦定的神偷组织准继承人,因为他的思维非常缜密,考虑非常周全,能在一瞬间将所有事情的可能性联想在一起——孟小然身体一直很好,突然晕倒十分奇怪,假设这是有心人设的局,那他们这些和孟小然走得最近的人都可能是目标,现在三更半夜,如果孟老爷子他们匆匆赶来医院,心急如焚的他们肯定无暇顾及为其他,意外很可能就会在此时发生。
席辰睿坐在长椅上,手撑着额头,他此时没叶非问想得那么多,生平第一次心乱如麻。
一个小时后医生打开大门走出来,摘下口罩,看了看叶非问和席辰睿,说道,“病人昏厥是因为中毒,所幸不深,现在已经清醒了。”
“中毒?中什么毒?”席辰睿皱眉。
“初步分析是一种有毒气体,但具体是什么,还需要继续分析。”医生说完后便离开,护士也把移动病床推出来,孟小然茫然地躺在上面,手上打着点滴,看到席辰睿,轻声问,“我怎么了?”
“晕倒而已,已经没事了。”席辰睿握着她的手一起到病房去,叶非问打电话和小寒说情况。
孟小然有些疲惫,半眯着眼睛几乎要睡着,席辰睿便扶着她躺下,给她盖好被子让她睡,自己在病床边守着。
叶非问半拉开门,对他做了一个‘出来’的手势。
“小然这几天有没有接触什么奇怪的东西?”叶非问直接问。
席
辰睿刚才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孟小然并没有带过什么奇怪的东西回去过,这一点他很肯定。
“医生说,毒素主要是钩吻花的钩吻素寅,这个毒性主要症状为呼吸麻痹,中毒程度有轻重,轻者呼吸困难,重者死于呼吸停止,但小然中的这个毒中还有鲜马尾松树梢的成分,中和了毒性,所以小然只是忽然昏厥,服碳灰后就没事。”
听完叶非问的话,席辰睿的脸色非常难看,拳头渐渐收紧。
很显然,孟小然这并非误接钩吻花中毒,而是有人故意要她中毒,对方也不是要她的命,否则不会再加入解毒的鲜马尾松树梢,但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钩吻中毒必须是有直接接触花,小然从小接受训练,对明显带有剧毒的花朵认识非常深刻,不可能会那么是傻。”叶非问道。
“等小然醒来,再问问她。”席辰睿揉揉眉心,回到病房继续在病床边陪着孟小然。
她脸上的嫣红已经褪去,透着一点苍白,睡得很安稳。
席辰睿轻轻摩擦着她的眉宇,幽幽叹气,“我总想着要保护你,但似乎每次都力不从心……”
第二天早晨八点,孟小然就准时醒来,看到自己所处的空间到处都是一片白茫茫,有些茫然地眨眨眼睛,想要撑着身体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握着,再一看,趴在自己病床边的一个黄色的脑袋,毛发蓬松,看起来就好像是……哈迪斯。
孟小然想起了席辰睿最喜欢揉她的脑袋,于是便伸出另一只手,在他的脑袋上揉了揉,末了感慨——果然好舒服。
席辰睿被折腾醒,伸手返揉回去,“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孟小然靠在床头,感觉了一下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异常了,“昨晚我怎么了?”
“钩吻花中毒。”席辰睿道,“不过有鲜马尾松树梢成分中和了毒性,所以你只是昏厥,并没有呕吐其他症状,医生说休息一夜就没事。”
“钩吻花?我为什么会钩吻花在中毒?”孟小然越发茫然,“我知道这种花全株有剧毒,如果我看到了肯定绕路走。”
“你也完全没印象自己在什么时候接触过这种花?”席辰睿皱眉,又引导问,“或者你想想,你碰触过什么花?”
