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邑军的身边站着新娘袁雅欣,她一身西洋的婚纱,洁白飘逸,头上的花环,是淡淡的黄玫瑰圈成,看起来这是一个中不中,洋不洋的婚礼。?
二姨娘在迎着宾客,她的旗袍也带了红色,镶嵌着桃色的花朵,儿子能结婚成家,一直是她盼望着,虽然袁雅欣是个弃妇,但家世好,也能让她忍受了,因为家里很多人去找夏冬青了,显得人手不够,她有些忙得不可开交。?
秋茵还看到了袁德凯和袁德旺,袁德凯还是那副样子,穿着军装,突兀地站在那里,似乎对这个婚礼,他并没有多么大的兴趣,甚至连话都不愿多说一句。?
倒是袁德旺的样子有些奇怪,他一只手摸着他的匣子枪,一手捂着脸,皱着眉头,好像很疼的样子,偶尔地,他将手移开时,秋茵发现袁德旺的脸上赫然有划伤的痕迹,确切地说,那是抓伤。?
为什么袁德旺的脸上会有手指抓伤的痕迹,他当然不会傻到了自己抓伤自己,这让秋茵没办法不起了疑心,姐姐不见了,会不会和他有什么关系?这个想法一出,秋茵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一种力量的驱使,秋茵一步步地向袁德旺走了过去,她要近距离看清楚,袁德旺的脸到底是不是被人抓伤的。?
可就在秋茵走过去没有几步的时候,周伯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她的面前。?
“二小姐,大小姐找到了!”?
只是这样的一句,让秋茵欣喜若狂,她的心思从袁德旺的身上收了回来,呼吸几乎停住了,她看着周伯,又看了一眼周伯的身后,并没有姐姐的身影,既然姐姐找到了,怎么不见人回来,连大太太也不见了影子。?
“人呢?”秋茵的心纠着。?
“姑爷托人了,出动了不少人,是行政司的人在安城郊区一个破房子找到了。”周伯的脸色有些不好,他口中的姑爷,是古逸风。?
“破房子?”?
秋茵听了这话,心里猛然一震,一把抓住周伯的手臂,想到了昨夜的那个噩梦,夏冬青怎么会在郊区的破房子里?她不会疯到了跑到一个破房里去的,是不是有人抓她去的?她还活着吗?还是和梦里一样……?
秋茵不敢问下去,她不愿看到梦里的景象。?
“大太太去看大小姐了,在马厩那边的空房间里,这里人多,不好抬回来,怕有人传出去……”?
周伯的话让秋茵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她感觉一阵阵眩晕,为什么姐姐不走着回来,却要人抬着??
“带我去看她!”秋茵催促着周伯。?
走到大门口的时候,二姨娘一眼看到了夏二小姐,她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了,伸手过来就拉秋茵帮她。?
“秋茵,忙不过来了,你哥结婚,你总得露个面儿吧。”?
秋茵一把甩开了她的手,只说了一句话。?
“我姐姐找到了。”?
“冬青?”二姨娘愣了一下,和秋茵听到这个消息的反应一样,她四下看着,发现没有夏冬青的影子时,满眼的疑惑。?
秋茵没有再理会二姨娘,跟着周伯向马厩的方向走去,那是一个不大的房子,在空场地里显得有些寂寞,一路上,她看到了很多士兵,他们奉命守在必经之路,看着他们这样荷枪实弹的,秋茵觉得事情更加错综复杂了。?
门前,秋茵看到了古逸风的牛鼻子汽车,车身已经脏了,溅了一些泥点,她也看到了倚在车门前表情僵硬的古逸风,他还穿着出门时的那件长袍,因为一夜没有休息,眼里布满了血丝,手指里还夹着一支烟,烟丝在燃烧着,一缕缕漂浮着,当他抬眸看到秋茵和周伯走来的时候,马上扔掉了香烟,几步走了上来,拦住了夏二小姐。?
“别进去。”古逸风抓住了秋茵的肩膀,神色凝重。?
“她怎么了?怎么会在郊区的破房子里?逸风?”秋茵一连问了好多的问题,当看到古逸风只字没有回答,垂下眼眸时,秋茵觉得眼前一黑,人在古逸风手臂间摇摇欲坠。?
“秋茵,秋茵。”耳边是古逸风焦虑的喊声,可秋茵仅仅听见了两声,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秋茵缓缓地苏醒了过来,看到了古逸风那双冲焦虑的眼眸,他的大手握着秋茵,紧紧的不肯放开。?
“我怎么了?孩子……”秋茵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仍旧觉得虚弱,好像浑身散了架一般,她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肚子,然后看向了古逸风,良久说出话来。?
“没什么,你太着急了,才会晕倒,我们的孩子没事。”古逸风梳理着她的发丝,安慰着她,说她应该听话好好休息的,这孩子差点就保不住了。?
孩子没事就好,秋茵真怕再失去一个,她长长地松了口气,目光看着周围,这不是他们的家,也不是夏的宅子,而是马厩旁边的房屋。?
“姐姐……”秋茵惊慌地盯着古逸风,姐姐找到了,就在这里的,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古逸风不让她去看夏冬青,夏冬青出事了吗??
“她死了吗?”秋茵胆怯地问着。?
“没有。”古逸风摇着头。?
“为什么不让我去看她,我要去看姐姐。”秋茵一把甩开了古逸风的手,现在谁也不能拦着秋茵,她要看到夏冬青安然无恙。?
古逸风没有办法阻止秋茵了,只好跟在了她的身后。?
秋茵走到那个简陋的房间,看到夏冬青的时候,头好像被什么重重地锤击了一般,就好像梦里看到的,她头发披散着,脸上有擦伤和血污。?
----?
更了7000,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