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大家都听着,如果严广来了,问及我去了哪里,你们就说我在古世兴家做客,已经住了很长时间了,这样他就会有所顾忌,不敢动夏家的人。”
“万一他去查了呢?”周伯问。
“严广一定会怀疑,背地里让人查我,等他查明白了,我也带人回来了。”
虽然秋茵这么说了,心里也有点不放心严广其人,这个军阀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做事没有章法,一旦鲁莽起来,什么事儿都能做得出来,所以她必须早去早回,防止严广突然对夏家的孤儿寡母下了狠手。
秋茵原本就有穿军装的范儿,穿上了这身狗皮,还真像个样儿,走路也稳当,她大摇大摆地走到了门口,面不改色,气不喘,竟然没有人注意到她,正堂里的家人们都替她捏了一把汗,看她走出去了,也都放心了。
秋茵的步子刚迈出去的时候,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和她擦肩而过,吓得她心窝子突突的,那家伙走了一步,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秋茵一眼。
“你不站岗,来回窜什么?”
这一嗓子吓了秋茵一身的汗,刚才硬充好汉的那股子架势也弱了下来,秋茵低了头,一副衰样,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等着被罚,刚巧门口把守的士兵也伸着脖子朝宅子里望着,让那军官劈头就是一个耳光。
“把眼珠子收好?夏家的姑娘是你们这些兔崽子垂涎的吗?”
谁都知道夏家有两个待嫁的姑娘,心里生了毛草也是正常的,秋茵自然也是长草的一位,挨耳光的士兵够倒霉,替她挡了一下,军官忽略了这个小个子士兵的存在。
“你们都给老子听好了,明天严副司令要来了,夏家的二小姐夏秋茵,那可是安城的才女,文化人,咱们司令早就看上了,你们可别怠慢了,她可是我们副司令未来的十八姨太太。”
那当官的大拇指朝后,狐假虎威着,秋茵听得七窍生火,这严广真是够厚皮的,估计几刀子都扎不出血来,他都五十多了,一把年纪了,还想染指的她,让她当什么十八姨太太?
说到严广其人,秋茵在夏家的老宅子里见过一次,那天刚巧她坐车回来,一进门就看见了严广,他一双浮肿的小眼睛盯着秋茵看,透着色气,他说他就喜欢看女孩子穿学生裙,抱着书的样子,看着就招人喜欢,特别是夏家的二小姐,透着灵气,一双眼睛水灵灵的,秋茵只当他说恭维话,想不到严广竟然对她动了邪念,严广长得肥头大耳的,肚子有点大,面相学上,这种人奸诈狡猾,命格却不怎么好,其实迷信的东西不能信,他还不是好命,贴上了袁明义,终于可以在夏家的地盘上抖一抖了。
军官说完了,直奔正堂,怕是吓唬里面的女人们去了,秋茵有心回去挡住他,可想想自己好不容易才混出来的,还是忍住了。
狠狠心,低着头向大街上走,隐约地还能听见宅子里的哭声,那是小婵,那个挨千刀的军官对几个**和孩子使狠去了。
离开了夏家大宅,秋茵一直迎着秋风向北走,安城大街上的绿意已经消退了,残存在树枝上的几片树叶零星地飘落下来,铺了脚下一层,平时踩起来沙沙地好听,现在却让人觉得心烦意乱,两边的房子好像空了,街上冷清清的,偶尔的几个百姓伸出头来,望望风又缩了回去,该逃走的,早逃走了,不能逃的就在家里等着挨刀子。
就在秋茵低着头,匆匆前行的时候,突然身后有人喊了一嗓子。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