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了钱之后,宋雨花反而没有急着走,孕妇是她带过来的,是死是活、孩子能不能平安出生,她都想等个结果出来,这年头女人生孩子,那是真的一只脚踏入鬼门关的,丝毫马虎不得。
要是连她这个送孕妇过来的人都不在,就很难保证孕妇能不能得到医院的合理救治了。
何况宋雨花费了那么大的劲儿,将孕妇救出来,飙车将人送进医院,也希望她孕妇平安。
要不然,她岂不是白忙活了。
宋雨花坐在急诊室外的凳子上等结果的时候,又有人送伤号进来,乌泱泱进来了十几个人。
这些人都穿着统一的灰色中山装制服,一进来老远就吆喝:“太夫、大夫,快来人救命!赶紧的!~”
如此大的动静很轻易就传到了宋雨花的耳朵里。
她起身拐过医院楼道里的转角,看到急匆匆往里冲的那伙人,粗略的看了一眼,便看出来,这些人中受伤见血的共有三人,三人都是枪伤,一个肩膀上中枪,一个肚子上中枪,还有一个大腿上挨了一枪子儿。
几人的枪伤都是止过血的,除了那个肚子上受伤的人情况有些严重,其余两人的伤势,都在可控范围内。
这伙人的声势有些浩大,已经有医生护士围了上去,扶着伤号往急诊室里送。
可是这家医院只有两间急诊室,其中一间里头正在抢救孕妇。
医院里的医生,将肚子上中枪的那位重伤者,先安排着送进了最后一间急诊室。
然后又有大夫和护士拿着药,分别给剩下的两个伤者处理伤口,他们虽然不能立马取枪子儿,但止血消炎等术前准备工作却可以做。
这样的安排很合理。
宋雨花心中暗暗点头,这家医院里的医生还是很公正的。
刚这么想,就见那几个陪着送伤者过来的灰衣人嚷嚷开了。
“……你说什么?里头有人?该死的,老子的人在流血,你告诉我里头有人?有人不会赶出去?还要老子亲自动手?
老子告诉你,老子是李副将的直系属下,知道李副将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李副将是司令他老人家的左右手。
换句话说,老子是专门替司令办事的,现在老子的人受了伤,命在旦夕,你告诉我没空?
找死!你信不信老子拆了你这破医院!”灰衣人面目狰狞,说起话来气势汹汹。
呵呵,好大的来头!
宋雨花听的眉头直皱。
原本好端端的抗战救国名将,全被这帮没脑子的给毁了。
几个被揪扯住的医生,额头冷汗森森,却依然试图解释,肩膀和腿上中枪这两人的伤势不是很严重,可以稍微等一等。
委婉的解释落在灰衣人耳朵里,几个灰衣人立马变了脸色。
那个气势汹汹的灰衣人,直接一拳头挥过来,砸在当先哪位戴眼镜的医生脸上,医生的眼镜被砸落,脸颊也实实的挨了一下。
“你们、你们不要欺人太甚!”医生身边的护士见此,气的浑身发抖瞪着几个灰衣人怒道。
“哼,老子不跟女人一般见识。”灰衣人瞥了护士一眼,转而冷冷的看着被打的医生道:“我的人中了上,在流血,你跟我说伤势不严重?那我也打你一枪,让你试试?哼,反正按你的话说,不严重!”
眼镜医生自知说错了话,加上挨了一拳,又听出这些人的来头着实不小,心中虽然气闷,却没再说话。
灰衣人们见眼镜医生认怂,一个个的都相当得意。
“大哥,跟他们费什么话啊!这边还等着治伤呢!”
“哼,敢给老子不好好治试试!”说着话,被叫大哥的灰衣人掏出了手枪,直接将枪口对上了医生的脑门。
医生和护士们见此纷纷色变,就连围观的人,也都快速的退来。
没有医生的阻拦,几个灰衣人或扶或抬的,将剩下两个伤号直接往正在救治孕妇的急诊室走去。
宋雨花见此深深的皱起了眉头,急诊室里的孕妇,已经醒过来了,应该是动了胎气要生,已经发作起来了,只是孕妇的声音底气严重不足,本就命悬一线,要是被这帮人冲进去,孕妇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八成就没救了!
宋雨花黑着脸,不动声色的迎了上去,急诊室里的孕妇,她今天保定了!
正在关键时候,突然匆匆走开一个中年医生,医生穿着白大褂,远远的便怒喝道:“站住!”
突如其来的暴喝,把灰衣人都给喝懵了,他们下意识的站住脚,看向医生。
“哼,好大的派头,你们如此形事,李副将知道吗?”中年医生被气的不轻,脸都胀成青紫色了。
灰衣人听中年医生不把李副将放在眼里,纷纷变了脸色。
那个被唤作老大的灰衣人身边的一人,拿着枪就指上了中年医生的脑门:“想找死我成全你!”
“住手!”此人话音一落,灰衣老大立马出声喝止!
喝退了属下,灰衣人老大打量了下中年医生,然后皱着眉头问道:“你是哪位?”
这是一家西医医院,医院里的医生大都是海外留学回来的,听说里头有一部分人,来头还不小。
眼前这位中年医生如此肆无忌惮,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哼,我许哲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中年医生许哲冷哼一声说道。
许哲?灰衣人老大想了想,脑袋里完全没有这号人,别说名字了,连‘许’这个姓,都对不上号!
灰衣人想到刚才自己竟然被个无名之辈吓到,脸上顿觉挂不住了!
只见灰衣人老大脸色一变,上前一把推开许哲,带着手下就往急诊室走。
还一边吩咐手下:“去抓几个靠谱的医生过来,给兄弟们治伤!”
灰衣人们气势嚣张,所到之处,人人避退。
眼瞅着急诊室就在前头,却有个二十上下的女子挡在前头。
宋雨花就那么站在通往急诊室的过道上,迎向灰衣人。
她神色平静,无畏无惧,不恼不怒,整个人好像都与这件事无关,却有明目张胆的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