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茵探头进去,发现古逸风趴在那张桌子上好像睡了,手臂垫在额头下,头发垂落着,帽子放在了一边,桌子上还有一瓶酒,他昨夜真的在这里喝酒了?此时空气中的酒味儿已散,应该喝了有一会儿了。
虽然秋茵走得很轻,他还是警觉了,古逸风猛然抬头,握住了腰间的手枪,拔出对准了秋茵,秋茵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了,这里是医院,他怎么这么紧张?
当古逸风发现进来的是秋茵时,松了口气,将枪放在了桌子上,疲惫地用手抹了一下脸,又颓然地坐回了座位里,他再次垂下头,捏着额头,好像很难受的样子,然后问秋茵许晋庭醒来了没有。
“醒了。”
秋茵回答了他,然后走到了桌子前,将酒瓶子拿了起来,酒已经喝光了,那是一瓶高浓度的白酒,此时古逸风的眼里都是红血丝,头疼一定是酒精还在起着作用。
“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喝这么烈的酒?”
秋茵生气了,大声地质问他,不就是看到许晋庭握着他姨太太的手了吗?那有什么了不起的,吃吃醋也就罢了,还在这里喝闷酒,许晋庭的命差点没了,秋茵能坦然处之,直接将他的扔开吗?难道古二少爷希望看到夏二小姐无情无义,不管不问吗?
只是一只手,古逸风现在的样子,好像他的女人偷了男人一样,心眼儿还真是小的像针缝儿,秋茵撅着嘴巴,心里竟然觉得委屈了。
古逸风皱了一下眉头,将秋茵手里的酒瓶子抢了过去,扔进了垃圾桶,说他要去看看许晋庭,说完,他站了起来,身体竟然摇晃了一下,若不是扶了桌子,定然会摔倒在地上。
秋茵从没见过古逸风竟然喝成这个样子,他好像满怀心事,她走上去,扶住了他的手臂,说许晋庭现在没什么危险了,倒是他,堂堂东北军的副司令站立不稳,一副醉态。
“我知道你不高兴,是不是刚才看到……许晋庭突然很紧张抓住了我的手,我没将手抽出来,我只想让他安定下来,没想到,你竟然为了这个喝闷酒,还吃醋。”
秋茵知道古逸风的心里有她,才会嫉妒,但也不免太小气了吧,现在的状况,他就不能放开他的心思,大度一点吗?秋茵的人是他的,心也是他的,他还怕她跟人跑了吗?何况许晋庭对他那么衷心,怎么会做出对不起他的事儿来。
“等许晋庭恢复差不多了,你跟他走,能走多远,走多远,别再回来。”古逸风突然说了这句话,让秋茵大吃一惊,脸色顿时变了,气得狠狠地挥出了巴掌,想抽醒他,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把夏二小姐当成什么女人了,竟然说出这样的气话来了,同时古逸风也轻蔑了许晋庭的人格,辜负了许晋庭对他的衷心,就算许晋庭的心里真的喜欢夏二小姐,也不可能将副司令的姨太太拐带走。
可不等秋茵的手打出去,古逸风突然将她整个人抱在了怀中,无限怜惜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叫着她的名字,他的脸是热的,身体也是热的,声音在微微地颤抖着,似乎万般不舍,却必须割舍一样。
“怎么了?古逸风,你这是怎么了?”
隐约的,秋茵觉得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他好像不是仅仅嫉妒了,他的心里装了一个沉重的担子。
“我知道许晋庭喜欢你,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所以他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一辈子,我也放心了,等他好了,你马上就跟他离开北京,不准再回来找我。”
古逸风的话说得实在坚决,秋茵挣扎了几下,一把推开了他,瞪大了眼睛。
“到底怎么了?你该明白我的心的,许晋庭为我做的,我只能感激,但我心里的男人是你古逸风,我怎么可能违背自己的心跟他走,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儿,我为什么要跟他离开北京城,你呢?你怎么办?”
秋茵怔怔地看着古逸风,难道他喜欢上袁三小姐了吗?真的打算给袁明义做乘龙快婿?不会的,他不喜欢袁雅欣,他和她根本不是一个类型的人。
古逸风眸子再次冷了下来,他说出了一个在秋茵意料之中,却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突然的事实,袁明义昨天晚上将古逸风叫到了一边,正式提出他的野心,他要复辟当皇帝,让古逸风作为他的女婿,务必站在他的一边。
“我少算了一步,没有想到袁明义的野心这么急迫,连一年两年都等不及,他要在两个月后称帝,要求东北一定要支持他,我只有三天的时间考虑,三天之后他就要答复,你能猜到我的答复是什么,我们回不去东北了。”
古逸风的手支撑在了桌子上,目光看向了窗外,秋茵顺着他的目光走到了窗边,拉开了遮挡着的帘子,吃惊地发现,整个医院被重兵包围了。
古逸风说他走到哪里,袁明义就会重兵包围哪里,直到他答应东北支持袁明义当这个皇帝,什么新婚庆典,不过是一个鸿门宴而已。
秋茵这才明白古逸风为什么会喝酒,为什么会让秋茵和许晋庭离开,别再回来找他,他知道自己的命运,只要他不同意,他就会成为要挟东北军的一枚利器,他能做的就是断了袁明义的念头,而这个断,必然是古副司令死在北京,东北正式和北京城对抗。
许晋庭对夏二小姐的心,古逸风已经看在了眼里,他为夏秋茵找到了幸福的归宿,就算他死,也能安心了,不枉他在感情放肆过一次,至少到最后,他为夏二小姐想到了最好的结局。秋茵的心被刺痛了,她转过身走到了古逸风的身边,牢牢地抓住了他的手臂,他不会死的,不会离开她的,一定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这个局面,可那个办法是什么?
似乎摆在古逸风面前的路只有一条了,被北京囚禁或者死亡。
今天更到这里,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