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蝶昏晕了几次,精神非常的脆弱,但她任就不肯歇息,坚持着要讲完;
“蓄生没想到的是反而弄巧成拙。他的颠簸于搅动反而把我给弄醒了过来。我从昏迷中醒过来见自己倒在蓄生的身上先是吓了一跳,但这一惊吓,很快使我清醒了过来。只是此时此刻,我只感觉到头痛欲裂,身体已经是相当的虚弱和乏力了,心里又极其的慌张和焦急,因为已经天亮了。
如果我不尽快拿到底片和裸照,万一有人前来,或者有电话打进来,都会对我不利,再说保姆很快就要来啦。因此我强打起精神强行命令自己,一定要坚持住。就在我支撑着起来的时候,不料,蓄生的肚皮猛然凸起用力的一挺,把我从床上甩到了地上“砰”地一声,摔得我好疼好疼,我几乎就要昏晕过去。我扑倒在地上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是试了几次都起不来。
蓄生趁此时间又开始挣扎,搅动的床铺咯吱咯吱地响动。更让我惊慌的是,骤然间听到了外面开门进来的声音……
不好!是保姆回来啦!
因为我们家里除了保姆有钥匙,连他的父母都没有钥匙。幸好这时蓄生正在拼命的搅动,一心想弄散绳子,没有听到开门声。
想到危机,我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倏然从地上爬起身,灵机一动,拿起床上的棉被,都盖在蓄生身上,让他发不出声来。如果让保姆听到骚动声,那我就完蛋啦……
蓄生的嘴巴被胶布粘着,几条棉被又把他盖了个满头包,他的呼吸立时感到了困难,便慢慢地停止了搅动。我这才长长地输出了一口气。
我知道,要逼问蓄生,必须得先把保姆支开。于是,我换了一套睡衣没有梳妆走出去,对保姆就说是蓄生说的;“晚上有贵客要来我家吃饭,叫你到街上去买点菜回来。”
平时我对保姆也不薄。我的话保姆自然不敢不听,更何况我说是蓄生吩咐的,所以保姆连声答应“我这就去”。保姆出去的时候,我又对她附加了几句,“菜都要买新鲜的,街上多逛几圈。”
保姆一出去,我关紧门把门闩插上。然而慌慌张张地拿起三角长刀抵住蓄生的喉咙逼问;“我的裸照和底片藏在哪里?”因为我必须要速战速决。
没想到,蓄生闭上眼睛竟不理不睬,仿佛猜到了我不敢杀他。刚才我出去的瞬间,他知道是保姆回来啦。
这时,我已经是万分的焦急,再次的逼问竟毫无效果。此时我焦急的想杀了他的心都有,大不了一命抵一命。就在我缩手无策,焦急万状的时候,忽然有了办法。我收回刀,再拿上一把剪刀,移到蓄生的下身,刀尖对着他的下身,我颤栗着恶狠狠地说;“你说不说,不说,我先把你的两只鸟蛋取出来,让你做太监,一辈子甭想玩女人。”
这一招果然见效,蓄生见我把刀尖抵住他的鸟蛋,吓得脸色死灰,马上妮妮窝窝的低头,意识是愿意说出来。
原来蓄生把我的裸照藏在我的衣柜橱里,怪不得我翻箱倒柜,寻找遍整个房间都没有找到,我怎么会想得到呢。衣柜橱角落处放有一个信封,信封里面只有裸照却没有底片。我气得发昏,时机紧迫,二话不说,拿起刀子,攥起剪刀,故意碰的叮当响,对准他的下身就要取“鸟蛋”。
“底片在你的一件不要穿的大衣口袋里。”蓄生吓得发抖,没等我动手,就说了出来。
因为当时我要他说出藏照片的所在地,把他嘴上的胶带揭掉了。蓄生虽则知道保姆已经来了,但他已猜出保姆给我支开啦,所以他也没有喊叫,因为他知道即使喊叫也没人会听得到。
我拿到照片与底片总算长长地输出了一口气,急急忙忙的换了一身衣服,当时我是故意穿着一套睡衣出去的,这样保姆不会怀疑。换好衣服,我拿出暗地里早就准备好的一只皮箱,正准备要出门……
只见蓄生在床上使劲挣扎,嘴里发出焦急的呜呜声,头像鸡啄米似的点着,意识是叫我把他的绳子给予松开。他的暗示反而提醒了我,我非但没有把他的绳子松开,在他的嘴上又加贴了一块胶带布,把他的嘴死死封住,因为保姆买菜很快就会回来的。如果他喊叫出声,保姆就会听到。
我提着箱子出门的时候蓄生是看到的,但他肯定猜不出我是坐飞机,因为那时候买飞机票是要护照的。
飞机票是上午十点钟起飞,我打的赶到飞机场才八点半。我不敢坐到大厅里,如果这时他被人发现,对蓄生松了绊,蓄生会马上招集他所有的狗棚好友,把所有的车站,码头,甚至连飞机场都会派人去堵住,寻找。
因此我非常的担忧,躲在旮旯里浑身颤抖。直到登上飞机的那一刻,悬挂在喉咙边的心才放了下来。
孟玉蝶眼泪婆娑,非常吃力地讲完了她的这一段的经历。
段祺正静静地听着孟玉蝶的讲述,暗地一直为她捏着一把汗,同时又怀着一份难以释怀的内疚,莞尔说道;“你真够大胆的,也真够幸运的,给你逃了出来。倘若那时你再晚醒过来一步,给这个蓄生挣脱散绳子,你就惨了,后果不堪设想。你不但要吃尽苦头,还要受尽折磨,再要想逃离虎口恐怕是难上加难了,实则是好险那!”
