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雅欣现在将所有的不是都归结到了秋茵的身上,好像她这个姨太太在古家的这段时间别的没做,只是一门心思巴结古家,拉拢上下一样,秋茵只是瞥着目光看着她,突然之间觉得袁三小姐很可怜,她一直吵着嚷着要嫁过来,给古逸风当正房太太,如今如愿以偿,却是这个结果,她不甘心,就摔摔打打,希望通过这个让别人重视她,可殊不知她越是这样,大家就越是不喜欢她。
“她就是比你讨人喜欢。”四小姐心思直,话也不会拐弯,拉着秋茵的手就朝楼上走,气得袁雅欣唇瓣都要咬破了。
秋茵被四小姐拉着,一直向楼上跑着,回头看去的时候,袁雅欣已经走出了中正楼的大厅,好像哭了,手一直在擦面颊上的泪水。
袁雅欣踉跄地出了中正楼,冷风吹来的时候,她也稍稍清醒了一些,她抬眸看着萧瑟清冷的古家大院,才意识到她的不幸生活才刚刚开始。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人前耍狠,人后悲伤,想着古逸风冒着严寒跑去了北京,说的那些话,还真的一一应验了,她说她要嫁给古逸风,是她立下的目标,现在这个目标达成了,她却从自己丈夫古逸风的身上一点暖意都没有得到。
新婚的晚上,她满心期待着,可古逸风却喝得人事不省,浑身酒气,躺在床上连衣服也不脱就睡了,她推了他一下,他翻个身,她又推一下,他竟然不动了,之后不管她怎么捶打,他都好像死人沉沉地睡着。
那一夜袁雅欣过得很难受,她为了让古逸风醒来,可是花了不少的心思,推了,打了,还灌了醒酒汤,可他好像根本不愿醒来,她一直幻想的美好一夜就这样过去了,清晨古逸风还躺在床上,丫头敲门来说,西厢出事了,古逸风却腾地跳了起来,直接冲出了房门,抓住丫头问怎么了,他那时看起来异常的清醒,哪里有喝醉的样子,当丫头说夏二小姐流产了的时候,她只看到了古逸风大红的背影,和嘭的一声关上的房门。
那一刻袁三小姐想开怀大笑,那个贱人流产了,真是好,可却笑不出来,因为古逸风是那么紧张,几乎头也不回地去了西厢。
他真的不爱她,一点都不爱,从西厢回来后,一脸铁青,他换了军装话也没说就离开了古家大院,袁雅欣晓得古逸风失去了他的孩子,心里难受,却没想到他会在乎到了失控的地步,车几乎是冲的,开走了,将她的心也一起碾碎了。
袁雅欣的心里怎么能不恨这个夏二小姐,现在她这个正房太太就算再怎么神气,也是个被冷落的,古逸风的心里只有夏二小姐一个人,如果说袁雅欣不后悔是假的,可她后悔的不是嫁给了古逸风,而是后悔没在安城时候就一枪打死夏秋茵,如果是那样,就一了百了。
“二少奶奶去哪里?”福伯迎了上来。
“有车吗?我想出去随便走走。”袁雅欣有些失魂,脸上还挂着泪水,她此时不想留在古家,只想清净一个下午。
“司机开车出去了一个,车还剩下一辆,刚才大太太说要用,如果二少奶奶着急,我去动厢问问大太太还用不用了,这司机也没到位,我也得找个来。”福伯小心地说话着。
袁雅欣一听就火了,她在北京的时候,都有专用的车和司机,怎么到了东北,不但没车,还没个司机,要出门,还要问动厢用不用,她哪里受过这个。
“我是古家的二少奶奶,我现在就要用车,马上就用!”袁雅欣吼着,气得呼呼喘着,她穿得有点少了,这会儿竟然冷了,更不想等着了。
“车老爷一辆,二少爷一辆,其他少爷一辆,剩下就是太太们合用一个,家里人多,有点紧张,我这不是……”
不等福伯说完,袁雅欣的耳光就打了出来,打得清脆响亮,福伯被打得一下子愣住了,在古家他可是做了十几年的老管家了,还没人这样打过他,就算老爷也对他和和气气的,今儿还是第一次吃了耳光,一双眼睛瞪着袁雅欣,话都说不出来了,可他不敢言语,这女人在古家颇有地位,背景很深厚,连二太太都得让着。
袁雅欣才不管谁要用车,她现在要用,就必须给她,她冷傲地走到了车前,拉开了车门。
“叫司机。”她冷视着福伯。
福伯抿着嘴巴,说现在去找司机来,他刚转过身,就看到了夏邑军朝这边望着,穿着那身进口的西装,系着领带,福伯好像找到了救星,赶紧招了招手,生怕再去找别的司机耽搁了时间,又惹了袁三小姐不高兴了。
夏邑军见福伯招呼他,立刻跑了过来。
“二少奶奶要出门,你小心着开车。”福伯知道夏邑军没什么地位,副司令只是碍着夏二小姐的面子,才留他在这里,他好像除了会开车之外,也没啥真本事,已经游手好闲了好几天了。
“行,我刚好有空。”
夏邑军理了一下头发,眼睛偷偷地瞄着这位袁三小姐,这个女人他见过两次,自然知道是谁,也晓得她的父亲在全国举足轻重,听说临时大总统只是暂时的,将来可能会称帝,若真的成了,这位就是第一公主,夏邑军本就自私,他这会儿不想着这个女人如何搜了他们夏家,如果对他妹妹厉害,竟然想着,若是讨好这个女人,将来也许能在北京混个一官半职的,就不用看古逸风脸色了。
夏邑军满脸堆笑着,却发现袁三小姐好像哭过了,想不到平时飞扬跋扈的袁三小姐,也会有不如意的时候,不晓得是谁惹了她,最好不要是自己的妹妹,夏邑军知道最近出了乱子,妹妹的孩子没了,妹夫走了,这袁三小姐心里怎么能舒服,他给这个主儿开车,可要小心了,他拉了一下西装的衣襟,发现袁三小姐一直盯着他的西装看。
“你这西装哪里来的?”袁雅欣这回着觉得这个司机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来哪里见过了,但这身西装她怎能不认识?那是她从国外带回来给古逸风的,怎么穿在这个司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