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如今怎么打南朝?”代善说道。
多铎说道:“我倒有一个办法。襄阳天下之坚城,而今我也听说襄阳线报,夏军正在修建襄阳城,看架势,几乎要将襄阳城给拆了,重新修建一遍的样子。”
“今后,进攻想要,只会更加难受。”
“所以,不能从襄阳攻南朝。”
“《三国演义》之中,晋灭吴的方略就可以拿来用。”
多铎这么一说,很多人回过味来。罗洛浑忍不住说道:“先攻张献忠。”
“对,。攻下张献忠,居起上游,修建水师,然后顺流直下,大破夏军。”多铎说道。
如果张轩在这里,他定然能冒出一身冷汗。
蜀地正是夏军的薄弱环节。
蜀头,楚腰,吴尾,加起来才是完整的南北防线。
而今的大夏来说,楚腰与吴尾完成到手了,但蜀头却在张献忠的手中,而张献忠现在如何,正在与明朝总兵官杨展打得难解难分。张献忠在四川的地位,根本没有稳固。
这也是这一场大战之中,张献忠根本没有出兵救援的原因所在,非不为也,是无兵也。
以张献忠现在的情况,根本没有实力支援罗汝才。
多铎这个选择非常妙。大西军战斗力定然比不上夏军。毕竟一个是被左良玉追着跑,一个是追着左良玉到处跑,谁上谁下,自然是一目了然了。
清军猛攻四川,定然能占据长江上游,到时候放舟东下,要容易的多。
多尔衮听了多铎的话,不由的点点头。绝对多铎分析的对,他随即摇摇头说道:“不行,而今局面支撑不了一次远征了。”
随即多尔衮一五一十的数了起来,各项花销相当大的。
收编各路降军,编为绿营兵,也就是满清后期的国家经制兵力。在多尔衮的规划之中,八旗,包括满八旗,汉八旗,蒙八旗二十四旗总共二十多万士卒,都是中央军。
而收编的几十万军队,能裁撤的裁撤。不能裁撤的整顿一番,然后在边境各个地方驻扎。作为地方镇压第一波武力。也是敌人进攻时候固守待援,等八旗发兵。
而大队进军的时候,也可以征召各路绿营从征。
完整这样的改变,并完成对北方府县的一些赈灾,不管是天然灾难,还是兵祸,并平定北方的各地叛乱,不管是什么原因,都是需要钱的,而钱又不会自己飞过来。
多尔衮虽然拿着李自成留下来的六千万两银子,还能支撑一段时间。
但是在一场大战之后,立即筹备另一场远征。远在多尔衮的能力之上。满清的国力支撑不起来。
豪格说道:“事不宜迟,而今南朝新皇登基,正是想要稳定的时候。不趁着这个时候进攻四川,占据地利上的优势,等南朝反应过来的,争夺四川可就不好办了。”
多尔衮咬咬牙说道:“明年,明年出征四川。”
这个时间多尔衮咬咬牙还是能凑出来的,但是他更加感到不舒服的地方,是豪格似乎对这个事情非常感兴趣,多尔衮立即明白豪格的想法了。襄阳之战,不管怎么说,对多铎与阿济格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让他们再次当任主帅,不管是对内的信任,还是一碗水端平,都不好办。
确定了南征的大战略之后,其他的都是一些小事。
但是即便这样,也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等小皇帝在上面坐的腿都麻了,才算是结束了,众人一起向顺治行礼,然后缓缓退出去了。
当只剩下布木布泰与顺治两个人的时候,布木布泰将顺治皇帝的小脚放在膝盖之上,缓缓的揉捏,一边揉一边说道:“福临,你今天的情况,你怎么看?”
“大哥是好人,九叔坏。”顺治说道。 wωw ☢ttκǎ n ☢℃o
在小孩子单纯的目光之中,豪格这个熟悉的大哥,自然很受他关注。基于非此及比的判断,那么多尔衮自然是反派了。
布木布泰一听陡然色变,说道:“这话谁教你的?”
顺治说道:“没有人教我。是我自己想的。”
布木布泰板着脸,脸上几乎是乌云暴雨一般说道:“今后这些话,决计不能说,想都不能想。知道吗?”
顺治被吓了一跳,说道:“孩儿知道了。”
布木布泰叹了一口气,将顺治抱在怀里,说道:“你什么时候能长大啊?”
黄台吉在的时候,她根本用不着多想。黄台吉就是他不能依靠的大山。而如今,她却要时时刻刻的关注朝廷上的政治纷争。顺治可以天真,她却不能天真。
多尔衮有今日,布木布泰早就有所预料,还有些帮助。
其实在布木布泰看来,豪格得势,是比多尔衮得势要危险的多得多。毕竟豪格才是黄台吉的长子。如果豪格掌控了朝政,剩下要做什么,布木布泰敢说,豪格第一时间想办法,将顺治赶下台来。自己夺取皇位。
多尔衮毕竟是黄台吉的兄弟,想要夺位,就要想多花些精力在上面。
而且布木布泰与多尔衮之间,还是能说上一些话的。
布木布泰回忆会议之上,多尔衮看豪格的眼神,就知道多尔衮想收拾豪格了,甚至就在征四川之后。
一时间,布木布泰感到一丝危机感。
豪格被多尔衮给整了,保皇派就要损失一员大将了。
“难道只能指望郑亲王吗?”布木布泰想起济尔哈朗的样子,心中生出一丝犹疑出来。
此刻,郑亲王济尔哈朗正在教子。
“爹。”说话的是郑亲王的世子,福尔敦。“先帝托付爹托孤重任,爹为什么不替肃亲王说话?”
“小子。”济尔哈朗说道:“为人做事,最重要的确定自己的身份。”
“你爹我深受先帝大恩,自然要辅佐他的后代,但并不是要辅佐豪格。”济尔哈朗冷笑说道。他现在对豪格也是有意见的,固然多尔衮三兄弟势力庞大,但是豪格自己也是一个蠢货。
最少济尔哈朗对他就没有什么好看法。
“你知道我的身份与其他诸王相比有什么不同?”济尔哈朗问道。
富尔敦一时间想不明白。
“因为我不是太祖血脉,现在的问题不过太祖一脉的家事,我们参与进去做什么,有害无益,只要陛下在位,即便是多尔衮即便跋扈一些,也无所谓。”济尔哈朗说道。
“爹,”富尔敦说道:“如今睿亲王步步紧逼,欺人太甚,难道我们就不报复吗?”
济尔哈朗说道:“无须如此,睿亲王声势越大,得罪的人也就越多,我们甚至不用太多做事,等多尔衮什么时候将人得罪光了。不用我出手,他自己就会被人群起而攻之。”
“我只要能保证陛下亲政就行了。”济尔哈朗暗道。
睿亲王府之中。
多尔衮回来之后,静静的沉思,暗道:“豪格,决计不能再留着了。”多尔衮今天豪格气焰嚣张的样子,就气不大一处出。正在生气之间,忽然一人求见。说是冯铨。
多尔衮一听,是冯铨,点点头说道:“让他进来吧。”
“喳。”一个侍卫答应道。
冯铨是何许人也?是明臣降臣,更是当初谄媚魏忠贤之人,是所谓的阉党的一员。是魏忠贤的义子之一。清军入京师之后,多尔衮用书信召集各地士绅,冯铨就是其一,而冯铨更是一召就到,被多尔衮重用。成为多尔衮得力助手之一。
因为冯铨是北方人,是顺天府人,冯铨也就是北党的一员。与江南士绅相对而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