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干脆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把所有的事情丢给心腹手下去打理。五万陷在山西的兵马既然已经决定让其自生自灭,那么就没有必要再去操心了。
山西的局势在毛文龙撤兵的同时,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朝廷已经完全可以取胜。
与此同时,关外的皇太极大军也发生了变化。孔有德以及尚可喜已经开始按照计划,实施叛逃的计划。
汉旗营三万兵马在两人的指挥下,全营出战,直接进攻嘉峪关。
而孔有德与尚可喜两人只带着各自的亲卫,匆忙逃往别处。
如此大规模的动作,皇太极当然是第一时间就得知,可他却未料到孔有德与尚可喜会悄然逃走,却置三万汉旗兵的生死于不顾。
当皇太极派出大军召回快要攻城的三万汉旗营,准备问责两人的时候,他才发现孔有德与尚可喜已经不知去向。
“传令下去,让各部族密切留意两人的行踪,发现了杀无赦。”皇太极阴声下令。
后有派出哨探,四散在驻扎的军营周围开始寻找任何踪迹,两天后,便有消息传回来,说是发现了孔有德以及尚可喜两人的踪迹。
皇太极二话不说,当即亲自领兵追击,只留部分兵马依旧留守在嘉峪关外。
后金大军突然离去,开始明廷这边还荒乱了好一阵子,后来才得知皇太极并非要进攻大明,崇祯以及守军这才宽心下来。
崇祯更是直接把心思完全放在山西那边,加紧对李自成那五万大军的围剿。
嘉峪关外的荒漠上,孔有德以及尚可喜两人带领着五百心腹手下,依旧在仓惶逃窜。
炎炎烈日,风沙迷眼。
孔有德抬头望着无边无际的荒漠,担忧的问起身旁的尚可喜:“大哥,我们真的能够穿越这片荒漠吗?”
已经两天了,所有人几乎没有怎么休息,日夜兼程在赶路。可这荒漠好似没有尽头一样,怎么跑都跑不完。
尚可喜手搭凉棚,抹了满脸的汗水,气喘吁吁的说:“只要不迷路,或者不遭遇风沙爆,我们一定可以走过这荒漠,直接进入大明境内。”
嘴上虽然说得淡定,可尚可喜心里却没有信心。为了逃避皇太极的追击,他们不敢走原来的商道,只能认清了方向,直接横穿沙漠。
这样一来便有了许多的不确定性,完全隐患会增加数十倍。若是遭遇恶劣天气,或者迷了路,这五百余人随时都有可能葬身这荒漠当中。
孔有德显然从尚可喜的语气中听出了什么,他惊讶的看向尚可喜,低声问道:“大哥,你实话跟我说,到底有多大的把握。”
尚可喜回头望了孔有德一眼,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我们现在只有这条路可走,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
孔有德当即沉默了下来,很显然,尚可喜这是在赌,而且还是在几乎没有把握的情况下。
难得的是孔有德居然没有任何的埋怨,反而轻笑着与尚可喜言道:“想不到大哥也会做出这么冲动的决定,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大哥,无论最终是生是死。”
尚可喜闻言,哈哈大笑:“我一辈子行事小心翼翼,思前顾后,这一次冲动了一把,这感觉的确不错。”
两人相视而笑,依旧闷头赶路,他们每人只备了五天的粮食,如果五天之后还未能走出这荒漠,那么他们很有可能就会葬身于此。
所以,他们不敢有片刻的休息,好在如今还有战马代步。可现在却已经发现这些战马已经开始体力不支,连续的奔跑让这些战马陆续出现了不适的情况。
“报……”
突然间,两人的身后传来一声大吼,孔有德与尚可喜两人放慢了马速,只见一骑飞奔而来。
“将军,我们后方三里处发现可疑现象,似乎有人在追击我们。”一个负责在后方的哨兵高声禀道。
尚可喜与孔有德两人脸色立即大变,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由尚可喜沉声言道:“立即前去打探清楚情况,然后速速来报。”
“是,将军!”哨兵不敢怠慢,调转马头便飞奔离去。
“弟兄们,放慢马速,让战马休息,保持你们的体力,做好准备迎战。”尚可喜见哨兵离去之后,又再次下令。
孔有德阴沉着脸,不可置信的说:“大哥,难道会是皇太极的追兵来了,不可能会这么快啊?”
尚可喜摇摇头说:“不管是不是皇太极派来的追兵,我们都应该做好防范。”
孔有德闻言,点头表示理解,随后便不再多言,依照刚才尚可喜的吩咐,所有人放慢了马速,开始边走边休息。
须叟,先前的哨兵再次狂奔而来,他高声禀道:“将军,后面的确是追兵,大概有一千人左右。”
尚可喜脸现狞狰的神色,他忽然拔刀在手,高呼道:“弟兄们,敌人给我们送粮食来了,列阵准备杀敌抢粮食。”
“杀敌抢粮食!”所有人齐声呐喊,然后纷纷调转马头,排列成一个冲锋的阵型。
在这荒漠当中,不能随意乱跑,尚可喜宁愿与追兵打一仗,也不想等下因为顾着逃窜而迷失了方向。
再者说,追兵只有一千人而已,凭他们这五百精兵完全可以与他们一战。顺便夺取他们的战马以及粮食,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所有将士都明白尚可喜的心思,他们已经紧握马刀,准备好与鞑子拼死干一场。这些人都是原来的东江军,一直都在与鞑子打仗。
所以他们并没有对后金有任何的畏惧,反而更加激起他们的战意。何况打赢了的话,便可以夺取他们的战马还有食物以及水。这些都是在荒漠当中生存下去的必须品。
尚可喜他们刚刚摆好了阵型,追兵立刻便赶到,的确只有一千骑,而且他们似乎跑得及,那些战马已经直喷白气。
而领兵的将领居然还是尚可喜与孔有德两人的死对头,哈奇耳太。
“大汗有令,叛逃者杀无赦!”哈奇耳太一声大吼,居然率先发起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