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圣诞节将近,伊尔登他们也迎来了一年一度的圣诞假期。通常这都是很让人期待的,因为这个假期会一次放到新年后。是朋友、情人、家人相聚欢乐的好时光。但是今年却有所不同。伊尔登虽然有好友相伴,但被情人背叛,而家族内的事情也使他忙得不可开交。假期时,管家的数量会减少,让伊尔登他们能够更顺利地调查爸妈的房间。

「那二哥,就拜托你啰……!」伊尔登看著两人,满脸担心地说著。

「别怕,伊尔登。我们做过计划了,有状况的话会跟你们说的!」二哥亚度尼斯拍了拍伊尔登的肩膀,鼓励著弟弟。

这个时间,管家们会固定打扫爸妈房间,而结束后的很长一段空档内也不会有人靠近。但是管家们还是有定期巡视的义务,所以伊尔登他们并没有太多时间。若是管家靠近了爸妈的房间,那会由二哥亚度尼斯拖住他的脚步。因为二哥的吸血鬼异能,幻影的能力可以维持与真身近乎相同的型态,甚至可以有相同的声音,一次需要制造多个幻影也不成问题。不过似乎在五个幻影之后每个幻影的真实度就会逐个下降。大姐利芙则会与伊尔登一同寻找能成为证据的文件。倒也不是因为吸血鬼异能可以起到什么作用,单纯是因为大姐有办法完全不发出声音的走路,而且非常擅长阅读文书。

成功进到爸妈房间后,伊尔登暂时变回了人形。重要的文件应该会放在比较隐密的柜子或箱子……就只能一个一个排查了吧。伊尔登与大姐互相交换了眼神,便迅速的展开调查。

《1921年吸血鬼协助战后重建》、《吸血鬼福利政策》、《血包发放政策细项》,虽然都是重大的项目,但似乎找不到更加决定性的证据。伊尔登也只能拿起最有关联的《血包发放政策细项》给大姐利芙阅读。大姐看得速度相当快,看到其中几页的时候,大姐迅速得拿起了手机拍了几张照。但很快,她便放下了这叠文件,对著伊尔登摇了摇头。看来距离找到想找的东西,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最后到了两人离开房间时,也没有找到需要的文件。虽然只排查完了两排书柜,但对两人来说这已经是极限的速度了。

「照这么看的话,我们的速度还是太慢了。」二哥听到出来的两人说的成果后,皱著眉说道。

「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我有看其他架的书柜,根据文件的内容稍微分析和分类了一下。那些书架上似乎都没有这种危险的内容。」大姐利芙冷静地说著。表情虽然冷静,但眉间的紧蹙还是透漏了担忧。「或许从更隐密的架子开始会更快吧。」

「更隐密的话……我刚刚突然想到了一个方法……」伊尔登努力地思考著,试著给出了提议,「我可能……可以变成蝙蝠用超音波来看看有没有藏起来的柜子之类的……」说完后,伊尔登抬眼看著大姐和二哥,等待著两人的回应。

「赞欸伊尔登,有这么厉害的能力要早点说啊!」二哥亚度尼斯搭上了伊尔登的肩膀,接著笑著看向了大姐利芙,「姐,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很好,但搜查不能停。下次伊尔登就找其他柜子,我会继续看其他文件。不过,伊尔登能早点说就更好了。」大姐的表情似乎放松了些。

「对不起……我、我之前没有提出来因为我不知道我在基因突变之后,可以做到什么程度……」伊尔登只知道自己之前的超声波并没办法非常精确的定位,但现在,在所有能力都大幅提升的情况下,他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办法做到精准的定位与搜查。

「……基因突变?」

* * *

弗兰克在帮伊尔登换完药后,便去上课了。但即便是上课的时候,他也无法集中精神。回到自己家后还是放不下心来。伊尔登先前重伤晕倒的样子还历历在目。身上大片的灼伤、伤口周围的血迹、痛苦的神情,之前弗兰克从来没有看过伊尔登这副模样。无论是洛斯奥还是丽莎,让伊尔登露出痛苦神情的人都让弗兰克气愤不已。

这种情况,该怎么帮助他?如果是为了伊尔登,弗兰克愿意进行自己不擅长的思考。但是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的思考,他还是没有得到任何结论。

叩叩。

弗兰克房间的窗外传来了轻声的敲击,打断了他的思绪。「弗兰克。」

第一眼看过去,便看到了灰色的发丝,再来又看到了对方深蓝色的眼瞳。这张脸,自己看过很多次。

这不是那该死的渣男狼人吗?

