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门,隔壁就是昨天晚上龙楚寒特地留给俞霏烟的房间,里头动静很大,刚才似乎有人被打了,她想敲门,却又失了勇气。
现在里头到底是什么情况?可是,一想到昨天晚上俞霏烟那些受伤的表情,以及她眼底的绝望,名可一颗心始终还是软了。
等龙楚寒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把房门敲响,房门没有上锁,在名可敲了几下里头却依然没人应答之后,龙楚寒走了过去,随手帮她将房门打开。
房间里头,佚汤已经套上裤子,正在穿衣服,至于俞霏烟,她揪着被子,缩在床头,浑身在不断发抖,不是因为惊慌,而是在愤怒,愤怒的目光落在佚汤脸上,一瞬不瞬盯着。
佚汤却只是默不作声,等穿好衣服,也不看名可和龙楚寒一眼,他回到床边,蹲了下去,向俞霏烟靠近。
名可没想到的是,在佚汤蹲下去的时候,俞霏烟已经举起双手,用力往他脸上挥去。
佚汤吓了一跳,却不是被她那一巴掌给吓的,而是,她身上的被子……
大掌迅速探出,他拉起从她身上滑下去的被子,紧紧往她身上裹去。
在被子将俞霏烟重新裹好的时候,啪的一声,那一巴掌也已从他脸上落了下去。
打了佚汤一巴掌之后,俞霏烟依然不解恨,再次抬起双手要往他脸上挥去。
佚汤却还是完全不躲避,不管她怎么打,他都只是安静蹲在她身旁,给她紧紧把被子裹上,再回头,无视俞霏烟敲打在他头上的双手,冷目狠狠扫了龙楚寒一眼。
龙楚寒却只是漫不经心站在名可身上,根本没被他眼底的冰冷给吓到,这里是他的地方,再怎么倔怎么傲,现在也轮不到他佚汤来放肆。
大概佚汤也知道在这里他确实没有资格做些什么,毕竟不是自己的地方,所以在瞪了他一眼之后,他收回目光,继续安静蹲在床边,看着俞霏烟。
“你再打他,他会被你打死的!”虽然名可觉得俞霏烟可怜,可是,她手里戴着手铐,那手铐却结实得很,用力砸在佚汤头上,连他额角都被砸破了一个口子,鲜血顿时溢了出来,已经落得到处都是。
她不想见血,但这时候只要俞霏烟不住手,她也实在没办法,佚汤自己又不愿意躲,再这么下次,难保不会真的弄出人命。
还想再劝什么,外头大厅玄关处却忽然传来门铃的声音。
名可回头看了龙楚寒一眼,龙楚寒只是瞅了她一眼,叮嘱了句“别过去”,便转身朝大厅走去。
俞霏烟大概是打累了,也知道那床被子随时都会滑落下去,所以,她趁着龙楚寒离开的时候,推了佚汤一把,自己把被子抱起来,用力裹在身上。
分明还是一副倔强的表情,但眼角却已经滑下悔恨的泪痕。
昨天晚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名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开始的,她和龙楚寒都不清楚,只知道等听到声音的时候,他们已经做起来了,现在这样看来,难道昨天晚上是佚汤强迫的她?
怀疑的目光落在佚汤身上,佚汤头顶上的伤口依然在渗着血,可他面无表情看着俞霏烟,紧抿的薄唇没有松开半分,一声不哼,就这样看着,脸上除了坚定和心疼,倒是没看出来有什么愧疚的神情。
“你……”名可看着佚汤,有几分迟疑:“你还是先去上点药吧,你脑袋被砸穿了,血还在流个不停。”
佚汤却似没听到她的声音那般,依然安静看着俞霏烟,连眼都不带眨的。
鲜血流过他的额角,落在他的睫毛上,再慢慢滴落下去,那模样也不知道该说是恐怖,还是说……太可怜。
名可有点不太忍心看,却也知道自己的话他根本不听,她只好看着俞霏烟,柔声道:“不管怎么样,你让他先去处理伤口。”
“你们为什么不阻止?你故意的,是不是?”俞霏烟却忽然看着她,眼底一丝怨恨溢出:“你巴不得他这样对我,只要他这样对我,我也就没有资格跟你抢男人了!”
名可不说话,在这种时候她说什么都讨不了对方的欢心,更何况俞霏烟说她要跟她抢男人,她连那个被抢的对象是谁都不知道。
俞霏烟是喜欢龙楚寒,还是说喜欢的人是北冥夜?她搞不清楚,也不想去参与,这事真心乱,头都大了。
俞霏烟用力咬着唇,明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怪别人,只是心情太糟糕,她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大厅里,龙楚寒把门打开,不知道是谁走了进来,居然一路往里头闯来,如同隼鹰一般的眼眸只是随意一扫,便径直往这个房间而来。
听到声音的名可缓缓回头,才刚回头,人已经被某个男人拉了过去,一下拉入到他的怀里。
“做什么?”她吓了一跳,双手抵在他胸膛上想要推开,可却在下一刻闻到了自己熟悉的气息。
他的气息,北冥夜……
她闷闷地抬头,迎上他的目光,讶异被慢慢压了下去,下意识回头看了俞霏烟和佚汤一眼,明明和她无关的事情,她却居然替他们两个尴尬了起来。
“玩了一天两夜,玩够了吗?要是玩够了,现在,跟我回去。”北冥夜搂上她,转身就要朝外头走去。
名可却有点迟疑,忍不住回头看了俞霏烟一眼,她双手还带着手铐,这模样实在很不方便。
被北冥夜搂着走出房间,见龙楚寒站在饮水机前,正在等水烧开,名可忍不住道:“你昨天那个手铐的钥匙呢?先给她把手铐打开好不好?俞霏烟现在这样,连穿衣服都不方便,总不能一直让她光溜溜地坐在床上。”
龙楚寒只是瞅她一眼,便又看着饮水机的指示灯,不说话。
北冥夜却已经搂着名可走到沙发前,把她的手提包拿了起来,继而举步朝玄关处走去。
他要带她离开,不是开玩笑,他是认真的,至于佚汤和俞霏烟,他居然真的不管了。
名可忙住了步,揪上他的衣角急道:“等一下,不能就这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