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离开我的,不会的。”?
她从来没这么脆弱过,好像整个世界轰然倒塌了,她思念他,想见到他,却等来了这样一个结果,日本人灭绝人寰,他们竟然让她和他就这样阴阳相隔。?
佐藤信一这个卑鄙的小人,秋茵的目光悲愤地看向了他,泪光中佐藤的无耻在逐渐地扩大,她的心被深深地仇恨燃烧着。?
“古夫人,对此我深表遗憾,但人死不能复生,您还是节哀吧。”?
佐藤猫哭耗子地叹息了一声,说一切都是天皇的命令,都是为了大东亚共荣,他也爱莫能助,说完,他从衣兜里掏出了手帕故作怜惜之状走了过来。?
佐藤认为,女人在这种时候是最脆弱,最不堪一击的,最需要男人的安慰的,如果他能把握时机,倒可以博取夏二小姐的芳心,所以他趁机递来手帕,接着另一只手臂也伸了过来,试探搂住夏秋茵的腰,可秋茵的心里已经恨极了这个日本人,怎么会给佐藤放肆的机会。?
他可以杀她,却不可以羞辱她,就在佐藤不安分的手环住秋茵的腰时,她突然一个俯身,反手一个擒拿,直接将佐藤的手腕擒住,接着狠狠一扭,只听“卡嚓”一声。?
所有的恨和愤怒都倾注在秋茵的手臂上,她用足了全力,佐藤的手腕被掰断了。?
佐藤一向自以为是,认为在自己的地盘上,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他哪里会料到一个柔弱的女人下手竟然这么狠,似乎旗袍的后面有着钢筋一样的坚韧,他哼了一声,汗出来了,脸白了,膝盖一弯,单膝跪在了地上,良久才抱着手腕啊啊地叫了起来,咒骂着。?
“八嘎八嘎!”?
怪叫了几声之后,他气恼地瞪圆了眼睛,说古夫人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怪他不记在胶州湾的情分。?
说完佐藤摸向了腰间,想掏枪出来,既然他得不到这个女人,就干脆毁了她。?
可秋茵哪里会这么轻易地死在他的手上,她的脚尖儿一挑,一勾,佐藤的手摸空了,当他扭头看向秋茵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枪已经到了眼前女人的手上。?
佐藤这下知道自己轻敌了,眼珠子瞪得溜圆,大叫了起来。?
“不,不……来,来人!”?
佐藤慌忙地叫外面的士兵,可这个“人”字才喊了出来,秋茵的枪已经顶在了他的头上。?
“佐藤,我要为我丈夫报仇!”秋茵此时不希望有什么轰轰烈烈的壮举,只希望亲手杀了给古逸风子弹的日本人。?
佐藤真的吓坏了,古逸风的夫人哪里是普通的女人,这身手,动作,分明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他早知道是这样,就该让更多人日本兵跟进来,是他的贪/欲害了他。?
就在秋茵的枪顶住佐藤的头时,门被撞开了,几十个日本兵堵住了门口,枪口齐齐的地指向了夏秋茵。?
佐藤见自己的人已经围堵了房门,立刻来了精神,他的一只手端着已经断了手臂,狡诈地说。?
“古夫人,你可别糊涂了,凤城现在可是日本关东军的了,如果你现在放下枪,我们什么都可以商量,如果你敢开枪,我保证,你的子弹不等射出来,就成马蜂窝了。”?
“是吗,那就试试!”?
秋茵还在乎什么,现在的状况,想活着离开日本人的军备司已经不可能了,与其怎么都是死,不如先杀了佐藤这个混蛋,她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手指用力一勾……?
佐藤不明白自己的脑袋为什么会被穿了一个洞,为什么这个古夫人敢开枪,总之枪响了,他倒下了,身体在血泊中抽搐着,一双圆睁的眼睛终于停止了他无耻的贪婪。?
佐藤被打死了,所有的日本兵都吓得后退了一下,良久才反应过来,端起枪,就要射击,秋茵笑了,该来的一定会来,这个时候,她只期待会在天堂里和古逸风相聚,不知道在那里,他是不是喝了孟婆汤,还记不记得一个叫夏秋茵的女人。?
“开枪吧。”秋茵抬起了手臂,端起了手枪。?
就在危机的关头,夏邑军满头大汗地冲了过来,他一边跑一边喊。?
“不能开枪,别开枪,青木大佐说,这个女人不能打死。”?
大佐在当时侵华的日本军人中,算是比较高的官职,相当于现在的上校,比佐藤的军衔高,夏邑军的这句话之后,所有的日本兵都不敢开枪了,却也没敢将枪口移开,因为夏秋茵的手上还有佐藤信一的手枪。?
夏邑军擦拭着汗水,呼呼地喘着,一看就是跑了很远的路,当他看到地上躺着的佐藤信一的时候,吓得面色苍白,他指着佐藤,又看了看秋茵。?
“你疯了吗?你杀了日本人,你不想活了,还,还不妨放下枪,放下枪。”他瞪着眼睛。?
“他该死!”?
秋茵没有放下枪,不管来的人多大的身份,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他们是日本人,他们来中国就是侵略。?
夏邑军很尴尬,退让到了一边,走廊的另一头响起了清脆的皮鞋声,很快,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房门之外,让秋茵感到意外的是,这个青木大佐竟然是个女人,面相十分眼熟,这不是青木友子吗??
青木友子冷着眼眸,看了一眼地上已经死去的佐藤信一,哼了一声,面颊上带着一抹鄙夷之意。?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将佐藤信一拖出去。”?
“是,大佐。”?
日本士兵赶紧收了枪,小心地走过去,将佐藤信一的尸体从秋茵的脚边移开了,夏邑军也趁机跑过来,将秋茵手里的枪拿了过去,小声地警告着她。?
“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别让人知道,你是我妹妹。”?
夏邑军说完,垂了头,将枪收了,然后讨好地走到了青木友子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