意识到对方身份之后,弗兰克再次怒火攻心。接著他马上跑到了窗边打开窗户,将洛斯奥用力地拉进了房。这力道让洛斯奥不禁跌落在地,但他隐隐的调整过了姿势,所以也只有半跪著,并没有受伤。

「你来这里做什么?狼人?」弗兰克看著被拉进房后半跪在地的不速之客,没好气地问。

「我知道你为什么讨厌我,但是……」洛斯奥低著头,慢慢地站了起来。

「你知道喔?那还敢来找我?」弗兰克说完后瞬间完成了本体化。通常他不会在房间里本体化的,虽然不会撞到天花板,但是只要动作大一点就可能推翻书架。不过现在他管不了这么多了。只见他一拳挥向了洛斯奥,而洛斯奥直接接下了那拳,被打飞到了墙上。

「敢做敢当,不要用半本体化挡著!」弗兰克放下了拳头,对著洛斯奥喊著。他看到了洛斯奥被打中的前一刻将手部半本体化成狼型,并护在了自己身边。只是本体化后的科学怪人力气还是相当惊人,所以依旧打飞了洛斯奥,并留下了伤痕。撞击到的墙壁上,甚至留下了些微血迹。

「……对不起,但不那样的话我带来的东西就白费了……」洛斯奥解除了半本体化,并从外套内拿出了三袋鲜红的液体。

是血包。

「……你要做什么?」弗兰克对于洛斯奥的行动充满不解。而且,洛斯奥拿出的血包也与之前伊尔登拿的有些不同。

「我最近……没办法见到伊尔登。所以才想到可以麻烦你把我的血给他……因为我记得你家位置。」洛斯奥向著弗兰克递出了血包,「这是我这几天偷偷提取的血。没办法集到太多……但至少先提了三个月的量。」

「如果他吸了这些血出了什么问题,我要怎么跟他交代?」弗兰克没有伸手接过血包,甚至连本体化都没有解除。「我们根本找不到你,你这不负责任的家伙!」

「但他还是得吸血啊……!」洛斯奥见弗兰克不愿接下血包,他的表情中的不安透过紧蹙的眉间流露。

「谁知道你这骗子是不是想杀他?我不想当那个共犯!」弗兰克的情绪变得更加激动,握紧的拳头正微微地颤抖著。

「要是吸血冲动来袭时吸不到血,你也知道伊尔登会发生什么事……!」洛斯奥的语气也变得急切,紧抓著手上的血包。

「所以我就要这样给他吸来路不明的血吗?!」弗兰克完全不压抑自己的怒火,对著洛斯奥倾泻著不满和愤怒。

「他就算已经基因突变也不代表他安全了!如果吸了别的族的血可能还会有更进一步的突变!就算幸运找到我的同族吸血也顶多是变化幅度变小,这次是往好的方向还是坏的方向就不知道了啊!」洛斯奥一连串吐出了非常多言语,著急的情绪随著字句流露。最后,他弯下了腰,卑微地请求著弗兰克,「拜托你,收下血包吧……」

弗兰克听后陷入了沉默。须臾后,他往洛斯奥走去,一边变回了人型。接著弗兰克抢过了那三包血包,放到了自己桌上。

「谢谢你愿意……」

「我没有相信你。该不该吸这个血,我会交给小登判断。反正你可能也是看准这点吧,他没有别的可以吸血的人了。」弗兰克转过头来,打断了洛斯奥的声音。洛斯奥也抬起头来,让弗兰克与他真挚的眼神对视著,「……小登他,也是被你这种真诚的眼神欺骗的吧。」

这次,换洛斯奥陷入了一阵沉寂。弗兰克看洛斯奥没有回应,愤怒的情绪又再次充斥内心,往前走去窜住了洛斯奥的衣领,「小登他……好不容易变得开朗了,好不容易会多笑了,我还以为……他的状况终于可以好转了……但他现在比以前更糟!」

「以前他基本上不可能在我面前哭的,现在他几乎每天都会落泪啊!」

弗兰克抓著洛斯奥的衣领,再次本体化。既是此时身高的差异已经使洛斯奥必须抬头才能看著弗兰克,洛斯奥他还是低著头。「……你要打就打吧,血包已经给你了,我不会挡了。」

「……你,真的很让人不爽。」弗兰克没有动手,而是继续抓著洛斯奥的衣服,「这样我还揍下去的话就真的是禽兽了吧。我刚刚才那样收敛力道、你还挡著,不就已经受伤了吗。你没想过我可能会把你打到昏迷?」

「是因为这样才能把错推到我们这边吗?还是怎么样?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想干嘛。」弗兰克用力拉起了洛斯奥的衣襟,迫使对方抬头看著自己。瞪著他一会儿后,弗兰克又放开了洛斯奥,一边解除本体化。这突然的举动让洛斯奥差点因为失去重心而跌落在地。「……算了,你走吧。但不准再伤害小登了,也别再来见我们。」

「不然,下次我就不管了,直接把你打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