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铺开张,毛文龙只是走一下过场,应付一下县令以及沈家而已。要说留在那里与他们周旋,叶少龙完全没有兴趣,更加没有这个必要。
自从三万东江军到来之后,毛文龙俨然成了叶县真正的主人,县令以及沈家无不得看他的脸色办事。
叶县本来的百姓已经所剩无几,这里土地贫瘠种植一般的农作物效益低微。但是好在这里矿产毕竟多,光是盐矿便取之不尽。
所以也只能维持一部分百姓留下来,这些人多半都是给沈家挖盐矿求生存,要是让他们来种地没有人愿意。
毛文龙因此在这里招收流民来开荒并不顺利,想要更多的百姓前来开荒,他必须还得从外面去招揽。
难得有片刻的安宁,毛文龙离开粮铺之后,便直接带着二女一同前去田间地头。除了踏青之外,顺便也查看一下灌溉田地的沟渠完善了没有。
叶县的土地贫瘠是事实,但究其原因,最大的关系还是近两三年来这里的干旱所造成。只要修建起足够多的沟渠,再从横穿叶县的河里引水来灌溉,完全没有问题。
农民的智慧无穷,以前是官家不重视,对农业没有任何的投入,只懂得从百姓的身上索取。
这也造成百姓越来越没心思去管理好田地。而毛文龙与官家的做法完全相反,他不仅全力投入到农业的生产之中,更是大力调动百姓的积极性。
从农具的发明到种植的农作物丰收与否,他都制定了颇为丰富的奖励。百姓从中尝到了甜头,干起活来都是相当卖力,他们以后的日子也有了奔头,双方可谓是互惠互利!
以前那些荒山野岭,还有许许多多被荒废的农田,在短短的三个月内已经全部被开垦出来。
全部都种上番薯,人在高处一眼望去,视线中满是遍地绿油油,哪里还有以前的荒凉景象。
“相公,你说这两百来亩地,三个月后就真可以收成!”陈澜虽然很相信毛文龙,但是这会也是心里忐忑。
这样大面积种植单一的农作物,如果一个不小心,到头来没个好收成。那对毛文龙来说绝对是一个灭顶之灾!
毛文龙自然理解陈澜在担心什么?但陈澜所担心的这些在他看来完全没有必要。番薯在后世就是一种高产量的农作物,除了容易存活之外,而且还不挑地方,几乎只要有水的地方就能够存活。
至于产量自然是无法与后世的相比,但在眼前这样的大环境中。毛文龙相信番薯都要比那些水稻或者小麦什么的要好上许多。
“相信相公,到时你就知道了!现在相公唯一苦恼的便是没法多种一些,仅仅这两百多亩,完全不够啊!”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毛文龙也是心烦不已。
天色渐暗,毛文龙与陈澜,洪紫嫣一同回到马车上。在余晖下,马车缓慢的回到城里,刚刚抵达府门口,便见两个神色焦急的东江军将士等候在那里。
毛文龙刚一下马车,两个东江军将士旋即抱拳行礼,大呼:“都督!”
听到这个称呼,毛文龙顿时大皱眉头,显然,这两个将士应该是未参加早上的编伍。不然,定不会依旧称呼自己为都督。
而就在这个时候,谢东与陈继盛从府里快速的走出来。
在看到毛文龙也在的时候,谢东明显有些意外,但他还是规规矩矩的上前行礼,然后才向两个将士问道:“可有打探来什么消息?”
毛文龙这才想起眼前两个将士应该是被谢东派去打探洛阳的事情,旋即挥手让身后的马车从后门进府。
然后制止了两个正要禀报的将士,带着所有人进了府内,在正堂内才让两个将士道出洛阳的消息。
根据两人所打探来的消息,那李自成并没有与洪承畴有过任何摩擦。李自成也没有暗中伏击洪承畴,而是在谢东他们离开后不久,便不知所踪。
倒是那洪承畴似乎找到了什么线索,正一路从洛阳寻找过来。而且在进入河南府的地界后,便直奔叶县而来,其中的原因就不言而喻了。
先让两个报信的将士退下去休息,毛文龙看向谢东以及陈继盛:“你们说说,这洪承畴真的是奔着我们叶县而来的吗?”
陈继盛皱着眉头不说话,倒是谢东沉吟之后迟疑道:“关键是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李自成是不是与洪承畴达成了什么共识。要说对我们有些了解的也就只有他一人,除此之外,我们并未留下任何破绽!”
谢东对自己等人的行踪还是很有信心的,他觉得洪承畴要是知道了一些什么?那么唯一的问题就肯定出在李自成的身上。
毛文龙显然不赞同谢东的说法,他摇摇头苦笑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想别人不知道,除非己莫为!更何况此次劫粮规模如此浩大,想要不留下蛛丝马迹定然是不可能。”
“总兵的意思是洪承畴奔着我们而来的?”陈继盛惊讶的说了一句。
毛文龙点点头,很是肯定的道:“不出意外的话,他必然是冲着我们而来。”
陈继盛也觉得毛文龙说得有理:“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毛文龙忽然轻笑起来:“一切照旧,军营里的将士立刻全部换上平民的衣服,然后通通下地去干活。记住,把所有的兵器都收起来藏好!”
陈继盛双眼顿时一亮:“总兵的意思是要来个瞒天过海!”
毛文龙斜了陈继盛一眼,点点头说:“现在还不知道洪承畴知道多少,等他来了再随机应变。如果他所知有限的话,我们完全可以抵赖。”
“那洪夫人那边……。”陈继盛忽然多言了一句。
毛文龙摆摆手:“我自会妥善安排,你们现在就去军营早做安排,务必别留下任何漏洞,知道吗?”
“是,总兵!我们告退。”
陈继盛与谢东一同退下,然后匆匆离开毛府,骑马前去军营安排毛文龙的命令。