“我知道……”孟玉蝶噙着泪水说道,“当时我没想那么多,已经豁出去了,自然胆子也大了。主要是那个恩人答应给我买飞机票,我不想失去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才有此孤注一郑。如果这次我不逃出来,也会被蓄生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还不如一死。”
“天底下有好人也有坏人,总的来说还是好人多,要不然天下就乱了。”段祺正顿口说道;“幸好你遇到那个恩人,要不然,真的很难预料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可以苦尽甘来。下次有机会你一定要去好好谢谢那位恩公!”
“我一定会的”孟玉蝶毫不犹豫地回答说,“要不是那位恩公帮我,替我买好飞机票,纵使我有多大的幽怨恨难消,却也无计可使,因为我父亲是绝对不会帮我的。”
“好了,别再哭啦,是我对不起你……你再哭,我会愈发的内疚。”段祺正搂着孟玉蝶像兄长哄小妹那样,用她香喷喷湿漉漉的手绢替她擦着淌不完的泪水。
这一阵儿的诉说,痛哭,稍稍缓解了孟玉蝶淤积在胸臆间的深深痛苦。段祺正温煦真诚的劝慰,就像高山上淋漓瀑布的清泉水,让干渴的人喝上了,让日夜戒备,提心吊胆,受尽折磨,苦不堪言的孟玉蝶骤然地感到了轻松和慰藉。
段祺正轻轻抚摩着孟玉蝶柔软乌黑的秀发,替她擦干脸上淌漾的泪水,又把她的一只手捏在自己的手心里,缓暖摩挲,声声感叹道;“真的没想到,你会吃了这么多的苦!过着苟延残喘的生活!”
孟玉蝶闭着双目,紧紧地依偎在段祺正的胸口,仿佛像三岁的婴儿依偎在母亲的怀里。她的眼泪已经干涸,看上去确实是很疲倦,两只手却牢牢地抱住段祺正的腰围。
“时候不早了,你也该歇息了,我也该走了。”段祺正看到孟玉蝶这个样子,实在有点不忍心离去。但他没有办法,只好硬起心肠把她放到沙发上,站起来说道;“你的身子很虚弱,要好好睇休息,注意保养好自己的身体,过两天我再来看你。”
可是,孟玉蝶拉住段祺正的手不肯放,睁开眼说;“你……可以不会去吗?”声音像溪水在轻轻流淌,轻的却像蚊子叫。
“这……怎么可以。”段祺正幽幽说道;“母亲还病着,首先我不放心。很多事情已经搞得焦头烂额要去处理,明天撤诉后要做开业准备工作。我早点回去,可以让他们早点得知喜讯,也好让母亲的心早点安定,她的身体可以早点恢复起来。”
孟玉蝶听到段祺正这么说,稍作沉默,便隐约地点点头说道;“好吧,明天别忘了先给阿姨去看医生。阿姨身体早一天好起来,我的心里也会早一天好过起来,路上小心一点。
“好的,你进去休息,我走了。”段祺正向孟玉蝶说了声再见,就要走。
“等等……”段祺正刚走出几步,孟玉蝶就把他叫住。她转身走到房间里没一盏茶的功夫出来说道;“这些钱你拿去用,你还需要用好多的钱。这钱,本来我就是为你准备的。”
“这个……”段祺正踌躇着不肯接纳。
“别犹豫了好不好,”孟玉蝶把钱塞到他手里,“是不是还在害怕我会再去告你么。”
“那我再给你写一张欠条。”段祺正说。
“好啊!”孟玉蝶开玩笑说道,“你写好欠条,明天我就把这张欠条顺便带到法院去,算,二告你……”
“那随便你,我走了。”段祺正拿着钱说道。
“就这样走了?”孟玉蝶娇滴问道。
“还有事吗?”段祺正问道。
“没事……还不让你走干嘛。”孟玉蝶羞答答地低下了头。
这星期——每天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