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丹鼎派中用罢晚饭,项啸天是急不可待的催着陈梦生施法查案。上官嫣然被白天的焦尸搞的胃口全无,喝了几口清汤收拾了饭菜。听项啸天在催促陈梦生做法也是怦然心动,将陈梦生带入平日云青子练功的内室。
陈梦生取出了摄魂瓶,招出了瓶中的魂魄。三魂七魄已全那鬼魂魄已显出原来的模样,就是浑身漆黑。那鬼四处张望着,突然看见了上官嫣然大喜道:“嫣然姑娘,你怎么来了?”
上官嫣然当然是看不见也听不见那魂魄所言,呆呆凝视着正在施法的陈梦生。
只听到陈梦生对空洞的内室问道:“你是谁?因何而死?”
那魂魄一阵茫然道:“这里是哪里啊?我已经死了吗?”看到陈梦生点头后,魂魄知道自己已经是真的死了。
沉默了半晌后道:“贫僧叫广觉,是关帝庙里的知客僧。”
“广觉,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吗?”
广觉又想了想道:“我记得那天正好轮到我去收庙里添加香油,从禅房出来突然听闻广远师兄房中隐隐有人在争执些什么。我想都大半夜了,监寺师兄又和那相好的在吵了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就去了前堂了。”
陈梦生大惊问道:“这广远监寺还有相好的?”
广觉道:“广远师兄原来就是此处平阳府苕清人氏姓吕名荣敖,出家之前就已经有个女施主了,却不知道他为了什么出家。出家后那女施主常常来关帝庙找广远师兄,有时候便会在庙里留宿。”
“那你们慧圆方丈就不管他吗?”
“慧圆方丈常年在禅房中参悟禅理,对广远师兄的事是不知道。我们三个知客僧知道却不敢言,广明师弟曾对广远师兄颇有微词,结果被他打了个半死……”
陈梦生把广觉和尚所说的再向项啸天和上官嫣然复述了一遍,两个人的表情是截然不同。项啸天是义愤难膺,上官嫣然是不可置信。
“那后来呢?”陈梦生问道。
“后来,我添完香油回库房把油壶放好。发现库房中的两坛子火油不见了,那是伙房烧灶用的。那天是我开的库房,要是进贼短了东西又会是我的罪过了。正准备去找却看见殿外香烛台那里好象有一个人影,我就跑了过去。可是等我过去后就不见一人了,回过身一大瓢的火油淋到了我身上。起火了……,起火了……,烧死人了。”
“你看见纵火之人了吗?”
“我看见是广远师兄放火烧我,我浑身都是火疼的大叫,广远他拿起火油坛子砸了我的头,后来怎么样了我就不知道了。”
陈梦生看见广觉说到浑身着火时,抓搔着全身和当日薛氏是一模一样的症状,问完了广觉和尚陈梦生念起往生咒招来了黑无常将广觉的魂魄带入幽冥地府了……
上官嫣然感觉突然之间很冷,双手不禁交叉着在臂膀上揉.搓了几下。问道:“师兄,这内室中无门无窗的哪里来的冷风啊。”
“方才是幽冥勾魂鬼使黑无非将广觉和尚的魂魄带走了,明日还要劳烦师妹一起去趟平阳府的苕清,追寻监寺广远。”
上官嫣然笑道:“师兄言重了,苕清隶属平阳府雇车前往也就二个多时辰。”
陈梦生又对项啸天欠身施礼道:“大哥,没想到关帝庙一事又起波澜了,明日又不能去落霞山请吴雅子前辈为兄弟报仇了。”
“兄弟说的哪里话,世间有此恶人岂不比那黑妖更是祸害。报仇之事都等了这么些年了,也不急在一时半会了。”三人就监寺广远杀人放火一事聊了半个时辰,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翌日,三人起身雇了驴车准备去苕清。车把式看到项啸天那弓差点没哭出来,驴车前面是赶车人坐的车辕,后面是带着绵布篷子长七尺宽五尺的客坐。项啸天背着大弓和陈梦生师兄妹二人一上车那驴子竟然还拉不动了,无奈之下只得把霸王弓放回了屋里……
赶到苕清已是近午时了,找了家酒肆三人开始打尖吃饭了。正吃着饭的时候,酒肆里走进一伙人。酒保看见来人满脸堆笑的迎了过去道:“吕二爷,今日打算吃点什么啊?”
