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大半天的选拔,结果出来了,共有八十二人通过了次选,加上大鹏特批的五个,懂多种语言的落选者,也才八十七个人,组成了血虎营第一批集训士兵。
猴子带着一百多人,转会中心营地,组建他的备御营,剩下的学兵们,兴致勃勃的热烈讨论,期待起自己的集训日子。
首先,迎接他们的是被要求洗浴,这时候的关东各族人,除了汉族以外,没有经常洗浴的习惯,被热气笼罩的浴池子边上,赤条条的汉子,谁也不愿意第一个下去,从武只好命人往里干,突然被热水包裹,汉子们鬼哭狼嚎,这些人面对野兽,也敢亮出刀子,现在却被热水打败了,从武乐得伸不直腰。
经过最初的不适,泡热水澡还是舒服的,水里加入了一些关东药草,有活血化瘀的功效,慢慢的,大伙都体会到泡澡的乐趣。
泡完热水澡,每个人从里到外,领取三套衣服,短裤,背心,布袜,上衣,长裤,皮带,绑腿,一应俱全,作训服更是加厚缝制而成,外层用麻布,易磨损的膝盖,袖口,领口等处,缝制了柔软的小羊皮,样式不伦不类,奇丑无比,那双高腰的牛皮靴,用小牛皮所制,异常坚韧结实,腰部用柔韧的鹿皮,可以很好的保护脚踝。
陶制水壶一个,来自高台集的缴获,木制饭盒一个,方方正正,一个卷起来的毛毡毯子,一柄短刀,都装在一个麻布背包里。
在剃头环节,汉子们再次闹了起来,都是一大堆借口,汉民说发肤受之父母,剃发是大不孝,其它族裔说发式是祖宗所定,不能轻易剃发,总之就是不能剃头。
闹大了,惊动了大鹏亲自过来,虎视眈眈的盯着大家,人的名,树的影,首领的传奇,被津津乐道,凭借神乎其神的身手,才能虎口拔牙,在凶狠的东虏手里,抢夺下大量物资,救下无数生命。
看到人们安静下来,大鹏轻轻摘下自己的帽盔,这是从林家堡缴获的,平时习惯戴着。
“首领,也剃了短发。”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大伙齐齐看去,大鹏的短发紧贴头皮,长不及一指,太丑了,不忍心去看,好歹是一方势力首领,总得讲些体面吧。
“弟兄们,咱们时刻面临东虏数万八旗兵的威胁,在关东大地上,抵御强敌,保护家园和亲人,势必是连番大战,和敌人也是不死不休的结果。”
有人打断道“首领,我们不怕死,只是不想剃和尚头。”
“剃头是有原因的,脑袋是重要部位,极容易在战场上受创,就需要及时医治伤口,临时去剃掉伤口处的头发,会贻误宝贵的抢救时间,长发也更容易滋生伤口感染,总之,进了军中,身体就不再属于你们自己,而是属于整个都司的民众,你们每一个人,都是经过数轮选拔出来的精英,不再去担心家人的吃饱穿暖,都有都司公署去安排好,既然死都不怕,还怕剃个头吗?不敢剃头的软蛋,谁会相信你不怕死,拿命守护都司。”
全场一片静默 ,全都低头不语,也没人真的选择退缩,许久,一个声音响起来,“鹏哥,我布库勒信你,第一个剃我的头发,只要能加入血虎营,真的让我做和尚都行。”
有了第一个人打破平静,大家的抗拒心思,也不那么大了,反倒是开始互相戏谑,调笑。
大鹏,这时候大声命令“给你们一个时辰,剃完头发,穿好作训服,背好背包,去操场集合,迟到的人,有军棍侍候。”
大鹏离开后,所有人的压力一去,剃头也容易,很多的族裔,本来的头发也不多,“快点帮我先剃,既然早晚都要剃,别耽搁了,首领让大伙在操场上集合,还要背着背包,说不定要领着咱们去找东虏麻烦,我可不能落在后面。”
“胡说八道,咱们现在是训练时期,哪里会和东虏开战,依我看,是准备好吃的慰劳咱们,背包里有饭盒子,当然要咱们带着了。”
“净琢磨好事?跟在首领旁边的瘦脸汉子,你们知道是谁不?他是魁叔,早些年是明军里面的老夜不收,心狠手黑,把他找来,肯定是要试炼咱们,苦啊,弟兄们,自求多福吧!”
“呸,胆小鬼,当年我和几个堡里的亲族,连老虎都打得下,训练战技,就把你们吓住了,丢人现眼。”
瘦脸汉子正在操场上,回着大鹏的问话,“首领,尖哨又分为明哨和暗哨,明哨需要扮作敌人的穿着打扮,会说敌方的话,混入敌境,抵近侦查,收集有用的情报,行暗杀,投毒,窃书,放火等事,暗哨,则需要隐藏踪迹,深入敌方大营近前,观察对方的态势,及时回报敌军的动向,甚至还要承担阻击和为大军断后的任务,都是凶险无常,有死无生的差事。”
“那夜不收的人手,一定是优中选优吧?”
“说起来,一把泪啊,干夜不收就是给阎王当女婿,早死晚死的事,军中都是抓生死签来决定,如果有钱的人,也能在官老爷手里,用钱赎买死签,都是穷军汉,谁有钱能遭这个活罪。”
从武纳闷,“魁叔,夜不收这么凶险,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定是有一手绝活吧?”
“小监理大人,天启年以后,咱们夜不收就荒废了,哪里还能承担起任务,出城侦查敌情,三十里到头了,回去随便糊弄糊弄就行,当官的也不计较,把咱们三倍的月饷,也降了下来,少拿钱,能活命就行,当得夜不收的人,大多数保命的招数都记得,东虏打破辽阳城的时候,队伍都垮掉了,各自逃命,我就跑回家,抢在八旗兵的前边,把自家侄子,带了出来,可怜的亲族都没了,惨啊,整个屯堡的人,无一例外,都死于八旗马队手里,他们是禽兽不如啊!襁褓中的婴儿都不放过,我死命压着侄子的脑袋,趴在山头上,眼睁睁看着他们施暴,没有一点办法。”
大鹏安慰道“魁叔,咱们辽东汉民,哪一个都和东虏不共戴天,人人身负血海深仇,想要大仇得报,保护好自己和亲人,就得团结起来,和他们死战,野兽是不讲道理的,现在,请你出山,教练血虎营的学兵,需要你拿出全部本事,把他们训练出来。”
“首领放心,我一定尽全力, 把我知道的,都交给孩子们,让他们为都司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