孟小然认真想了想,忽然想起了那家服装店的那盆水仙花,道:“我只接触过昨晚那家服装店的一盆水仙花。”
席辰睿点点头,心里默默把这件事记下,然后问,“饿不饿?爷爷说等会他们带早餐来,饿的话我去给你买杯牛奶。”
“好。”孟小然点点头,然后就掀开被子下床准备去洗漱,忽然发现自己身上换了一件衣服,又自然而然想起了昨天晚上,扯了扯嘴角,顶着一张红脸去了洗手间。
席辰睿也走了进去,接了水洗漱,然后浴室镜中就映出了他们两人并肩站着刷牙的样子,孟小然看着喜滋滋地想着,其实他们还是很般配的。
席辰睿洗漱完就下楼去买牛奶和小笼包回来,看着她吃下去,孟小然奇怪问,“你不用去上班吗?”想着已经九点多了,平时他八点五十分就出门。
“不
用。”孟小然都这样了他那里有心情去上班,席辰睿做好了陪她一天的准备,但中午周轩就打电话来了,说有紧急会议要开,没办法只能走了。
四人帮十一点多才到医院来,孟小然坐在床上幽怨地看着他们,“你们是来给我送早餐的还是送午餐的?”
“咳咳,这个不是重点。”孟老爷子放下食盒,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早上小寒去收拾你们的房间,床上那条长裙是哪里来的?”
一说到那条长裙,不可避免想起昨晚那些暧昧旖旎的画面,孟小然脸色瞬间就不正常起来,小宝道,“姐你的脸又红了。”
“没事吧?”姐姐伸手要试她额头的温度,孟小然避开了,干咳一声说,“那条裙子有什么问题吗?”
“那条裙子有鲜马尾松树梢粉末,你中的钩吻花就是被这粉末解毒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要害嫂子?”周轩听席辰睿说完整件事,惊讶道,“这种作案手法好高级啊。”
“水仙花上有钩吻花的茎叶粉末,长裙上有马尾松树梢粉末,一个下毒一个解毒,如果没有那条长裙的话,小然必定会中毒,而对方既然把解毒粉下在了那条长裙上,就证明他笃定我会去拿那条长裙,也证明他没想到害死小然,我很好奇他是怎么知道我会看上那条长裙的,因为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表达出我对那条长裙的一点喜欢。”席辰睿坐在办公椅上,看着被密封起来的那盆水仙花。
周轩挠挠脸蛋,有点被绕进去的样子。
席辰睿不理他,继续自顾自说着,“当然,下毒和下解毒的人是不是同一个,这一点还不确定。”
“可以确定的是,即便不解读,那点钩吻花粉也要不了嫂子的命,所以对方的确不是要嫂子的命。”周轩拎着水仙花看了看,心想那人正是心思缜密,把花粉洒在花蕊上,只要人靠近嗅一嗅就会吸入花粉中毒。
“店员说这盆术水仙花放在那里已经很长时间了。”席辰睿道,“原本我怀疑是有人假扮顾客去下药,但我查看了监控录像,并没有发现有人刻意靠近过这花。”
周轩打了响指,意味深长地说,“你还忘记一个很关键的地方,对方又是怎么知道你们一定会去那件服装店买衣服?”
席辰睿手里转动着钢笔,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跟在你身上放了跟踪器一样,能知道你的下一步动作。”周轩说着眯起眼睛,拍拍他的肩膀道,“话说你身上该不会真被放了跟踪器之类的吧?”
“你觉得有可能?”席辰睿瞥了他一眼。
周轩讪讪,“的确没可能。”
席辰睿身体往后靠,左手轻轻转动着右手拇指的戒指,这是他思考事情时惯有的动作,周轩识趣退下,在走廊上遇到白晏,打了声招呼。
白晏微笑点头,斯文的气质儒雅的面容,看起来的确很赏心悦目。
周轩看着,摸摸鼻子喃喃自语,“这白晏最好没对嫂子动心,否则以表哥那闷骚样,估计抢不过人家。”
席辰睿不知道自家表弟在腹排自己,他的心里浮出了一个可能性。
罗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