来人为首被称为吕二爷的喝道:“你聒噪什么,好酒好菜尽管端上来便是,二爷又不会短了你的银子。”说完带着那帮酒肉朋友坐在了店角的一张桌子上。
上官嫣然用手轻轻戳了戳陈梦生小声说道:“那个穿黑褂袄侧身坐的就是关帝庙的监寺广远和尚。”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陈梦生朝着项啸天暗使一个眼神,三人不动声色静观其变……
陈梦生知道广远和尚俗家名字叫吕荣敖,却不知道他还是个二爷。经过了一年多的时间,吕荣敖头上已长出了浓密的头发,要不是上官嫣然熟识关帝庙的和尚,断难会认出此人以前会是个和尚。
吕荣敖与那三四人猜拳行令,吆五喝六之声音惊动了酒肆四座。但是却无人敢吱声,食客们都是纷纷付了钱匆匆离去。
吕荣敖那桌酒吃了一个多时辰,才各自散去。吕荣敖拍出了十两银子,腼着肚子脚步踉跄的出了酒肆。陈梦生三人就一直跟着他,穿街过巷走到了间青石大瓦房门前。吕荣敖喷着酒气拿脚踹着门,不一会的功夫门被三十岁左右浓妆艳抺的女人打开了。
“你个死鬼又灌黄汤了,快回屋挺尸去。”女人说着一口的平阳话拽着吕荣敖进了屋,正要想关门却不想那门被一个黑壮汉子用手撑开,那女人猝不及防撞在了吕荣敖的身上,两个人顿时被跌倒在地。女人坐在地上泼口大骂:“阿弥陀佛,平日间只有我们去抢人家,今日怎么会有人来抢我家啊……”被女人压在身子下面的吕荣敖摔倒后酒醒了大半,推开身上的女人一个鲤鱼打挺跃起怒视着进门的三个人。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来我家?”
陈梦生不紧不慢的回身关上门,看着吕荣敖道:“广远监寺许久不见,別来无恙吧?”
吕荣敖一听来人直呼自己为广远,知道来者不善从后腰间拔出了一把短刀定睛观瞧这三人,才发现了上官嫣然在一个身高九尺的大汉身后。
“原来是你这臭丫头坏我好事,今日定留不得你们。”吕荣敖咬牙切齿恶狠狠的道。
身高九尺开外的项啸天哈哈大笑道:“来,那我就陪你玩玩。”说罢从腰间也掏出了短刀,刀在手舞出了一团密不透水的刀花。寒光森森直迷人眼,刀影重重晃人心魄。吕荣敖明白今天是遇上了硬茬了,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提刀大喝一声,对着项啸天身后的上官嫣然当胸便刺。说那迟那时快,项啸天一抬脚正踢中吕荣敖的手腕。短刀冲天而起,还没落地已经被项啸天接着手里,双刀在手直逼吕荣敖而去……
地上的女人见势不妙,高声大喊:“来人啊,抢……”话还没喊完就被项啸天后脚跟反踢心窝了,那女人一声闷哼又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吕荣敖扑通一声给跪在了地上道:“几位好汉爷,吕二平素与你们是无怨无仇,不知道是为了何事与好汗结下了梁子?”吕荣敖嘴里是这么说,心里却是在暗暗打量着自己打不过那大汉,门口堵着的黑汉子虽然是没有动手可那气势稳如泰山一般,那是比大汉更厉害的角色。自己唯有伺机而逃,但是地上昏倒的婆娘知道自己的事情太多了,留下她就会成了祸害……
就在吕荣敖暗自盘算的时候却听到黑汉子一声炸雷般的大喝:“一年之前关帝庙中六条人命皆丧你手,给我从实招来。”
“这……,这……我不……知道。”吕荣敖头上的白毛汗是漱漱而下,低着头两眼珠是滴溜乱转。
项啸天收刀暴喝道:“自己杀了人还会忘记不成?”
“是,是,是。我说,我说。可是我的人现在还躺在地上啊,这天寒地冻的请好汗爷容我将她扶回屋再说吧。”
上官嫣然也道:“师兄,这么冷的天久卧成病啊。”陈梦生见师妹都如此说了,就叫过项啸天让吕荣敖起来。
吕荣敖慢慢的起身,一步一步的朝着地上女人走去。陈梦生等人却不会想到就在这屋中便有一条吕荣敖挖的地道,地道口就藏在地上女人三尺后的地方……
吕荣敖渐渐的靠近了那女人,突然右脚一扭从靴底伸出了一把近尺长的尖刀。脚踢女人胸口,那女人连哼都没哼声便做了枉死刀下鬼。
吕荣敖一招得手,纵身而起拉开墙上的一道暗格,露出了地道口刚要跃下,身子一阵剧痛,低头看发现自己的半截身子已经落在地道中,还有的半截身子在往后倒下,瞥眼看到那黑汉子手里有惊雷闪动……
上官嫣然急忙跑到那女人身边,探鼻息摸心跳。陈梦生道:“师妹,你别再忙了。此女人魂魄已出窍绝难救回了,这个女人魂魄之上有黑气滚滚,定不是良善之人。待我一问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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