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
面色有些凝重。有些话他认为要说清楚。
“我有话要说。”
陆青停下脚步,侧过身,扬起小脸看着他:
“什么事。”
那漆黑的双眸仿佛能看穿人的灵魂,精致的脸庞让他的思绪有些飘忽不定。又想到那天的那个梦,忙摇了摇头,不行他得跟她好好谈谈。
回过神来,陆青已经转身走了。
夏琛追上去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陆青,你站住。”
被抓住手腕,陆青停下脚步,转眼看着他:
“什么事。”
“那个·我想问你,你为什么要把三郎杀掉?虽然他体内很可能寄宿了一个妖怪,但他还是一个孩子。”
当看到陆青眼睛都不眨就将刀插到他身体中,夏琛是有些愤怒的。
陆青漆黑的双眸里很是平淡,看不出任何情绪。
“还有吗。”
“什么?”
她冷淡的反应让夏琛很是火大:
“你刚刚杀了人难道你都不惭愧吗?你有什么权利剥夺人家的生命?”
他情绪有些失控,声音有些大。
陆青看了他一眼,眼神十分冰冷:
“还有什么要说的。”
“陆青,你到底是不是人啊?怎么能这么冷血?简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陆青挣开他的手,转身就走。
“喂,陆青……”
夏琛十分恼火,那瘦小的身影一直往前走。完全不把他的话放在眼里。
身后传来道岸连续不断的咳嗽声,夏琛回过神,去扶起一边的道岸。
“咳咳……咳咳……”
道岸面色潮红,接连不断的咳了几声。眼皮微微动了动,终于有醒来的意向了。
“你醒了。”
道岸缓慢的睁开眼睛:
“兄台?这是什么地方?”
夏琛看了一眼四周,远处只有那静悄悄的民宅,一个人影都没有。
“我也不知道。”
道岸点了点头,忽然伸手抓住他手臂:
“方陵镜呢?青棱宝剑呢?”
语气有些激动,忍不住又咳了起来。
夏琛忙拍他后背给他顺气:
“方陵镜死了,他的宝剑……”
眼光有些闪烁,那把宝剑一直在陆青手中,她走了那宝剑应该也是带走了。
道岸脸上难以掩饰的失望,转而扯出一抹苦笑:
“这祸害了百年的妖孽到底是被你铲除了。”
夏琛微微愣了愣:
“祸害百年?你们茅山道士不是专门对付僵尸的吗?”
港片里的茅山道士那水平可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啊,怎么会沦为妖道。
道岸嗯了一声:
“方陵镜是百年前的茅山弟子,我听师父说起过。他天赋过人但却太过孤僻,一心想着修炼长生不老,据说有一次下山除妖被妖道迷惑了,从此便失去了踪影。”
茅山道士,是驱魔一族的一个分支,他们有着自己的手段去对付那些不是人类的东西,在时间久远一点之前十分的受人欢迎。可是如今灾祸连连,到处战乱到处饥荒尸横遍野。再厉害的道术也都顶不过洋枪洋炮,信教的人少了。门庭凋落,传到道岸这一辈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道岸自小是个孤儿,被师父收养长大,习得一身法术。胆识谋略不输于人,自小就立志要做一个行侠仗义的大侠。去年师父过世后,守完孝的他背起行囊开始四方游走。一路上斩妖除怪的,不知不觉就已经过了一年。
前几日他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小镇上,小镇上的人告诉他们镇子上经常有人失踪,而失踪的人大部分都是进山里来了。想拜托他来看看是否有妖怪在山里作祟。要是有妖怪还请他帮妖怪除掉。道岸看着远处的大山给自己算了卦,卦象很怪,他大惊,当下收拾行囊进了山。
在大山里走了一天,又累又饿的他看到了山腰处的小农家。这处农户家正好在山腰大边不远处,道岸看了看天气不早了,又怕下雨,便想到农家借住一晚。
接下来的事情跟夏琛他们的遭遇差不多了,中年妇女先是让他去洗澡缓解疲劳。本来还感激中年妇女的热情的他去到浴桶边才发现,那浴桶里的水有茅山的**草药。在加热的情况下能快速的进入人们的身体,让人体内热血沸腾整个人处于兴奋的状态,若是没有解药的话恐怕会因为血过热而死掉。
好在他自小是在茅山长大的,这些东西他自然知道,只不过这都是上百年前的东西了,想不到这个小农户竟然会有茅山百年前的密药。这绝对不是简单的农户。
发觉了异常的他偷偷服下解药后装成中毒的样子。中年妇女又十分热情的准备好丰盛的晚餐招待他。这里并不富裕,甚至有些贫瘠。但桌上却很罕见的有一大碟肉……
“你别说了……”
夏琛忙拦住他,一手捂住嘴。
道岸明了:
“你吃了那肉?那可是人肉……”
“呕……”
夏琛忍不住爬到一边吐了起来,可是奔波了一晚上的他胃里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吐出一些苦水,他发誓这辈子都不要乱吃肉了。
看着他吐成那样,道岸的目光里有些怜悯:
“那后面的事情我还是不说了吧。”
再说下去恐怕夏琛连苦胆都要吐出来了。
夏琛摆了摆手:
“我没事……你继续……继续……”
“真的?那我继续了?”
夏琛点了点头,用袖子抹了摸嘴角,又坐回他身边。
道岸知道那肉不寻常,便借口修道不吃肉。农妇也没有做多勉强,道岸就着青菜萝卜多吃了两碗米饭。吃饱后便觉得头晕晕沉沉的,很想睡觉,于是双眼一闭睡了过去。
睡梦中依稀感觉有人来搬动他的身体,稀奇古怪的笑声刺得耳膜有些生疼却又想不起他们到底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等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耳边啪嗒啪嗒的水滴声。伴随着水滴声的还有浓浓的血腥味……他从怀里摸出火折子打开。
满屋子密密麻麻鲜血淋漓的肉块……被解得支离破碎的,那明明就是刚刚从人身上拆卸下来的四肢,随意挑出来的内脏挂在铁架子上,头颅堆在房间的角落……
夏琛脸色苍白,脑海里一副副干掉的人皮,胃里又一阵翻涌,他已经吐不出东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