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抿着嘴巴,一脸的不悦,觉得自己这边再不行动,以后在二太太的面前,大家连说话的自由都没有了,这二太太气焰在涨,竟然让她们都别说话了。
大家果然都不敢说话了,小心地在后面跟着。
秋茵进了古家的大门,习惯地走去了西厢,二太太立刻叫住了她。
“中正楼那边有四五个房间都给你收拾了,你喜欢大的小的,都可以自己挑,莲儿说你想要个宽敞的房间,我叫人将一楼东面的两个房间打通了,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这边有了孩子,可不能住西厢了,西厢的房向不正,又死了人,怕吓坏了孩子,你身子也不好,不能亏了,近了,我能照顾你们娘俩儿。”
二太太这一窜说词出来,就是想告诉夏秋茵,现在这个家夏二小姐的地位不一样了,可不是一个二少奶奶那么简单,还是长孙的母亲,谁敢让她住了西厢,二太太所谓的照顾方便,不过是见到孙子方便了,她现在将这个孙子捧上了天了。
秋茵还真担心二太太对孩子的宠溺会过分了。
“是啊,是啊,你若住了西厢,不是将家里的其他少爷往中正楼外面赶吗?若他们有了媳妇,难道都去西厢住吗?”大太太不紧不慢地说着。
二太太回头瞪了大太太一眼,说这里有她说话的份儿吗?谁也没说将几位少爷赶出去,中正楼房间多的是,若大太太想住,和老爷说一声,一样可以住。
二太太这嘴更厉害了,说完了,觉得自己声音大了,忙看怀中的孩子,小心地哄着。
“奶奶不好,奶奶吓坏宝贝了。”
大太太的眼睛翻了一下,不敢再说话了,自从古世兴知道古家有了继承人,这二太太俨然独揽了古家的大权,她和其他几位太太都没有发言权了。
秋茵瞧着这样的情形,若再坚持下去,几位太太非打起来不可,她赶紧点点头,先回了房间再说,其实古家大院对于秋茵来说,没有太多美好的回忆,她住在西厢,还是住在中正楼没有什么区别,只有和还古逸风还有孩子在一起就好。
古逸风说孩子让秋茵放心,他妈会小心照看着,让她赶紧上楼去洗澡休息一下,定是这样的情形让古逸风也很心烦,他不希望秋茵在其中难做人,古逸风交代了秋茵,转身又出去了,说他有点事儿要处理,会早早回来和秋茵一起吃晚餐。
古逸风开着牛鼻子汽车离开了,秋茵这才发现一直盼着孙子的古世兴竟然不在,能有什么事儿让他这种时候,都不能分身?古逸风也休息一下的时间都没有,就离开了,定是去见古世兴了。
“我陪着你,她们的话,你不用听,我妈会处理的。”
四小姐跟在了秋茵的身边,聊着过去一年的话题,她说那会儿她以为秋茵死了,心里难过极了,谁都不想理,也不想说话,除了陪着她妈,就是憋在房间里,她还很担心她二哥,那段时间,古逸风的脾气一场暴躁,回来二话没说就离婚,就算袁雅欣哭闹骂人,都没用,接着他二哥在书房里关了三天三夜,也不出来见人,那天门开的时候,大家以为他想通了,但他却下达了攻打北京城的命令。
“那段时间,我也怕了,严寒的天气,到处都是逃难的百姓,天天不得安宁,东北开始征兵,武器出了兵工厂,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个架势,躲在家里门都不敢出。”
西小姐说着当时的情景,还在颤抖着,好在后来北京城妥协了,说夏二小姐还活着,不然那会儿她二哥就打进北京,袁明义就得束手就擒。
“后来我听说你还活着,激动得哮喘都犯了几次,那消息传到凤城,我妈一个劲儿烧香,没见她那么虔诚过,她说是佛主保佑的,她心诚才灵验了。”
四小姐说着,也笑了,秋茵听着,虽然知道二太太是为了她的儿子,可还是感动了。
四小姐说得很兴奋,可说着说着,就叹息了起来。
“我这病真是缠人,半死不活的,随时都会发作,不能像你一样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儿,有时候觉得手软脚软的,真没用。”
“能需要你做什么?你可是古家的小姐。”
秋茵不明白四小姐何来的这种不甘心,她这身子虽然弱,可有她的父亲和二哥撑着,她担心什么。
“可我总要嫁人的,他不需要我这样的女人,怎么会喜欢我?”四小姐说话有点恍惚,她口中的他是谁?莫不是这段时间四小姐有了心上人?
秋茵问四小姐,那个他是谁,四小姐却不说话了,好像满腹心事的样子,秋茵更加确信四小姐可能真的喜欢了什么人,而这个人并不喜欢四小姐,所以四小姐才会烦恼。
一路进了中正楼,秋茵发现大厅一直到楼梯,都铺了红色的地毯,下人们都出来了,一个个站在门口迎接着,见到夏秋茵都齐声地叫二少奶奶。
那句二少奶奶叫得秋茵心里真不好受,曾经这里有一位二少奶奶,身份高贵,家世显赫,大家都不敢得罪,连二太太都得陪着笑脸,那位二少奶奶就是袁雅欣,如今袁雅心和古逸风离婚了,大哥夏邑军如愿以偿了,拐带了那个女人,那会儿离开袁公馆的时候听袁德旺嚷嚷过,袁三小姐在安城躲着,不敢回北京城,不知道大哥是不是真的发疯娶了那个女人。
想着袁雅欣会成为夏家的大少奶奶,秋茵这心里好像针扎一样,似乎那个女人天生就是秋茵的劫,夏家的劫,真希望大哥别犯了糊涂,将来后悔都来不及。
“从知道你留在北京,传了假的死讯后,我二哥就和袁雅欣离婚了,这都快一年了,我妈说,你回来了就是古家的二少奶奶,让大家这么叫的。”四小姐说。
秋茵听了四小姐的话,苦笑了一下,二少奶奶?此时听起来真是一个讽刺的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