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赴日只剩下两天时间,习月有充分的时间去做充分的准备。然而申郅琛比习月臆想中还要不放心她。她是他一生的牵绊,更是他不能不担心的人。
申郅琛这几日难得没有日日出去忙碌,而是呆在公寓里尽可能的陪着习月。习月心里感到温暖至极。
习月准备今天去青林苑和海中花去告别一下,顺便看看殷弃最近的情况。她自从上次殷弃受伤就再也没去看过她,事情一件跟着一件来,紧凑的让她自己都喘不过气。
正欲和申郅琛说,厅里门铃就响起了。
刘姨赶忙跑去开门,见到来人便喜笑颜开的急着通报“少爷小姐,是梦小姐来啦!”
一听这个名字,习月心中突然百感交集。这个她来上海唯一的朋友,勇敢凌厉又风情万千的女人。既是海中花的重磅明星,又是申家月鹰集部的领头人,习月心底不知怎的,突然升起一股敬畏之情。
殷弃踱着步子轻盈的朝这边厅内走来,看到习月,嘴角不禁牵起了微笑。
她身着藕绿色平领旗袍,真是仪态万千。
习月也微笑着上前去,拉起殷弃的手。
“你怎么亲自来了?我还准备去看你呢。”习月上下端详着殷弃,见她韵味依然,丝毫没有损伤,这才放下心来。
殷弃看了申郅琛一眼,“不亲自来能行吗?”
习月见殷弃看着申郅琛说,想必是申郅琛让殷弃来的。他们又要谈什么事了?
习月也看了申郅琛一眼,不知是应该先和殷弃道别还是留她在这里。
殷弃看着习月迟疑不决的眼神,似乎在抉择什么。
“怎么?不欢迎我?我可是专程来和你道别的。”殷弃竟然把这话说得有一丝委屈在里面。
听着殷弃难得的逗趣话,习月也禁不住笑了。
“怎么会?我还以为琛叫你来是有事情要谈,我不好打扰啊。”习月转头看了看申郅琛,他只是意味深长的对她微笑着。
殷弃笑了笑,“该谈的怎么都谈完了,现在的时间可是属于我们两个的。”习月听着这么亲切的话,心中甚是温暖。
殷弃看着习月从纯真无忌成长到现在的稳重温润,心中也替她百感交集。
申郅琛站起,对习月说“我去海毅一趟,有人陪你我就放心了。”说着拿起大衣朝厅外走去。
殷弃摇摇头,嘴角似又露出苦笑“习月,你看看那,你朝朝夕夕有人疼,我却挣不来一朝。”
习月听了这话,不免担忧起殷弃来。她每次出任务受伤,都没有人陪在她身边,她怎么说也是个女子,身体不如男子健壮,总受伤怎么行?
可是……
“可是,那个江骏不是很关心你吗?”习月细想,上次殷弃受伤就是江骏一直在旁忙碌照顾,他的心意可昭日月啊。
殷弃却不像习月臆想中的红了脸,而是将表情冷了下来,不知怎么了。
她没有接话,习月感觉自己说错了。
“怎么了?”习月小心翼翼的问,害怕触动了殷弃的伤心。
殷弃深吸一口气,转过脸来认真的看着习月关切的眼神,“没什么,我对他没有感觉。”
习月第一次听殷弃说如此示弱的话,但是尽管如此,她还是说的那样坚定,让人没有质疑的理由。
可是习月却质疑了。
“你对他还是有感觉的,不是吗?”习月追问下去,她害怕因为殷弃一人执意的想法而错过了如此关心爱护她的一个人。
殷弃表情变得冷峻起来,“不!我对他没有感觉,只有感谢而已。”
习月看着殷弃仿佛在极力躲避认真的看看自己的心,她在害怕什么。
“怎么会呢?你是我见过的最有魄力的女子,也是我心里崇敬的对象。你有哪一点配不上他?”
习月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全部都说了出来,她真的希望能让殷弃幸福。
殷弃有那么一刻是有些激动的,她知道江骏对她的好,她知道习月对她的鼓励和关心,她更知道申郅琛表面上没有关心其实在为她担心。
她知道一切,其他人都没有问题,是她自己的问题!
她一度把自己推向死亡的边缘,总是亲自去完成那些危险的任务,她只有在那个时候,才感觉灵魂是她自己的。
她想到这些,语气不禁柔和了些。
“习月,其实我能拥有你们的关心已经很幸福了。”
“可是江骏呢?他盼着你能够有所回应,他希望你幸福,你要让他一直等下去吗?”习月语气有些激动,“这样来说,对他是不公平的。”
“好了习月,我们不说这个了,你让我想想。”殷弃抚额,结束了这次的对话。
习月也平复了心情,算了,本来今天就是和殷弃道别的。
殷弃见习月也打住不准备说这个话题了,便笑着说要带习月去个地方,还说是习月一定要去的。
“什么地方是一定要去的?”
“跟我来吧。”殷弃让习月收拾好便坐上黄包车驶向了辛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